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怂恿上司造反了 第19节
闻言一个个苦笑,他们这些老骨头要是在水里泡上十天半个月,今冬怕是难过了。幸亏现在是秋冬季节,非汛期,河水瘦了很多,露出了两旁的河道,有利于男犯人挖沙子。
姚春暖抓着竹筛子,舀了一斗干河沙进去试着扬了扬,发现这样子做,好费力啊,期间需要不断晃动手臂还有弯腰,真筛出来二十箩筐,她这腰估计都要废了。
她再看一眼已经开始干活的犯人们,她发现这些犯人干活真是实诚,不管是挖沙子筛沙子还是运沙子,十足的人力,连半自动工具都没有。
姚春暖抓着竹筛子,想着怎么把它改一改,改得更省力更好用一点。
这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在发呆,李桃花的嘲讽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听说你这一路凭借一手厨艺这一路都过得很滋润?但是这里可不是路上,没人会因为你厨艺好就让你少干活!”
姚春暖侧头,有些不解她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在有些人眼里,你过得比他们好就是原罪。
李桃花的敌意来处,在于同人不同命。她当初也是怀着身孕流放的,只不过腹中的孩子不堪路途的艰难流掉了,还因此伤了身子。到了伊春之后,她一个人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后来和曾氏兄弟在一起之后,日子才好过起来的。
而姚春暖太好命了,听说她一路流放,吃好喝好,甚至连镣铐都不必带。到了伊春,还有两个小伙伴照顾她。这一对比,李桃花心里难受得不行。
姚春暖不知道这一层原因,要是知道也会觉得无语,就因为这就对她有敌意?她应该怨恨自己无能才对,把错处归咎到别人身上,情绪过剩吗?
姚春暖懒得和她吵吵,完全没意义,只要自己把日子过好了,她能比谁都难受。
第25章
姚春暖去和陈进借工具,“是这样的,我们想借锯子锤子等工具一用。”这挖河沙筛沙子的活估计得持续干一阵子,她还是想做点相关的便宜的器械出来,好让他们能轻省点。
她要的工具就堆在他的座位处,陈进并不多为难她。
拿到了工具,他们又找来了一些木材,就开始动手了。因为有前一晚打家具的磨合,他们这次合作更顺畅了。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功。萧解命和罗素衣因为对姚春暖很信任,相信她不会无的放矢的,一直陪着她捯饬。
但他们一直没开始,在其他犯人看来,像是在不务正业,一个个摇头不已,开始以为是王者,没想到一下子就露陷了,是白衣。
陈进磕着眼睡觉,也不管,反正他就看最后的结果!
没多久,姚春暖他们做出来了一辆简易版的独轮斗车,双层半自动筛沙网。
“来,咱们试试!”
“好。”
他们就近找了一颗大树。在姚春暖的示意下,萧解命将一根粗麻绳甩到树枝上。麻绳的两头垂下,她和罗素衣一人抓着一端,拿来大竹筛子系好。
大竹筛子正下方,四十五度角摆着一面网,这张网是细孔鱼网,如今正正方方地镶嵌在木框里。
安装好后,姚春暖又检查了一遍,这个双层半自动筛沙网,第一层用的是孔稍微大一点的竹筛子进行初筛,经过初筛的沙子随重力往下,掉入第二层斜鱼网里,能穿过这层斜鱼网的,就是合格的细沙。
一切准备就绪,姚春暖示意罗素衣倒沙子。
沙子一倒上去,姚春暖就站着,双手抓着大竹筛的两端,规律地摇晃着,大筛子里的沙子簌簌地往下掉,进入第二层斜鱼网面,再次分离出合格的细沙和少许粗砂。
萧解命和罗素衣眼睛一亮。
沙子扑簌簌的响动声,让陈进睁开了眼。
其他人本来也在不时地关注他们,他们一动,就被注意到了,“快,快看那边!”
其他人陆续朝他们看了过来。
“这样子筛沙还真是快啊。”
“好像很省力,你看那孕妇都没怎么用力,随便摇晃一下沙子就一个劲地往下掉了。”
姚春暖摇了一会停下来,看了一眼筛出来的细沙,又摸了摸鱼网,不是很满意,要是有铁丝或者钢丝就好了,织一张网,那就结实耐造了,效率肯定会有大幅上升的。不过现在不用费这老大的劲,还能节省人力物力,姚春暖也觉得可以了。
陈进正蹲在地上检查她筛选出来的细沙,姚春暖问他,“这细沙合格了吗?”
“合格的。”
“这就是你们仨折腾出来的小玩意?”陈进问。
姚春暖点了点头。独轮斗车能运沙子,不用人力挑着走,省力气了。而且车小好掉头,非常灵活。双层半自动筛沙机更是解放了她的腰和手臂。至于挖河沙的活,只能靠萧解命人工自动化了,她没办法弄出来挖掘机的,无能为力。其实也不是多高明的改造,只不过犯人干活下死力气,很少动脑筋想轻省的法子罢了。
陈进底下的犯人们渐渐地围了过来,有个干瘦的老头小声问,“能不能让我试试?”
“这有什么不行的?”姚春暖让开了位置。
干瘦老头试了试,发现只管将原沙往里倒,然后刷刷刷的,细沙就出来了,“真的好省时省力啊。”
其他人也在一旁附和,“要是能用上这样的工具,何愁一天筛不出二十大筐沙子来?”
又有人去试了试那独轮斗车,这一试,那人就发现这辆古里古怪的独轮车,运起沙子来实在太方便啦,激动之下甚至放出豪言,“我一个人可以来回运二十趟都不会累!”
陈进又去看了看那独轮斗车,“这一箩筐的沙子正好装满一斗车。”
姚春暖点头,“是的,这已经能承受的极限了,多了,轮子怕是要承受不住。”
所有的犯人都看向陈进,“什长……”
有了两玩意帮忙,他们也可以申请领取任务的。若是可以,谁不想早早地下工休息呢?集体上工,一天忙到晚,摸鱼磨洋工的机会有限,搞不好刚想抻抻腰,旁边一道鞭子就打来了。
“你们怎么说?这独轮斗车,双层半自动筛沙网能不能再做十套出来?”陈进问,他估摸着十套应该够他们这一队用了。
“只要材料足够,并不难做到。”姚春暖肯定地回道。
她和陈进,相当于新员工和新上司。姚春暖觉得,只要新上司不太差,那她就得好好表现,展示自己的价值,后面才能获得话语权。
他这么问,想要听到的答案肯定不是她的谦词。所以,我行我可以,领导,你放心把活交给我吧,保证能完成。
“大人,这网如果能用铁丝或者铜丝来织的话,会更好用的。”
姚春暖还是忍不住提了个要求,她太想要一张铁丝网了,鱼网筛沙那是没办法。钢丝她是不想了,钢和精铁差不多,在古代应该产量很少的,哪会拿出来给她霍霍啊。铁丝和铜丝她也可以,不挑的。
“行,我给你们弄一批材料来,你们就专心弄这两玩意吧。其他人继续干活!”
不争馒头争口气,他带领的这队犯人在干活这方面,向来都是垫底的存在。头看到他这边老的老弱的弱,也没批评他。
倒是和他同等级的亲兵,常在背后笑他妇人之仁,但他们也不想想,这些个老弱病残,便是使劲压榨又能榨出多少来?所以就这样吧。
但若能表现好,谁不想呢,现在有这个机会,做起来好像也不难,他想试试。
其他犯人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你们专心弄,只要将独轮斗车和双层半自动筛沙网弄出来,你们三人的任务我们包了!”
干瘦老头突然一合掌,“筛沙和运沙的工具都有了,你们能不能再弄个东西出来,让我们在河里挖沙子的轻省点?”
他的话让需要下河挖沙的男犯人们一个个眼巴巴地看过来。
姚春暖汗,这也太看得起她了。她艰难地摇头说不行。
陈进离开了一会,没多久他们需要的材料就有了,姚春暖没想到的是,他还真给自己弄回来了一卷铁丝。
材料一到位,姚春暖三人二话不说就开干。
在他们制作工具的时候,其他犯人都自觉地下河道挖沙,他们之前做出来的那套独轮斗车和双层半自动筛沙网都被征用了。后面每做出一样,都被投入使用。
这一日,犯人们推着一辆辆独轮斗车,将筛选出来的细沙从河边运到沙场交任务。
一个个挑着两箩筐河沙的犯人目瞪口呆看着这怪车,看着那又老又瘦的犯人推着车从他们身边飞快走过,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肩膀也疼得厉害。
“罗老头,你推着的是啥玩意,还能运沙子?速度挺快呀,健步如飞一样。”
干瘦年老的犯人罢罢手,“我们又老又弱,没你们年轻人力气大能挑着走,我们只能推着斗车一次次地将河沙运过来了。”
“但看着好省力气啊,比我们挑担子轻松多了。”
另一个老头又推着一辆装沙的独轮车撵了上来,顺嘴搭了一句,“哪里,比不上你们比不上你们,你们挑着担子走一趟,我们要推着车子跑两趟呢。”
挑担的中年人眼睁睁地看着两老头走远,心中暗骂,妈蛋,多运两趟有什么,推车子能有挑担子辛苦?这些人太讨厌了!
沙场里,圈出来了十块地,上面或堆放着石头,或堆放着河沙,说明今天有十队犯人在出工,每一块地上面都有记录官在做记录。
划分给陈进存放河沙的随着斗车一车车河沙地往里倒,渐渐堆满堆高,比其他九块地方冒尖了。
午饭是由军屯负责的,大家伙在分饭的厨子来之前,早早就端着自己的碗筷在等候了。
姚春暖发现用饭前气氛很热烈,有些不明所以。
“闺女,过来!”
一位身形微胖的大婶招呼她过去,姚春暖就顺势坐到她旁边去了。
“大家怎么了这么高兴?”姚春暖好奇地问道。
大婶姓云,让姚春暖唤她云婶,“今天我们队的任务完成得不错,能领到一等饭食,大家都在暗暗期待呢,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肉?”
这时,旁边一位姓罗的老头也凑了过来,“是啊,今天多亏了你了,不然中午的午饭指定又是杂粮馒头和菜窝窝头!”关键是量还少,压根吃不饱。
姚春暖认出来这位姓罗的老头就是刚才那位提出让她再弄个挖沙工具的人。
她附和着聊了几句,就知道大家为什么那么高兴了。
原来军屯在管理上实行了奖惩制度,比如今天有十个队在出工,午饭就会被分成四个等级,一等饭食一名,二等二到五名,三等六到九名,四等最后。
陈进这一队犯人从来就没拿过一等饭食,因为表现差强人意,他们这一队犯人分得的粮食也是最少的,经常就分到一两个窝窝头之类的。但比起繁重的任务,克扣口粮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毕竟以这些犯人的身体是真干不了那么重的活。
一等饭食,姚春暖感叹,竞争真是无处不在啊。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厨房的人端着盆提着桶过来了,老远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他们排着队,每人分到了一碗杂粮米饭以及两勺菜。米饭没有陈味,菜看起来油汪汪的,有人甚至还分到了一两块肉沫,果然是好饭好菜!
大家都眉开眼笑的,罗老头笑呵呵地道,“多亏了你们,不然这顿饭咱们还吃不上呢。”
一旁的云婶大口地扒着饭,也附和道,“五六个月后,老婆子亲自给你接生。”
第26章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说笑笑,姚春暖混迹期间,如鱼得水。
看到周围人对姚春暖的恭维让李桃花难受死了,连碗里难得吃到的饭菜都不香了。
气氛正欢快的时候,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投机取巧!偷奸耍滑!有什么可得意的?!”
这话像是一滴冷水滴入滚烫热辣的油锅里,嗞的一声,场上先是一默,然后反弹似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