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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打趣道:“五哥可以陪你玩呀。”
季安宁翻了个白眼:“谁用他陪着了?再说, 五哥现在有正经事要做, 可没时间跟我玩。”
“什么事?”迟惊鹿这才想起来,季寇玉这几天都把自己闷在院里, 几乎要不见人影了。
季安宁瘪瘪嘴道:“不知是不是三哥带的……五哥竟也要去考学。我又不能耽误他……这下真没人陪我玩了。”
迟惊鹿笑了:“我得空就回来找你。”
季安宁点点头:“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你, 九弟不会不同意。”
她又看了抹口脂的小丫头一眼,欲言又止:“九弟的性子冷淡了些,你也别觉得受冷落,他就是那样的人。不过还好有青鸾和紫檀陪着你解闷。有什么委屈的, 你直接回府,爹会给你做主。”
八小姐和九少爷姐弟俩关系从小就不好,府里人都知道,因此季安宁才会这样安慰她,怕她去了季子星的府上受委屈。
迟惊鹿点点头,好像又看到那双平静好看的眼睛。其实季子星真不是那样冷漠的人,她们怎么感觉不到呢?
生性冷漠又自私的人,是不会在成亲前就为她买下一栋宅子的。
迟惊鹿便道:“六姐,其实子星他……”
“不好了,出事了!”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忽然有个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来,裙带上的结都要散开了,她竟一点都顾不上。青鸾沉了脸呵斥道:“这样慌张做什么?当心冲撞了八小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稳当些!”
那丫鬟迟惊鹿认得,平时胆大得很,被管家训了也要回两句嘴,可此刻却无比慌张,趴在青鸾耳边说话的时候,手抖得厉害。
春夏之交而已,丫鬟头上竟全是冷汗。
“什么?!”
青鸾倒抽了口冷气,心里一紧,挥挥手让那丫鬟退下了,旋即垂着眼把门一关,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紫檀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先急了:“什么事儿,你倒是快说呀!”
“小姐……”青鸾直愣愣地看着迟惊鹿,清凌凌的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朝廷出事,首辅恒均意图谋反,率军直压宫门……老爷和九少爷他们……方才被召进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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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到九重宫门外时,季子星尚且穿着一身大红喜服。他神情肃穆,眼珠像漆黑又深不见底的夜,衬得他面色苍白,犹如杀神。
奉命守门的叛军首领看他身形清隽,斯文秀气,压根没想正眼瞧他。
听说新晋探花是个病秧子,身体坏透了,只不过因为太聪明才能一路高升。光有脑子有什么用?还不如他手里的一把刀……
待叛军胜利了,这聪明的病秧子可就从天上月变成脚下泥了!
想到这儿,他斜眼睨了旁边的将士们一眼。这些将士中有一半是今早被他们俘获的,心思不定,正需要个下马威让他们害怕。他便得意洋洋道:“首辅大人有令,命我等镇守宫门,外人一律不得入……”
几乎是交睫之间,一条长长的鞭子朝他脸上挥来,带着磅礴又凌厉的气势,明明是一条几指粗的细鞭,却如同沉重的大山一般将他瞬间击垮。
他一边叫骂一边去摸腰间的刀,才发现自己的下巴竟已掉落在地,连着森森白骨,还在微微发颤。
“唔……”说出的话早就没人能听懂,鲜血顺着粗粝的脖颈流到前襟上,像牙牙学语,控制不住流口水的孩童。
他这才抬头,震惊地望着马上挥鞭的年轻人,方觉那双漂亮得不成样子的手,是多么的有力道。
季子星淡淡地瞧着他,仿佛他只是一只弱小又脆弱的蝼蚁。
守门的叛军首领只支撑了几个弹指,便重重倒地,在肮脏的土地上扬起一阵灰尘。剩下的将士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有反应快些的,已经干脆利落地跪下了。
历来敌我交锋,都要斡旋一阵,谈条件的谈条件,谈不拢便开打,便是叛军,也少有二话不说就弄死的。季子星这是根本就没想给叛军活路,下手又狠又准,完全不给退路。
“季大人,求您救救我们!”
季子星面前很快就让出一条干净的路,几乎没有阻碍,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他朝那人残破的尸体睨了一眼,薄唇微微张开:“废话真多。”
大理寺护卫朝一众跪下的兵士道:“季大人说了,愿意一同剿灭叛军的,跟我们杀进宫里去,日后荣华富贵,决不亏待!若是执迷不悟,不愿作战的,如同此人!”
季子星带的人不算多,幸好有季护龙的季家军作为掩护,在外围作战,还有几位忠诚的将军及时得了消息,赶来援助,只用三炷香的时间便闯到了最后一道宫门。
他脸色阴沉,无数探听到的消息都指向恒均造反,就在秋猎之时。如今才立夏,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怎的就这样忍耐不住了?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本已梳洗完毕,一听到这个消息便立刻动身上马,调了些兵力护着季府,剩下的才带过来。
只是没有亲自同那小丫头道别,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令他惊讶的是,戚行肆居然比他还要早一步。
少年乌发高束,长长的发绳飘扬,嗜血的长剑下死伤无数。他素来喜欢穿黑衣,上头的银鹤振翅欲飞,鹤的眼睛上溅了血色,凭空多了一丝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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