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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初拔了它一根毛,小惩大诫。
    “人家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若是丢了,就像丢了半条命。”
    毛茸茸疼得眼泪横流,他不过是开个玩笑,哪里会真的去偷小娃娃。
    “仙君,你可说他天资绝佳,收他为徒,那农妇定是会高兴的不得了。你不是正在物色吗?他是江大人转世,资质定不会差。”
    宛初摇头,“不,就让他这样过着平凡人的日子挺好。如若他当真与修真界有缘,那再另说。”
    杏春天暖,柳枝被吹得簌簌作响,打在破旧不堪的窗牖上。毛茸茸看着简陋的土坯盖的屋子,极大的门洞,生怕风太大把整个屋子都会吹跑。
    “这条件也太——”
    他抬头看了眼宛初,见她都未曾多言,顿了顿,“仙君,这一世只怕又是个苦日子。”
    听着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两人都往树后隐身。宛初衣着不凡,难免惹人生疑。
    抬头环顾四周,这片农庄看来着实有些贫瘠,宛初却笑道:“他那样的性子,无论身处何地都会刨出一片天来。”
    “我只是担心这地方穷山恶水的,万一生个病什么的……”毛茸茸实在不忍心让这孩子留在这。
    “我会留个傀儡在这里,你时不时来帮我看看。”
    毛茸茸疑惑道:“仙君,你要去哪里?”
    “去一趟妖界,焱雀说找到我阿娘的族人了。”
    *
    自孟颉登基后,焱雀也成为下一任妖王,人界与妖界两位君主再次签订契约,两界在每年逢三月和十月打开通道,可互通往来。
    两界亦可通婚,通婚后自行选择定居哪一方。只是由于半妖大部分天生羸弱,夫妻双方需明白半妖夭折之风险,再行婚娶之事。
    三月春风拂面,算好宛初要来的日子,焱雀早早带着心腹在界碑处等候。
    远远看到他时,宛初还愣了一愣。
    自他登基以来,十几年未见,成了妖王果气宇轩昂,和先前在临华殿比起来多了君主的威严。
    她不由得感慨,原本任意妄为的纨绔世子竟也会变得如此沉稳,想来妖王泉下有知也安心了。
    两人在前面并肩而行,到了行宫前广场上,不少妖精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围拢过来,窃窃私语。
    “自地狱谷一战后,他们都想很是崇拜主人,坊间都在传希望主人能成为妖后。”焱雀背着手,一脸坏笑。
    “你快些娶妻生子繁衍后代才是正事。”
    他那点小心思,宛初懒得搭理,微微勾起拇指和中指,作势就要弹在他额角处。
    好歹是妖王,也是要面子的。他连忙捂住额头,压低声道:“主人别生气。”
    正走在玉阶上,看到煊源领着一个孩子朝这边走来,经过玉阶时与他们行礼。煊源衣着寡淡朴素,但仍旧难掩雍容华贵之貌。
    眼下早已不复嚣张跋扈,在他们面前格外恭敬。
    行礼后,看到焱雀身边的宛初,略微露出惊讶之色,倒也未曾多问便带着孩子翩然离开。
    “雀儿还真是大度。”宛初侧目,“那孩子想必就是墨辰的,你竟让他们住在这行宫里。”
    焱雀摇头道:“她住在宫外,做的是苦力活。孩子是无辜的,我才留她一命。她当初也是受了墨辰蛊惑,想要为他大开方便之门才夺权,后来知道墨辰的阴谋,在这玉阶跪了整整七日。”
    “为了孩子,她必须活着。”宛初心中有些酸涩,想到此行的目的,问道:“乘黄一脉还未断吗?你快带我去见见阿娘的族人。”
    焱雀笑道:“主人头一回来,也让雀儿先尽地主之谊。”
    说完,领着她往朝阳宫走。
    在朝阳宫落座后,一众宫女鱼贯而入上了些点心,宛初这才知道焱雀为她安排盛大的晚宴,让妖界的肱骨重臣和妖族亲眷一同瞻仰她的风采。
    实在是受宠若惊,不便揪着阿娘之事不放。
    待晚宴结束,焱雀大有要侍女带她去别院就寝之势,宛初失了耐心,抓住他的手腕,“雀儿,我可不是来妖界游玩的。”
    这时,焱雀突然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过明白。
    见状,她有些恼怒,“你是故意骗我过来的吗?”
    焱雀屏退侍女,哄她,“我承认,这次有一半是想哄你过来,但我也确实查到了一些情况。”
    “说。”言简意赅。
    “乘黄一族曾离开妖界回过南境。”
    宛初乍然变色。
    她在南境待了许久,也未曾查探到阿娘族人半点痕迹。
    焱雀知她所想,顿了顿道:“你阿爹带她去南境后,族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看不上你阿爹的身份。拆散了他们,所以后来你阿爹带你回眉尧。”
    宛初眼中闪过瞬间诧异,又冷了神色,“你的意思是,并非白泽始乱终弃。”
    “事情发展到这里,你阿爹的确还算是个好男人。”焱雀睃一眼,见她目光越发深沉,吞咽口水,“可后来你阿娘改嫁了。”
    “什么?”
    “你阿爹知道后,定是怒不可遏,跑到南境将……乘黄一脉悉数杀尽。”
    宛初险些站稳,往后退了一步,还好焱雀眼疾手快扶住她。
    “若是悉数杀尽,你怎么知道这些?谁告诉你的?”宛初一个眼神如刀,戳了过去。
    焱雀垂下头,“这便是我不敢在信里和你说的原因。这事我也是辗转得之,说起来还是你阿舅的挚友亲眼所见,他把这事告知后辈,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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