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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没想占谁便宜,可这话说起来总觉得很艰难。
张红英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你这丫头,我还当啥事呢,吓我一大跳。就是想给家里寄点腊肉,这是什么大事,回头让东平给你收拾收拾,然后寄回去就是了。”她正愁不知道怎么跟温婉家里来往呢,温婉开这个口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家里杀的猪虽然不大,可是连骨头加肉也有那么些在那里,自家少吃一点,紧一紧,把人情做足了,来往拉起来,也是很划算的。
温婉忙不迭的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能要的有点多,我拿钱买,肉票我也有,如果可以卖给我,你跟表叔算一下一斤猪肉能熏出来多少腊肉。如果家里匀不了那么多,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谁家愿意卖这个,也,也可以。”
以前老温就常念叨山里熏的腊肉有多好吃多好吃,她现在就在山里面,弄一点这个寄回去他肯定会很开心。
家里寄了,那许家那边肯定不能少,家里有那么多人呢!
张红英瞅了陆东平一眼,陆东平悄悄的朝她点头,她大概明白一点了,回头就应下来:“你这丫头,咋就这么见外了。你非要这样也行,晚些我跟你表叔商量一下,算一算,明天给你个准话。”
“哎!谢谢表婶了!”妥了,心头的大石头落地。
第六十九章 承受不起的重量
晚些,等她回了知青点,张红英才问陆明江和陆东平爷俩:“这个事咋弄?”
陆明江没吭声,看着陆东平,眼神里赤裸裸的写着:你自己看着办!
陆东平靠在椅子上,拿着火剪在火坑里面戳了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杀猪的时候砍下来的肉一块有多少,现在熏好了有多少,折下来得多少钱你跟爹商量。这玩意儿算不准,只能是个大概。她要买就买,你给肉她给钱,挺好。你们看看,卖给她多少,留多少,我心里也好有个数,明天我问问她大概需要多少,万一不行再去大伯那弄点。”难得小丫头开口,怎么也得满足她才是。
陆明江这才慢吞吞的发表自己的意见:“那就按你说的来,回头她买的算买的,我们送的算是送的,啥都整的明明白白,以后也不起疙瘩。这肉,往年没有肉不也照过。她给钱给票的,有钱有票想吃肉啥时候都能去买。腊肉这东西也就是大城市里面的人吃稀罕,我们这,这是没办法,除了熏腊肉也没法放,不熏,平时没有钱没有票又吃不上那一口,不是个啥稀罕东西。”
他都这样说了,那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第二天早上温婉过来,陆东平就问她,打算要多少肉。
她心里完全没谱,瞅了瞅火坑上面的横梁上挂的肉在心里算了算,既然寄一回,少了就没意思了,家里至少得两块,那许家那边人多,四块?这样也好分一点,要是少了,那要怎么分,大舅舅有了二舅舅没有,明显的就是制造矛盾。
她伸出手指头眼巴巴的看着陆东平。
陆东平伸手飞快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六斤?”
“不是,六块!就上面熏的那么大块的,六块,我家里要两块,然后我外公那边人多,要四块。”
张红英在灶台后面应了下来:“成,六块,这会儿下面烤火,肉都是热的不能取,吃完饭都出门了熄了火晾一阵,下午回来让陆东平取下来,你挑。”
吃完早饭,陆东平不去公社就得下地去干活,温婉和陆春娥陆东临一起背着背篓去扯猪草。
也没有走太远,就顺着知青点前面的河沟一直走。
河沟两边都是麦地,绿油油的。
一个腊月,温婉也跟着张红英和陆春娥去扯过几次猪草,能认得不少了。
地头的鹅儿肠,卷耳草,麦地里面的猪秧秧,羊蹄芽清明菜——在春寒料峭的天气里鲜嫩的很。
温婉背着背篓,手里提着篮子拿着小铲子,看见了就蹲下来将猪草擦着土铲出来丢篮子里,背上压着个背篓,显得她的动作有些笨拙。陆春娥和陆东临是习惯了,篮子还放在背篓里面,手里扯了猪草,随手一扔抬手就丢进了背篓里面。温婉瞅着他们利落的动作有些羡慕,试了试,也这样往背篓里面丢,就是不太顺手。
等背篓里面装了一些,再这样趴着压着背就不合适了。
陆春娥把背篓放下来,放在石坎子边上喊温婉:“姐,过来把背篓放这吧,咱们提着篮子进地,方便一些。”篮子满了再提过来倒背篓里面就行了。
温婉过去将背篓放下来,看了一眼离这不远的小路:“行不行啊?会不会有人趁我们不注意把背篓背走?”
陆东临道:“放心好了,这片地都是队上的,这会儿大都在地里面干活呢,没人来这边。再说,我们也不走远,就在附近地里面,走远了肯定要挪的。”
这样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温婉将篮子里面的猪草倒进背篓里面和他们俩一起进了麦地。
边扯猪草边闲聊。
从家里聊到生产队,再聊到学校。
陆春娥现在是初一,下学期就升初二了,她是个很努力的姑娘,学习也很认真,但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天分。
“我们老师说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可我却怎么也跟不上。我们班上那几个学习好的,学习就跟玩似的,放学回家从来都不拿书拿作业,可老师讲的他们都会。”嘴里说着,手上也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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