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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音屏主呼吸,将面纱取下,缓缓抬头,看向魏承越。
赵清音的面容落入众人眼中,众人看见这面容,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不知是谁惊叹了一句:“这不就是……”元妃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身边的人拉住。
端王也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大殿之上的女子。
皇后“嚯”地一下站起来,又觉得失礼,缓缓落座,而在一旁的德妃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盯着赵清音。
夕嫔大吃一惊,这张脸和自己的……
继而下意识看向高位上的人。
魏承越悠闲地为自己添上一杯酒,才掀了眼皮,不经意间抬头,当视线触及那一身红色,周身散着冷冽气息的女子时,瞳孔蓦然放大,胸腔犹如万石而击,忽觉手脚冰凉。
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霎时懵了!
这明澈如水的瞳眸,轻轻抿起的红唇,凝脂一般的面容……
手中酒杯掉落在桌几,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软至此,无力起身,周遭苍白一片,眼中只剩下这一抹红。
没人见过这样的魏承越,一贯地清冷镇定尽数褪去,只剩下煞白,踉跄着走下阶梯,一步一步向那女子而去。
紧紧盯住眼前人,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他终于站在她面前,却又心生怯意,颤声道:“阿音,你回来了?”
第2章 不是 他的阿音不会这样看他。……
赵清音心头一悸,她以为自己已经练得铁石心肠,没想到这句阿音,还是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他的声音没变,他的样貌没变,但她知道除了这些,他们之间什么都变了。
红裙下的手紧紧握起,佯装怯懦地迎上他的目光。
魏承越抚上她的面容,久违容颜让他心中作痛,一时悲喜交加,将眼前人拥入怀中,哑声道:“回来了,就好。”
怀中的人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木讷地站着,掠过魏承越的肩头淡淡看向众人。果然,找不到一双友善的眼睛。
皇后刘以舒和镇国公刘羽对视一眼,再看向她时眸中带刺,德妃萧可岚毫不掩饰,恶狠狠盯着她。
这些眼神赵清音再熟悉不过了,魏承越还是太子时,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没有出身,亦没有可以依仗的母家。老皇帝赐婚了镇国公嫡女刘以舒为太子妃,刑部尚书独女萧可岚为侧妃。
而她,在魏承越去求了老皇帝后,才准了下等侍妾的名分。
被瞧不起,被刻意针对,被陷害屡屡发生。如今两人的眼神,就和当初魏承越护着她时,她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一般无二。
包括夕嫔在内的,其他不明所以的嫔妃,都向这边看过来,有吃惊有羡慕有厌恶,更多的是敌意。
曾经的她很在乎这些人。会为了不让魏承越难为,刻意去讨好刘以舒和萧可岚,会怕老皇帝生气将她逐出东宫,独自吞下委屈。
那时的她,为了能留在魏承越身边,努力做一个乖巧不惹事的太子侍妾,每当魏承越在她耳边说,“阿音,相信我,我会护着你”时,就会觉得所有委屈都值得。
现在想想,多么可笑,当允诺护着她的人不再信任她,亲手将她送进牢狱时,他的阿音就已经死了。
脖颈处的红痕蔓延至脸颊,凸起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迷眩,赵清音心中暗道卑鄙。
这香粉中有让人晕厥的迷药,如此一来,待她失去意识,当真就是百口莫辩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魏承越会拥抱自己,还会如那时一般唤她阿音,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见到这幅面孔时没有继续憎恨,好在危机已经解除。
不明真相的德妃大喊道:“陛下,小心,她有疫病。”
犹如一声惊雷,让游离在虚无中的魏承越霎时清醒。
松开环抱的双臂,往后退了一步,审视起面前的女子。
赵清音用已经练习过无数遍陌生胆怯的眼神看着他,不断告诫自己,现在的她是月肃国的长宁公主,只不过是个长的像赵清音的人,她面对的不是将自己捧在手心的魏承越,而是否定她所有爱意,把自己扔进牢狱的大昱皇帝。
魏承越看着这眼神,心中一凉,这是他从没见过的眼神,陌生而疏离,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愤。他的阿音不会这样看他,阿音一见他就笑,看他时脉脉含情,就算是恼他了,都是娇嗔的,哪怕是那夜,她哭得那般伤心,都不曾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这不是他的阿音,只不过是长得像阿音的人。
“摊开右手掌心。”魏承越还想再确认。
赵清音照做,魏承越看见白皙的手掌,整个人垮了下来,真的不是他的阿音,掌心没有那颗红痣。
是他妄想了,也许是老天可怜他,给他送来了同阿音长得如此相像之人,以解他相思之苦。
虽然知道眼前人并不是他的阿音,但魏承越的眼睛已然不能从她身上挪开。
月肃国使臣长舒一口气,“看来陛下对我国长宁公主是欢喜的。”
魏承越不予理会,紧紧盯着赵清音,见她脸颊上和脖颈处的红痕越来越深,虽知道她不是他的阿音,还是忍不住心疼,“三福,将长宁公主带去关雎宫,再请徐太医过去!”
太监高三福带着两个宫女来到赵清音前,刚要带她走,皇后突然起身道:“陛下,这关雎宫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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