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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江家要修房子,初二就开始忙开了,陆明海家一大家子给帮忙,热火朝天的,花了一天时间就将柴棚子给腾空了,第二天就来了好些人,七手八脚的拿着洋镐,锤子,钢钎将原本简陋的屋顶给掀了。
然后将墙推倒,能砸散的都砸散。
一群男人凑一起就开始开陆明江和陆东平的玩笑,闹起来没个大小,还好高秀兰一早就在自家院子里面弄了一堆疙瘩火,喊了温婉过去跟盛夏玩。
温婉又把陆东临喊过去,让他跟陆东福一起做作业。
没办法,这孩子实在皮的不行,干什么都积极,就是作业不积极。温婉上天给他钉本子的时候瞅了他一天,接着就过年了,然后就叭叭叭的各种借口,几天一个字没动。
这一天天的快的很,过完正月十五没两天就开学了。
张红英嘱咐了温婉几遍,将陆东临这个刺疙瘩交给她。
陆春娥还有陆东福都在写作业,温婉继续织毛线,盛夏也拿了书在看,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陆东临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理他,瘪瘪嘴低头开始在本子背面画小人,照着温婉的样子画的,小小的脸,长长的辫子,额头前面还有几根短头发。
温婉的手在他手边上敲了敲,他本能的伸手把本子一挡。
“别挡了,我都看见了,画的真丑。”
陆东临一脸不高兴:“不可能,我照着你的样子画的。”
温婉挑眉:“你的意思是说我长的丑所以你才画的丑?”
陆东临忙不迭的摇头。
温婉哼哼两声:“没有人生来就能干好一件事情,什么都要学的。画画,不仅仅是要天赋,还要后天努力的学习,刻苦的练习,才能画的好,那可比学写字难多了。赶紧的,你做数学题,不会就问我,生字本拿来我给你起头。”说完,伸手就把陆东临的数学书拿了过来,拿着笔在上面打了勾勾:“我勾过的这些题今天必须认认真真的抄写完我检查,字要写工整,题也不能胡乱做,还有生字,我排好头你照着写。完成不了,那我明天就不来了,吃完饭我就回知青点。”
陆东临忙不迭的把本子翻过来:“好好写,我肯定好好写。姐,你少勾一点,咱们慢慢来。”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她要是真的不在这边呆了,自己小命还能保得住?
温婉勾了勾唇,没有理会他。
这孩子就是得软也得硬,混合着来,不然还真搞不定。
你一直好话哄着他,能好一会儿他尾巴就翘天上去了。你要是强行的压着他,他面服心不服,就是这么难搞。
被温婉威胁了,陆东临难得老实一会儿了,温婉又去给陆春娥和陆东福讲题,一中午时间消磨的也快。
等她把陆东平的手套也给织好,刘常青和王建茂他们回家过年的也回队上来了。
没瞧见什么喜色,脸上除了赶路的疲惫还有狼狈。
温婉是从陆东平那才知道的,两个人来这边的时候一时疏忽,路上的时候被车站那边的流窜份子给抢了行李。
温婉他们来这边的时候是几百个人一起,整个车厢都是那边过来的知青,路上还算是稳妥,所以她根本就想象不出来路上有多乱。尤其是火车到站停下来的那一阵,月台上完全是失控的,外面的人就趁着那一会儿功夫冲上车,抢东西,抢孩子,什么都抢。
刘常青和王建茂年年都回去,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一路上小心了又小心,这趟回生产队还是被抢了。从家里带来的一些吃的用的,全都没了。
温婉除了唏嘘两声,也没法说旁的什么,很快,正月十五就完了,随着学校开学,队上也忙了起来。
牛棚里面的牛全部都下了地,陆明海带着队上七八个耕地的好手开始翻春地,其余的人也开始忙。牛棚那边攒了一冬天的牛粪,养猪场那边攒的猪粪,还有领了任务猪的社员,都开始把沤好的粪用锄头一点点的挖碎,然后往地里面背。
每家背上去的粪要在记分员那边登记,周兰花那边忙的热火朝天的。
剩下的妇女老人就聚集在仓库外面的坝子上,拿了自家的小板凳和菜刀,在仓库领了篮子筐子,开始切洋芋种。
温婉没有菜刀,拿了陆东平家里的,张红英则拿了家里砍猪草的刀,虽然有点笨重,但是足够锋利,切起来也算很快。
洋芋这东西产量高,和红苕一样,算是队上的主粮,冬地换茬,那些容易干旱的沙地,石渣子地都种这玩意儿。洋芋种是头年分口粮之前就称出来的,大小都有,特别小的一窝一个,大的就得切开,免得浪费种子,每一块上面只需要有个出芽的口就行,这东西好活。
张红英拿着洋芋教温婉怎么切,教了之后才开始动手,王明芳笑她:“哟,这娘俩好的,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亲生的。我瞧着你往年教春娥都没这么耐心。”
张红英看了她一眼:“温婉是温婉,春娥是春娥,那哪能一样。”温婉这丫头是什么都不会,但是灵性。出力气的活可能不成,但是手上的活她感兴趣的,一学就会。张红英心里原本的那点意见在相处了这段时间之后已经磨的干干净净了。反正以后要成为一家人,这会儿教会了,以后受益的也是他们家。
王明芳道:“那是不一样,一个以后要进门成了一家人,一个以后要送出去,成别人家里的人,可不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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