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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们衣大夫的医术难道不是妙手回春嘛。”另一个对面的小兵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
“是,是。”众人纷纷笑着应道。
“这回得多亏了衣大夫,否则后果……”对面的小兵又肃着脸说道。
众人们皆是面色一凛,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看向夏初的脸又多了份尊崇。
“你们都要好好照顾自己,日后入了沙场,也要守望相助。”夏初看着他们一张张年少刚毅的脸,突然认真的嘱咐道。
“唔,我们不是有衣大夫吗?”一个小兵突然被夏初的郑重弄的有些无措道。
“总不能一直让我看着你们吧。”夏初心中生出一丝伤感,面上却故作轻松的说道。
“也是,以后换我们守护衣大夫!”不知谁带头喊了这么一声。
帐篷里突然鼎沸了起来,跟着一起喊了一声:“守护衣大夫!”
于是,隔壁的帐篷也一起喊了一声:“守护衣大夫!”
慢慢的,整个士兵营地都在齐声高喊:“守护衣大夫……”
在这个月朗的星空之下,在这片韩阳的土地之上。
声声整齐,句句洪亮。
经久不息,荡气回肠。
夏初的心,突然就酸了起来,看着一张张热情四溢的脸,听着一句句他们的肺腑之言。
可是,他们还不知道。
夏初,是来告别的。
他出了帐子,站在帐营的正中,对着四周抱拳行了个军礼。压着哽咽的声线,沉闷的说了句:“兄弟们,多多珍重。”
士兵们听着他没来由的话,纷纷面面相觑。
不知今天的的衣大夫,到底是怎么了?
夏初离开的步伐有些踉跄。
实在是,心神受了些震荡。
渡鸦在一旁扶了他一把,夏初冲他苦笑了一下道:“无事,我只是没有料到,自己竟会这般不舍。”
是啊,这三个月以来的朝夕相处。
不知不觉,感情竟已深厚如斯。
军营里的生活不比其他,士兵们的感情更是远比京城来的更加真挚。
更何况。
京城,他迟早是要回去的。
而这里,他可能,再也不会来了。
夏初稳了稳情绪,带着渡鸦向燕江宏的帐中走去。
燕江宏,单翔鹏,邓启中早就收了夏初的传信,一早便都候在帐里。
见夏初进来,单翔鹏漾着笑意问道:“刚从士兵营过来?”
“你们也听到了?”
“那可不,震耳欲聋。你又做了什么,将他们感动成那样。”邓启中好奇的笑着戏谑道。
他们三人刚才听到那些山呼之声,也是被震荡的不行。
夏初心中却更加感伤,他明明,就没有为他们做些什么。
却平白,承了他们这么重的厚意。
“我,就要走了。”
三人听到夏初闷闷的说了这一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们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夏初会离开。
可是,他们三人心中都知道。
像夏初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只是,没有想到。
这一天,来的竟是这样的迅速。
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夏初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他们道:“最后给你们的宵夜了。”
邓启中将盒子打开,一一摆放出来。
大鱼大肉,野鸡烧兔,蛇羹鸭煲……
“师傅。”燕江宏的嘴,早就扁了下来,那一桌子的菜,不就是上次夏初问他想吃什么,他随口说出来还被单翔鹏拍了一巴掌。
没想到夏初还一直记在心里,七尺多的汉子瞬间就红了眼眶。
“你们三个跟那些士兵们毕竟是不同的,我也不想瞒着你们。”夏初定了定心神,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时候出发?”单翔鹏带着点哽咽问道。
“今夜。”
“我们送送你!”单翔鹏和邓启中同时说道。
可怜的燕江宏,看着自己还悬着的腿,一张嘴都垂到了下巴。
“不行,今晚你们不可出账。”夏初给士兵们,还有将军们的膳食里,都下了一点点的安神药,来保证他放火的时候,不会被人冲出来救火。
唯独他们三人,他没有下药。
因为。
只有他们,可以好好告别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我们可以帮忙的。”单翔鹏察觉了一丝异样。
“这事,你们帮不了。”夏初坚定的说道。
“还,会回来吗?”邓启中试探着问道。
“应该是不会了。”夏初如实说道。
三人的情绪刹时低落到了尘埃里。
“但,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见。”
夏初拉着他们的手,叠加在了一起,最后缓缓的覆上自己的手,郑重的,仿若仪式。
从燕江宏的帐子里出来后,夜已经深了。
夏初看了看月色,已经三更天了。
药效应该都发作了,便让边定取出他下午吩咐准备的松油。
好在之前打仗,军营里准备的够多,再加上战利品也搜刮了不少。
尸体们也已经被堆积到了一起,应该是之前打扫准备下葬的。
夏初吩咐边定跟渡鸦去泼松油,他点了火把跟在后面。
身后的密林却突然冲出来几个黑影,渡鸦反手便是一掌冲着靠近夏初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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