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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如周聘婷预料的一样,没有菜贩吃进货钱,也没有顾客吃菜价,打手又纷纷离开之后,行会便陷入无钱可赚却每日要支出大笔钱财的日子。没过两天,行会便撑不住了,打起了菜农的主意,将进价砍了一半。这么一来,菜农便不干了,周氏钱庄适时抛出菜不够要收菜的消息,便有菜农往周氏钱庄商量。结果自然是双方一言既合,菜农便开始将菜卖给周氏钱庄,货源一足,就有更多的菜贩脱离行会,加入周氏钱庄的队伍中。
不到十日,行会旗下的菜摊门可罗雀,周围大街小巷却开始出现各式各样的菜摊。周聘婷算着日子,只觉得盖会长该登门拜访了,却没想到先登门竟是一位想不到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申明一下,更新时间是固定晚上八点的,如果其他时间出现更新通知,那是傻作者在改错字。
☆、申人怨,引跳墙
张屠夫一辈子没进过这么好的房子。
他是被同行怂恿着来敲周家门的,本以为会吃顿打,没想到真的被请到了这大大的厅子里。管事的让他在椅子上坐着等,就去请他家小姐了,但张屠夫看看那些乌黑光亮雕着花的椅子,实在不敢坐下,只是站着。
等了一会儿,一个苗条的身影便走进来了,吓得张屠夫忙垂首行礼道:“周小姐安好!”
“噗……”女子笑道,“我哪里是小姐,我是给你端茶的丫鬟罢了。客人,请用茶。”
语罢将茶放在茶几上,也退去了。
张屠夫只臊得满脸通红,更不敢坐了,原来那比他见过的女子还美的人,只是周府的一个丫鬟而已。他站了半晌才回过神,见四处无人,便端起茶闻了闻,只觉得香得很,等了等便尝了一口,咂咂嘴,仿佛浑身的油腻味都去了,人也变得清爽起来。他正陶醉着,忽听一个声音道:“抱歉,我来迟了,叫客人久等。”
“啊!”张屠夫手忙脚乱地将茶杯放下,转头只见一个极瘦弱的女子走来,仿佛画里的观音、庙里的仙女,忙躬身行礼道:“见过周小姐。”
周聘婷福身回礼,在上首坐下,抬手道:“请坐,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我叫张年,是个、是个屠夫。”张屠夫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也不敢坐下。“您叫我张屠夫就好。”
周聘婷点头,又抬手道:“张大哥请坐,方才管家说,你来找我,是有事商量?”
她再三提到请坐,张屠夫才敢挨着椅子边坐下,虽然换了一身最干净的衣服,但还是怕身上的猪油弄脏周家的椅子。被问及来意,他便硬着头皮说:“是……是我那些同行兄弟推举我来的,我们……我们想问问周小姐,您、您管了蔬果行会,可愿将肉行也管一管?”
周聘婷重复道:“肉行?”
张屠夫的脸不禁红起来,幸好他生得黑,看不出什么,他抓着拳头道:“是的。周小姐,我们都知道你把菜行里边的行会管事整了一顿,如今菜行那些吃血汗的管事都不中用了,便想请你们也管一管肉行。这菜是日常用的,肉也是你们有钱人顿顿要吃的不是?咱们卖肉的,也一样被行会管事欺负得活不下去了!”
他越说越急越不知如何表达,干脆站起来咚的一声跪下,俯首道:“周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穷苦人,救救我们吧!”
“张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周聘婷站起避开,便有小厮上来扶张屠夫。张屠夫本不愿起,但周府的小厮都想当护院,各个都卯足了劲练体力,张屠夫哪里能反抗?
无奈,张屠夫只能站起,心中只是忐忑,顿了半晌,见周聘婷不说话,心里也灰败得很,抱拳道:“今天是我们得罪了,周小姐,对不住,天下本就该各人过各人的!”
语罢转身就要走。
“张大哥,请留步。”周聘婷叫住了他。
张屠夫回身,周聘婷道:“张大哥,非是我不愿帮忙,但这事得从长计议,你虽提出了,但一时半刻我也没好主意。菜市那是我家恰好买了地,但肉行总不能我们养猪去吧?若是各行各业都来找我,周家岂不是三百六十行都要做一笔?”
“这……”张屠夫被她说得没话回了,只能点头。“对不住,周小姐,我们实在是……”
“我知道,你们也是没别的办法了,过不下去了。”周聘婷接口道,“但此事容我想个好办法,若是能两全其美最好,否则的话,周家能护你们一时,护不住你们一世。”
这话的意思是要替屠夫们出头了!张屠夫喜出望外,连连点头说:“只要能给我们一条生路,周小姐,咱们余杭城上下的屠户都给您立长生牌,世代供奉您!”
“这却不必了,周家世代经商,若是我出手,自然也是为了周家的利益,你们不必感激我,也不必感激周家。”周聘婷道,“只有一点,希望你回去也同你的同伴们说说,那就是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不要怀疑周家的决定。你们一定要相信,周家是做钱庄生意的,自然希望所有人的生意越做越大,银子多了才能存在周氏钱庄。”
张屠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是,周小姐,您帮了菜贩,我们都会相信您的。”
“那自然好。”周聘婷露出客套的笑容,“张大哥慢走。”
小厮领着张屠夫离去了,周义与楼如逸都在外边听着呢,一见张屠夫走了便都进来了,楼如逸颠颠地跑到周聘婷身边,兴奋地问道:“怎么样?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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