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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箱中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兀格台却是不再管他,脚步轻踏出了屏风,走到外间对着部日固德吩咐:“你先退下吧,明早按计划行事。”
巴雅尔没有听到部日固德的回话,却听到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这两个人不杀他,难道等着待他安然无恙的回到蒙族,再去承受他不顾一切的反扑吗?
巴雅尔蜗居在箱中咀嚼着兀格台话里的意思,他有什么计划,要行什么事?
直到黎明将近,一夜不敢合眼的巴雅尔,在箱中听到了兀格台起床的悉索之声,经过了一番穿戴,不一会他开口低声唤道:“来人。”
入内的士兵恭敬的跪地行礼:“大王子,有何吩咐?”
一身戎装,带着头盔的兀格台对着他沉声吩咐:“寻一辆马车,装一个箱子随大军点兵出发。”
直到士兵应了声‘是’退了出去,巴雅尔才反应过来,兀格台这是穿了他的盔甲,占用了他的身份依照计划继续领兵。
只是,他想不明白,兀格台虽然借用了他的名声率军,可这坪邢攻克下来,日后论功行赏的也还是他巴雅尔,兀格台此举又究竟图什么呢?
巴雅尔自然不知道,兀格台根本就没打算攻城。
不仅如此,甚至昨夜里将巴雅尔控制之后,就修书了一封给赵老将军,密谋了今日蒙、赵两军合攻施家军的计划!
第790章 绝境
若不是伴随着号角的晨风中,突兀的响起了敖登格日乐的一声凄厉示警,眼前正在奔袭的萧言竣早已被蒙、赵两军包夹。
起初兀格台不明白,为何赵老将军的回信中让他退守封坞那条道路。
按理说只要双翼包抄过去,一样可以切断萧言竣的退路,只是不如直接退守来的坚固,直接列队就掐死了萧言竣回封坞的心,逼得他向西逃窜。
可也正因如此,萧言竣还有可逃之路,在兀格台看来,这实非良策。
直到他看见西边而来的墨王军队,才明白了赵老将军此举何意。
兀格台心中同样升起了困惑,他和萧慕白的通信停滞于萧慕白入了胡国王宫之后,最后一封的书信里,他尚且只说,他带了一人入了胡国,那这眼下的墨王军又是怎么回事?
兀格台和萧言竣虽然有着同样的不解,可两方立场却截然不同。
兀格台是气势汹汹的追杀,而萧言竣则是别无他选的逃窜。
通往长源隘的大道寂静无声,唯有因为疾驰而发的风声凌乱呼啸,自他耳边川流而过,似乎永不止歇。
萧言竣越发觉得四周透着一种诡谲的氛围,他侧目对着身旁并辔而行的施浮丘说道:“舅舅,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施浮丘也深有所感,另一旁的程兆兵警惕的扫视了一眼开口:“这大道也太安静了些,我们走了这么久,居然连一个行人也没瞧见过。”
施浮丘应和而道:“是啊,就算百姓看到军队而过会有所避让,也不至于完全无人从此路经过,这也太不正常了。”
萧言竣面色阴沉的可怕,却未在说话,施浮丘和程兆兵虽然说出了心中危机,可也没有下令停下脚步。
因为,他们三个人心中都清楚。
即便前面设伏,他们也停不下来了……
只能怀揣着一丝侥幸,只愿是自己多想了,希望斥候千万不要再传来不好的军机。
红日西斜,天边落霞如火。
暮云四合,宿鸟乱飞,晚风中阵阵松涛呼啸,长源隘就在前方。
斥候一路向前却如他们所愿并没有危机传来,隐隐还能看到紫金晚霞中那城门敞开并未闭合。
三人心中皆是大喜过望,频频催促胯下骏马疾驰企图入城。
就在他们逼近百尺之时,城门突然开始闭合,城楼之上惊现弓箭手齐齐拉弓,施浮丘突然大喝一声:“停下。”
随着三人的骤然勒马,施家大军也陆续停止了前行。
“不能再进了,前方就是射成范围之内。”施浮丘面色十分难看,嗓音嘶哑干涩。
长源隘的城门偏偏在此时闭合,分明就是诱导他们大军前来,掐准了时机逼得他们无路可走。
“守城将领何人,孤是太子,令你速开城门!”萧言竣抬眸向上看去,那些弓箭手身姿端正,拉弓有力。
一看就不是那些平常疏于锻炼的守城兵,而是平日里勤加操练的将士。
萧言竣又扭头看了一身缀在身后的墨王军和赵家军,萧国哪里来的这么多能征善战的将士!
就在他转头扫了一眼,再回头看向城楼之上,他俊美无匹的面容错愕成了一种扭曲的神情。
身旁的程兆兵和施浮丘也是呼吸一滞,那城楼上现出来的男子,立在城楼正中的位置。
他面容冷峻,身形笔直挺拔,如同矗立了千万年的冰山,熠熠生辉,不可直视,亦不可动摇。
“萧慕白,你怎么会在这里?”萧言竣的声音,震惊中带着一丝疲倦的喑涩。
墨王军果然不是由他亲率,那他又为何会出现在长源隘的城楼上?
为了杀他,连渝城也弃之不顾了吗?
“自然是等着,诛杀叛贼。”萧慕白声音冰冷,连带着此时笼罩在他身上波动的暖色晚霞,也水波荡漾般冰冷起来,让萧言竣从内心寒到了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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