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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陆东平在,买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需要温婉伸手,她只需要背着背上的背包,剩下的东西都让陆东平提着。
两手不空还走的飞快,跟手里的东西没重量似的。
迁就着温婉的速度,等回到队上已经不早了。
老远看去,梯田一台一台的,里面的麦苗绿油油一片,田埂和小路纵横交错
山边起起落落的房屋上方炊烟袅袅,伴随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如诗如画。
陆东平将人直接送去了知青点。
把东西提到她屋里:“走,去家吃饭!”
温婉懒洋洋的不想动:“好累,我不饿,不早了,你回去吧!”
陆东平伸手去拉她:“怎么能不饿,两点多吃的饭,这会儿都快六点了,不吃夜里又饿了怎么办?哭鼻子?”
温婉摇头:“我好累,想睡觉了,真的不想吃饭,你快去吧。”
陆东平看她没有一点精神,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热乎乎的。
“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等下我把热水壶给你送过来,你夜里好用。”
温婉应了一声,陆东平就出了屋,顺带的把门给关了起来。
手里的口袋空了一截,提着看了一眼旁边有火光的窝棚,大步朝家里走去。
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临近十五原本月亮该很亮的,可天不好,上面一层一层的乌云,月亮爬上来又被乌云裹进去。也就是从小走到大的路,没有光亮也能知道往哪里下脚。
门上也是黑乎乎的,只有灶房里面有微弱的光亮。
陆东平提着口袋直接去了灶房。
陆明江他们已经吃过饭了,这会儿不在,厨房里面只有张红英和陆春娥在烤火纳鞋底子。
他和温婉的饭温在锅里面。
一进门张红英就问:“怎么到这会儿才回来,温婉呢?”
陆东平将口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径自去锅里盛饭。
“去县城澡堂子洗了个澡,我估摸着受凉了,这会儿不想动弹,直接睡下了。吃了饭我再过去一趟,在大队那边的卫生所要了两个吊针瓶子,可以灌开水,拿过去给她捂一下。”
张红英坐在火边上,手里是纳了一半的鞋底子,加粗的行针扎下去,顶针一顶,冒出个针头来,然后用夹子一夹一扯将针拔出来,千针万线,每一针都费劲的不行。
陆春娥坐在边上做着同样的事情。
纳鞋底子,缝缝补补这种事情,农村的姑娘都是从小都要学的。
“这些城里人就是惯的毛病多,这大冷天洗什么澡,脏就脏一点,总比病了的好。这还好是腊月份不需要上工了,要是忙的时候可怎么得了。”
陆春娥笑道:“娘,这你就不懂了,习惯成自然。城里的人生活习惯跟我们不一样,要适应过程的。”
张红英突然想起来:“去澡堂子洗澡要钱的吧?”
陆东平点点头:“要钱,还要票。”
张红英咂舌:“不然咋都说城里好过呢!”说着,看着椅子上两个口袋问陆东平:“买啥东西了?”
“没买啥,温婉买的,十几斤富强粉,还有一点大米。”
张红英愣了一下:“城里能买到这东西?不是不能买卖?你们可小心一点啊,胆子也太大了一些。这得不少钱吧?你上半年拿回来的面还有,可别再糟蹋钱了,你要说对象,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陆东平将饭咽下去道:“不是我买的,温婉买的。”
张红英愣了一下:“温婉买的你咋给提家里来啦?上天不是拿了口粮,这才搭伙几天?”家里虽然穷,但是脸面还是要的,这种小便宜她历来不会占。
陆东平道起身收碗洗锅手里动着嘴里回着:“就是搭伙啊,她那边什么也没有,拿口粮有什么用,我直接拿回来,想吃什么继续做就是了。”
说着,看了陆春娥一眼:“今天考完了什么时候领通知书?”
陆春娥道:“二十号,和东临娃一天。”
“陆东临人呢?”
张红英道:“跟你那不主贵的爹吃了饭就去串门了,屁股跟长了刺似的,一刻也坐不住。”
陆东平将洗锅水刮在了猪食桶里面,又重新舀水进去把碗和锅涮了一遍。
“陆东临那学习,娘你得操心好好收拾一下,现在难得有条件让他上学了,好歹把小学混毕业,能识字能算账,以后不让人坑了。”
张红英听见陆东临的学习脑袋就疼。
“实在不是那念书的料干脆回来算了,一学期瞎糟蹋那几毛钱。”
陆东临重新添水进锅引火过去:“也没有指望他能考取高中中专进城,但是有那条件,趁着年纪小,多认点字总是好的。”
他那会儿,闹饥荒,人都活不了了哪还有精力去念书。
如今这日子可算是好过很多了,有那条件自然不能浪费了。
张红英道:“我就是个大字不识的睁眼瞎,指望我不如指望春娥,她好歹上初中,小学她总能教一点的。”
陆春娥忙不迭的摇头:“我教不了他!”
她跟陆东临,不谈学习还是好姐弟,一谈学习,陆东临总有办法偷奸耍滑捉弄她。
她也想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中专的,没有那么多时间陪陆东临捣蛋。
灶房里面静下来,锅里的水一点点冒烟,很快就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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