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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哪一个?”知青倒是不归他管,但是要嚼蛆嚼到自己媳妇身上,那还真不能不管。
“就那个,包着格子头巾,穿着缃红色衣裳那个。”
陆东平昨天是遇到队上俩女知青的,稍微一想就知道是哪一个了。
又发了一根烟给刘大财道:“这事,谢谢你了!”
刘大财乐呵呵的接了:“谢啥,就是给你提个醒,虽然结了婚,但是在外面也注意点,要黏糊在家里慢慢黏。这些婆娘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苍蝇似的,一点点事情经过她们的嘴嚼出来那就变了味道。你媳妇是城里来的,又是代课老师,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好啦,我走了,明天还要下去拉公粮。”一年到头,这会儿是他最忙的时候。
陆东平摆摆手,看着他爬上拖拉机,自己就先走了。
陆春娥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放学,早的话就会来公社门口等他,没来就是还没放学,他就去学校门口等一下。不过今天倒是不用等,他早上嘱咐了陆东福,下午跟陆春娥一起走,他要先回去把昨天买的那一盆东西给收拾了。
到了麦场边上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在棚子下面搓玉米粒的人,都是队上一群妇女,他娘张红英也在那里。
拐个弯上了坝子,到了棚子跟前,队上的人都跟他打招呼,他笑着应了,然后喊了一声:“张芸同志。”
张芸和许文芳这会儿坐一起,正在那里磨洋工,锥子她不会使也不敢使,玉米中间戳不开路,只能用手指头慢慢抠,这活都干了好几天了,手指头火辣辣的疼,半天都抠不下来几颗籽。
听见有人喊,她抬头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陆东平,对方也正好在看她,一时间面红耳赤心跳如擂。
把手里的玉米放下站起来,拍拍手又掸掸衣裳往外走了几步:“陆干事,你找我啊?”
陆东平淡淡点头:“对,找你。”
干活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不知道他找人女知青干什么,耳朵都竖着等下文。
“陆干事,你,你找我什么事情?”
陆东平笑了笑:“我今天听到些不好的话,关于我媳妇的,说是你说出去的。什么话我就不重复了,你自己说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女同志还是知识分子,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总该知道。我要是得罪你了,你可以直接冲着我来,我媳妇那个人性子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可没得罪过你。嘴下留情!”
张芸那个脸越发的红了,要滴血了。不过这会儿却是羞的恼的窘迫的。
“陆干事,你是干部,干部是要给人民群众做榜样的,要实事求是。你倒是说说看我说温婉什么了?你是亲耳听见了还是怎么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污蔑人那也是犯法的。”她就说了温婉结婚前就跟人住一起了,咋了,她哪说错了,不是事实?陆家咀这边谁不知道。能做不能说?要真讲究起来她还真不怕这个。
陆东平挑眉:“你这倒打一耙的本领还挺强,昨天,拖拉机上面,你说的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不提徐文芳同志跟你坐一起的,就说拖拉机上别的人,不巧的很,我都认识,还挺熟。要不要我叫来跟你对个质,看看是我不实事求是污蔑你。”
“我这个人说话直,就你这样的我污蔑你干啥?难不成看上你了找个借口跟你说话?我是有媳妇的人,你别想太多了。我媳妇吃的是我陆家的饭,喝的是我陆东平担的水,跟旁人没有半点关系。你们闲的没事干想编排谁就编排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别去招她,不然我是真的不会客气的。”说完,转身就走,就留下张芸站在那里脸色青白交错,接受着一众妇女的打量。
一个碎嘴的女知青,其实陆东平还真没法把人怎么样,也就是吓唬警告一下。反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但凡张芸还有点羞耻心以后就知道夹起尾巴做人,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结婚前就住在一起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别人不知道实际情况,真的是会越扯越难听的。
到家,温婉早就已经回来了,和往常一样掩门在屋里忙。
陆东平也没打扰她,开了灶房门就添水烧锅,两个锅,把盆子里面的东西全部在开水里面过了一遍,然后把两个猪蹄子心肺放锅里加清水煮上,另外一口锅专门的煮大肠肚子。这玩意儿洗的再干净都有一股味道,没法跟其他东西一起煮。
灶腔里面添了两根硬柴,然后才拿了扁担去挑水回来,自留地里面的萝卜最早的才鸡蛋那么大点,拔了就糟蹋了,他就跑了头年冬天霜过的萝卜茧子和干菜,回头下心肺汤里面一起煮。
至于那个猪大肠和猪肚,煮的差不过就要捞起来,切成一段段的就那么倒锅里小火慢慢烘,把肠子上面贴着的为数不多点的肠油全部烘出来,然后切上一碗晒的半干的辣椒倒进去,那个味道,窜的满院子都是,隔壁陆明江家都能闻见。
陆东平使唤陆春娥:“去跟大伯娘说一声,晚上别煮饭,过来吃。”
陆春娥道:“这会儿喊会不会有点晚了,说不定大伯娘已经烧火了。”
“挑水的时候我给打了招呼的。”
不年不节的,家里都缺粮,打了招呼高秀兰也不好意思拖家带口的都跑去人那里吃饭。
陆东平和陆春娥都去喊了也没把人都喊过来,就陆明海和陆东福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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