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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几天。”云处深皱眉,“是整整十年!”
十年,他看着她从一个小豆丁出落成人人嫉羡的季二小姐,她身上的每一个招式、每一分算计都是他教会的,他对她的了解,恐怕比任何人都深!
“呵呵,十年又如何?十年可以让她不顾亲情,违逆父亲,听命于你吗?”尊者嗤笑一声,“真让她在你和季府之间选一个,你猜她会选谁。”
云处深不语。季越音自然是会选季府的。可这有什么关系?他同季府又不是对立的仇人!他也不会逼她做选择。
想到这儿,他猛然抬头:“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选一个?”
尊者静静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云处深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大声质问:“你们又要同朝廷合作,去杀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十几年前,云处深便和宫主、尊者有了分歧。那时候宫主便私下里筹集人手,不少同门师兄弟、姐妹都应征而去,并没有通知他。云处深四下打探,才知宫主竟答应了朝廷的邀约,准备为朝廷做一回事。
堂堂紫雾宫的宫主,竟然要做朝廷手里的刀!
而尊者,竟然默许了。
尊者道:“子瞻,你实在是糊涂!若没有朝廷的庇护,紫雾宫恐怕早就被除尽了。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们理应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云处深问:“你们要做什么?”
尊者居于高位,神色晦暗不明。他的眼睛仿佛没有波澜起伏的湖面,任何事物投掷进去,也不会有一丝声响,便被无声无息地吞没了。
“这个,你不必知道。”
云处深冷笑。多少年了,还是这样,凡是涉及朝廷的事,都不让他知道。十几年前是,这次也是!恐怕,做的还是一样的勾当,都是要去滥杀无辜!
朝廷做不来的,才让紫雾宫出面。宫主是什么人?动一根手指,便能形成巨大的结界,在结界里,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犹如困兽。朝廷有那样多的兵马,居然还要求助于紫雾宫,足以说明要摆多大的阵势!
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动用紫雾宫法术的力量?
可尊者不开口,他便永远也不会知道。
云处深皱眉道:“若紫雾宫真是狼狈为奸,不问是非,我不待也罢!”
“你!”尊者猛然起身,“你要退出紫雾宫?就为了一个黄毛丫头?!”
“我并非全为了她。师兄,你的做法,我实在不能苟同,恐怕以后我们的分歧只会越来越多。”
云处深不让分毫,“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
“师父教过我们,要用法术造福百姓,而不是祸国殃民,滥杀无辜!”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尊者不怒反笑,“你竟为了她忤逆师门……子瞻,再过三年你就可以成为尊者,和我平起平坐。这么多年艰苦的修炼就要有回报了,难道你要前功尽弃?”
云处深闭眼:“我意已决,师兄……不要再留我。”
他早就想离开这里了。今天能为了驱逐季越音,杀一个无辜的孩子,明天就能屠戮更多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把季越音驱逐出师门。只因为她是季家二小姐。
那么他们要做的事,一定是不能为季护龙所知的。
消息太杂太乱,他一时捋不清楚。只知道这次紫雾宫要做的,并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能是和某些朝廷的人狼狈为奸,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尊者缓缓坐下,使出最后一招釜底抽薪:“子瞻,你若走了,便是放弃了在紫雾宫的全部势力。现在季越音已经成为紫雾宫的逆徒,名声尽毁,清理门户恐怕是早晚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孤身一人,怎么护她周全?”
他竟用季越音的名声和性命来威胁他!
云处深震惊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尊者:“师兄,你!”
尊者淡然道:“留下来吧,子瞻,你继续为紫雾宫效力,我可以保证那丫头不受伤害。我会让宫主出面平息此事,不再追究。”
云处深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简直想笑。这一出自导自演的诬陷,还说什么平息此事不再追究,当真是可笑至极!
尊者继续劝导“你现在可以为她选两条路,第一,季越音逐出师门,从此和紫雾宫毫无干系,你也不能再见她;第二,她还是紫雾宫的人,但犯下如此过错,我不得不清理门户,给江湖一个交代。”
便是季家二小姐,入了紫雾宫,又犯下“命案”,是百口莫辩的。便是送往刑部,也是同样的结果。
他们费尽心思布的局,人证物证俱在,谁查都不怕的。
沉默良久,云处深艰难道:“我让她走。”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暖光花阁。长长的银毯犹如漫天星河,望不到尽头。
当迈下最后一级阶梯时,身后缓缓响起尊者的声音:“别忘了,被逐出师门的逆徒,都要戴上红铃,毕竟她不算我门中人,当然要把武功还回来。”
红铃,是用四位长老的真气注入,以遏制铃铛主人使用武功,一但动了气,便会感到锥心之痛,全身经脉尽断而亡。
红铃可以系在人的四肢上,而季越音的脚力最强,自然要系到她脚踝上。
也就是说,被赶出紫雾宫的季越音,不但要背负骂名,还要武功尽失,沦为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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