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馨缓缓减慢了脚步，站定在距离卫水几米远的地方，跟她遥遥对视。
    她冷着脸凝视着卫水的眼眸，那双高贵的、蔚蓝色的眼眸之中，流转着的是她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的神色，那样陌生、那样淡漠，好似视世间的一切为蝼蚁。
    不！这种神情她曾经见过，是从……前世杀手之王的脸上！
    唐馨的身躯微微一颤，已经到嘴边的怒喝也收了回去，冰冷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试探：“你……回来了？”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气势，绝不会有错，这个卫水就是前世她最大的敌人——杀手之王！
    怎么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她也重生回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这些天来的困惑，就全都有了解释。
    闻言，卫水微微张了张唇瓣，就在唐馨以为她要回答自己的时候，眼前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迎面袭来的血腥气息，带着刺激人脑海的强烈杀意，语气淡漠，吐出森然一字：
    “死！”
    第四百三十章 你究竟是谁？
    一字落下，仿若宣判了死刑。
    卫水的速度实在太快，是正常人的肉眼都捕捉不到的程度，眨眼间就来到唐馨的面前，对着她出了手。
    唐馨的金发被拳风吹动，发丝略显凌乱，但她美眸之中的眼神却一片冰冷与平静，抬手挡住了卫水突如其来的一击。
    卫水蔚蓝色的眸里微微闪烁了一下，正欲再次出手，不打算给唐馨反应的时间，但注意到什么以后，还是收手向后退去。
    因为不远处的走廊上已经出现了几个人，再动手的话会被她们发现。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继续彼此对视着。
    过了许久，唐馨总算开口了，冷然道：“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言……你的爸爸变成了什么样子？”
    唐馨只要看见卫水，就会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但是，她又不能对卫水出手，因为她可能是唤醒苏言求生意志的最后希望。
    “闭嘴！”卫水喝道，那双精致到犹如宝石一般的眼眸里，总算是出现了除淡漠以外的情绪。
    “他不是我的父亲。”
    一丝怒意猛地窜上唐馨的眉眼，怒道：“你说什么？！”
    卫水哪里来的资格说出这种话？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可能对卫水好的人，那这个人也只能是苏言。
    为了卫水，为了她这个女儿，苏言付出了什么，又做出了什么，她全都知道吗？
    她不知道，而且还做出了那样禽兽不如的行为！
    不仅如此，她还眼睁睁看着苏言沉浸在痛苦与绝望之中，直到现在才出现，更是直接连苏言跟她的关系都否定了！
    唐馨的双手缓缓攥紧，发出一阵噼啪的脆响。
    就算是还有人在这里，可能还正注视着她们，唐馨都克制不住想要出手的冲动了。
    看着唐馨愤怒的模样，卫水若有若无的似是流露出了一丝讥讽之意，但很快眼神就烦躁起来。
    唐馨对她的敌意她一直都感受得到，但印象里却没有过这个人，还因此疑惑、不解过。
    但是，这丝毫不妨碍她对唐馨同样的生出敌意与杀意，因为她觊觎着她的‘父亲’！
    单凭这一点，她现在跟唐馨见面，直接杀了她都不过分。
    可卫水却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对唐馨下死手。
    这并不是卫水没有把握干净利落的解决掉唐馨，她还没有把后者的实力放在眼里。
    而是有重要的需要她解决的事情。
    为什么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出现，眼睁睁看着苏言痛苦、绝望？
    因为她怀疑这一切都是苏言伪装的……
    她曾经悄悄的来过这里，看见过苏言日渐消瘦，像是随时都会迎风散去。
    那时候，她心疼的难以呼吸，却告诉自己不能出现。
    否则的话，就会破坏自己的计划，给到唐馨机会。
    她想方设法的打掉了唐馨肚子里的孩子，然后静静等待着，等待着苏言发现真相的时候。
    这样他就会对唐馨彻底失望。
    而这时候她再出现，无论苏言是什么模样，她都有把握重新唤醒他内心的希望，从而彻底占有他，得到自己的‘父亲’。
    但是，在看着苏言微笑着跟唐馨相处的时候，她还是会无比嫉妒，嫉妒到险些发疯。
    所以，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彻底放弃了我吗？
    连失去我的痛苦与绝望，都在短短时间内遗忘掉了。
    你还有过哪怕一次，主动的出去寻找过我吗？
    当时她那样想着，痛苦和杀意在胸腔里不断肆虐。
    然后在那天晚上，她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段记忆。
    那是一段她不愿意再回想一次的过往。
    但也是真正属于她的过去。
    那一刻，她才‘方知我是我’……
    恢复了记忆这件事，唐馨不可能知道，她也不会去跟她解释什么，而苏言很可能也不知道。
    寒意在卫水的内心涌动，让她气息冷厉下来的同时，情绪也是变得彻底平静。
    她不想再跟唐馨说些什么，只想现在就见到苏言。
    “我要去见他。”卫水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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