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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临又开始叹气了,他觉得他哥这个挑对象的眼光实在太好了,咋就那么会挑呢?
他不说话温婉也不说了,坐在那里琢磨手里现有的布能做成什么东西,除了衣裳和蚊帐,她还想要个窗帘来着,但是她又觉得不太合时宜,家里穿衣裳的布都没有多的,她还拿布去做窗帘?可别招恨了。
正琢磨着呢就有几个提着麻袋背着背包的人过来问:“这拖拉机去下面公社吗?”
温婉思绪被打断,抬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问:“你们要去哪个公社?”
“小妹妹你是哪个公社的?”
不答反问的人就讨厌了,还小妹妹,谁是你小妹妹,毛病!
温婉闭嘴不理会他们了,几个男人相视着笑起来。小丫头长的可真好,就是吧,这脾气也是真烈。
温婉转过身,留给几个人一个后脑勺,懒得搭理他们。
大白天的,边上还停着两辆拖拉机,倒是不需要害怕。
陆东临则警惕的看着那几个人,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直到那几个人去了不远处另外一辆拖拉机跟前,大概是找对了地方,将行李放了上去,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姐,你说我哥干啥去了,咋还没回来啊?开车的那个车把式也没见人影。”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到了生地方第一次感觉到心里发虚,特别的不安全。
温婉看了看时间,他们早上九点多到这里的,这会儿已经快四点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车把式也没见来,到底干什么去了?
人经不住惦记,一念叨就给念叨来了,陆东平竟然和那个开拖拉机的一起过来的。
温婉跟刘大财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这就回去了吧?”她跟刘大财也算是认识了,下乡来的那一回就是人开拖拉机去县城接他们的,然后这回又顺带的把她给捎县城来。
四十多岁的人,黑乎乎的,窜脸胡,敦实憨厚的汉子。
“回去了回去了,不早了,路上还得走老久。”说完,看了一眼拖拉机里面笑着跟陆东平道:“哟,可以呀,满满两口袋,今天大出血,狠狠的花了钱了吧?”
陆东平道:“准备结婚哪能不花钱?”
刘大财虚晃的给了他一拳:“你小子,又在这里跟我得瑟。”到底还是顾及着温婉在场,没说那些荤素不忌的混账话。
陆东平手抓着前面的架子利索的翻上车道:“你这人吧,跟你说假话你不信,说实话你又不爱听,太难伺候了。”
刘大财呵呵两声:“你小子嘴里什么时候有过实话?一天到晚徐徐晃晃的,骗人小姑娘差不多,我这种过来人还能叫你给哄了?”
说着话,拖拉机也叫他给摇起来了,吐吐的冒着烟,他坐上去,握着手柄跑了起来。
温婉这才悄咪咪的问陆东平:“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陆东平道:“难得来一趟,去了一趟肉联厂,家里有些日子没吃肉了。”
温婉看着他提过来的口袋道:“买这么多吗?肉票不紧张了?”
陆东平道:“那边有熟人,割了刀五花肉收了票的,还有两根剔过的棒子骨送的,你不是喜欢喝汤?”
棒子骨在锅里大火烧了,奶白的汤比什么肉都香。骨头上贴着的肉也别有滋味,骨头中间的骨髓更是香的不得了。过年杀猪的是时候炖过一次,陆东平不是没瞧见她喝的一脸满足的模样,一直记着呢!
第一百一十章 挨打了
被人记挂着心里总归是舒坦的,哪怕只是一根棒子骨。
县城到公社,快慢也得两三个钟头,温婉晃着晃着就给晃睡着了。
陆东平靠在那里,两条腿,左边是弟弟,右边是媳妇,等到到地方的时候腿给压的麻的半天都转不过来。
忽略刘大财那幸灾乐祸的笑,陆东平伸手薅了陆东临一把:“起来了,再不起来就把你丢下了。”
陆东临的脸垫着他的腿,睡的哈喇子流的老长,听见他的声音一下子坐直,眼睛睁的老大。
伸手搓了搓眼睛看了看周围,哦,到了,都快到他们队上了。
喊了他陆东平才喊温婉,那喊人的方式可是完全不同,温柔的眼神里都沁水了。温婉坐正,脑子还有些迷糊,搓了搓眼睛才算彻底清醒,帮着把口袋给递下去,陆东平在下面接着。
两个麻袋,还挺有分量。
东西拿下来,陆东平从口袋里面摸了盒“金鱼”出来,递了一根给刘大财。
刘大财也没客气,伸手接过来放在鼻子跟前嗅了一下:“还是这玩意儿好,就是贵了点,抽不起,叶子烟太呛了。”
陆东平笑道:“那肯定不一样,烟叶子种两垄,一分钱不花够你抽一年,这玩意儿瘾大可供不起。”
刘大财嘿嘿笑,又嗅了嗅,到底没舍得划根火柴抽了,将烟卡在耳朵后面,跟陆东临招手:“那就给你送到这,我回去啦!”也只能送到这里,再往前,拖拉机也过不去。
“谢了!闲了到家里来玩。”
刘大财把拖拉机摇起来道:“那肯定,旁的不说,你办酒席少不了要来喝酒的。”
“成!”
陆东平站在那里,等着拖拉机走远了才提着口袋往回走。
两个颇有分量的麻袋提在他手里看着轻飘飘的,感觉一点都不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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