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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来接人的是其中两个队的生产队长还有大队的会计。
本来是不愿意走这趟的,但是人已经来了,不能不接收。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他们来接人,可以先挑一下人,起码挑两个能干活的好伺候的,免得上工干不了火还要他们贴口粮。
温婉这种小胳膊小腿的被嫌弃了。
她也不恼,西河大队有四个生产队,这边两个不要,不是还有两个,她在哪都行。
这下不用坐拖拉机了,得步行,好在西河到公社不是最远的,走路要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
温婉背着东西跟一座行走的小土包似的,很快就掉队了。
等陆东平他们发现人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落下很远了。
晚上走路,全靠前面的几个火把,掉在后面哪里还能看得见,可不就是越掉越远?
陆东平觉得有些牙疼,这是哪个脑子进水的弄了这么一个玩意儿下来。这走路都走不利索,怎么支援农村,搞屁啊!
抬脚往回走,一阵风似的就到了温婉跟前,空出来的手将她手里的两个口袋拿下来,将手里的火把往她手里一塞:“拿着,再跟不上就把你丢半道上喂狼!”说完,顺带的把她身前挎着的大口袋也拎了下来。
东西拎在手里才拧眉,又打量了温婉一眼,也不知道整的什么东西,这么沉,怪不得走不快。
温婉抿了抿嘴没说话,完全没被陆东平吓到,这种大路上哪里来的狼,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呢?
这人生的牛高马壮的,看着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心肠到挺好,帮自己接了行李还帮忙提东西。
她拿着火把仰脸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啊?”这人个子有点高,她一米五五,说话还得仰着脸,累人。穿着件半新旧的军大衣,三七开的头发,边沿天生微卷,浓眉大眼的倒是一副好样貌,只不过看起来有点黑,顿时就拉低了整体样貌。
打量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不等陆东平开口就先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温婉,三点水那个温。”
陆东平突然开口道:“搪瓷碗那个碗?”
“不是呀,女字旁那个,不一样。”
陆东平觉得自己有点缺德,收起了打趣的心思:“你还没成年吧?怎么就想起下乡了?你们这些城里的人,有条件不好好读书,脑袋发热往农村跑,农村的日子,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好。”
“十六就能下乡了,我都十七了为什么不行?读书,能读的都读了,再往上,不是不能考了吗?反正国家号召,那就响应号召,在哪都一样。”
陆东平无话可说,城里吃商品粮能跟农村一样?
这小知青脑壳有问题。
停下交谈之后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原本他是来带温婉企图撵上前面的人的,结果这么一说话越走越慢,他完全是在迁就这小东西的步伐,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人越掉越远,前面的火把都看不见了。
他看了看边上的小知青叹了口气,这几个人是啥意思,就把这小东西丢给他了?丢给他们队了?
明天他大伯要是知道了,得气死。
这怎么看也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下地上工。
西河大队有四个生产队,陆东平家算是离公社最近的,属于陆家咀生产队。大队到也不是特别的过分,将温婉丢给他之后又丢了个叫朱峰的男知青给他。
第三章 这是小祖宗吧?
陆家咀原先就有四名知青,就在仓库那边搭了两间房子当做知青点,有两个都在陆家咀这边处了对象成了家,知青点就只剩下两个男同志。
知道队上要来新知青,知青点那边已经收拾了一间房子出来。
陆东平将人送到地方叮咛了几句就走了。
温婉从包里面将手电摸了出来打开,照着亮将行李弄进了屋子里面。
四名知青,暂时的就她一个女同志,有点小爽。毕竟不用很多人挤在一起睡大通铺,一个人一间屋还是很能行的。
房子虽然是茅草房,但是墙却是泥墙,里面之前住过人,靠窗的墙边上用旧报纸糊了一圈。
有两个木板子床,一横一竖靠墙放着,上面铺了一层麦草,没有潮气。
温婉将包在被子外面的旧床单铺在了麦草上,然后将被子和褥子都铺在上面。
半夜三更的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水,热水壶里面到还有一点火车上接来的热水,这会儿已经温乎乎的了,她倒出来简单的洗了一下就钻进了被窝里面。
被子和褥子都是新弹的,再没有谁比她更奢侈的了,毕竟不管是棉花还是布都极缺的东西。
可那个女人装大度,为了让老温觉得她贤惠,愣是左左右右到处凑票给她弄了崭新的两床。
温婉也没有拒绝,笑眯眯的接受了。
她会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尽量过得舒坦些。
新弹的棉花真的好暖和,哪怕在火车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路,也一样一夜无梦。
天才刚刚亮外面就有动静了,温婉麻利的从床上爬起来,套上棉袄,梳了头发,到底没有再用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了,露出了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小脸来。
外面说话的是陆家咀生产队队长陆明海,陆东平他大伯,五十了,挺严肃的一个人,个头不算高,看着倒是没有那么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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