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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蹲下身说:“上来!”
月娘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老爷……”
“快点,一会儿追兵来了!”薛平贵催促道,又劝代战,“王后,如今咱们大家落难了,正是同心协力的共度难关的时候,你别说气话了,先寻个安全的地方吧。”
代战冷哼了一声,虽然还是不高兴,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四人沿着小巷走,刚走到巷子尾巴上,就看到一队士兵经过,连忙缩了回来。
“不成,城里的兵马太多了,咱们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薛平贵焦虑地说。
许殊提议:“昨晚客栈那掌柜的甚是和蔼,不若咱们去客栈寻求掌柜的帮忙吧,说不定他会愿意帮咱们。”
同是西凉人,掌柜的肯定帮忙。但薛平贵不同意:“不行,那里已经不安全了。我跟程刚来往之事都被那永安王知晓,他定然也清楚咱们昨晚住在何处,如今再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得另外找个地方!”
许殊焦急地抿了抿唇:“可这上哪儿找去?”
代战瞥了她一记,红着眼睛说:“跟我来!”
薛平贵明白了她的意思,欣喜地说:“王后,玉门关还有西凉的据点?”
可能是不高兴先前的事,代战没说话,只是走在了最前面,速度极快,带他们穿过一条巷子,然后走到巷子中间,上前轻轻敲响了左手边的那户人家的门。
几息过后,一个胡子花白,看起来很慈祥的老翁打开了门,疑惑地看着他们,正要讲话,代战拿出一个令牌往老翁眼前一晃,老翁立即行礼:“小的见过大王,王后!”
“免礼,进去说话!”代战往巷子里看了两眼,极为谨慎地说。
老翁连忙将四人领了进去,又亲自倒上茶,然后不安地说:“大王、王后,小的听到外面都是喊打喊杀声,听说是在围剿咱们西凉军队。最近西凉跟大唐没有战事啊,这是怎么回事?”
代战瞥了薛平贵一眼。
薛平贵放下了月娘,苦笑着无奈地说:“我在大唐认了个义父,御林军统领刘义将军,他们陷害刘义将军,连累到我,这次更是利用抓我的名义,设计引诱西凉军入关,好一网打尽!”
老翁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好个大唐,真够阴险的。大王,王后,如今咱们该如何是好?”
代战在一边哭泣。
薛平贵叹气道:“凌亲王亲自率兵来救我们,被大唐兵马伏击,他舍命断后,让咱们先走,平贵心里着实有愧,如今王后已安全,你们保护好王后,我要去救凌亲王,与西凉将士共存亡!”
许殊坐在一旁,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举动。
他现在去,黄花菜都凉了。真这么不怕死,当初逃什么逃?完全可以让西凉的将士护送代战逃跑嘛,虚伪!这时候了,代战和这老头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果然,一听这话,代战哭得更厉害了,上前一把拉住他:“平贵,别走,表哥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少,今日之仇,咱们一定会报!”
老翁也劝:“王后所言甚是,大王龙体宝贵,岂能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硬拼,以身涉险。依小人之间,大王和王后便在这里休息吧,等城里的风声过去后,小人再想办法送大王和王后出城!”
代战泪眼婆娑地拽着薛平贵:“你就听季老的吧,别以身涉险了,母后和两个孩儿还在等咱们回去。”
背景板的许殊和月娘看了一场异常有意思的闹剧。
劝服了薛平贵之后,季老放心了,起身说:“大王和王后今日受惊了,先随小人去安置吧!”
说着,他把墙上的一幅画掀起,然后轻轻按了按,石板地面马上裂开了一条缝,这是一间地下密室。
老翁说:“委屈大王和王后了,你们先下去避避风头,等大唐的人搜查完之后再出来。”
代战和薛平贵都没有意见,两人相携往密室门口走去,许殊和月娘紧跟其后。
快到密室入口时,忽地,薛平贵感觉背后一痛,手下意识地伸向伤痛处,却抓到了一把匕首,他呼了一声痛,侧头,惊诧地看着月娘:“为什么?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代战连忙扶着薛平贵,看着他后腰上插入的那把匕首,又心疼又气:“大王,就说欢场无情,你偏不信,逃走都还带这个女人,结果呢?”
月娘往后退了两步,扶着墙,义正言辞地说:“奴家乃是大唐子民,生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鬼,才不要像薛平贵一样,为了荣华富贵,当了逃兵,抛家弃国呢!”
薛平贵不敢置信:“你,你就是为了这个背叛我?”
月娘冷哼:“这还不够吗?你心里没有大唐,没有国家和故土,出征几个月就攀上了敌国公主,抛妻弃子,置家国于不顾。月娘虽是个风尘女子,也不屑跟而等小人为伴!”
“月娘!我当初买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不是说都听我的吗?你这是叛主,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许殊疾言厉色地说道。
月娘瞥了许殊一眼,目光讥诮,很是看不起:“夫人,你这个原配做得有什么滋味?要富贵没富贵,要尊严没尊严,要孩子没孩子,自打这个西凉公主来了,老爷看过你一眼吗?你就别为他鸣不平了。”
许殊掩面:“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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