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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莺莺又去看秦西,秦西就笑了,朝冯绣娘道:“知道了,多谢阿婆。”
离开后,秦西问她:“不失望吗?”
许莺莺答道:“本来是有一点的,可是她不是说了这是京城的绣法吗?最起码咱们找对了地方,慢慢找,肯定能找到的。”
秦西也笑道:“你倒是乐观。”
得了冯绣娘一句准话,这一趟也不算白跑,许莺莺又逼着秦西夸了几句包被上的刺绣精美,两人就准备回城去了。
只是走了没多远,秦西忽然停了脚。
许莺莺刚摘了路边的狗尾巴草编了兔子给他看呢,见他不动了,不由问道:“秦大哥?”
秦西没答话,抬头往树林中看去。
云月庄建在一处低矮的山上,山脚下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再往外才是村落人家,此刻秦西与许莺莺正在林外的官道上,天已初见暮色,路上行人渐少。
许莺莺跟着他往林子里看去,只见树影随风微微摇摆,越是往里树木越是葱郁,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似乎是过于安静了,许莺莺四下看了看,有些忐忑地靠近了秦西,此时忽听一声浑厚的长啸声自林中传来,惊起阵阵飞鸟。
“秦大哥,这是什么声音?”许莺莺有些迟疑,“怎么听着像是野兽?”
秦西眉头紧锁,若是他没听错,这应该是老虎,可是京城外面怎么会有老虎?
他想起来时赶车老伯所说的话,心头隐隐不安,摸了摸袖间的竹筒对许莺莺道:“跟紧我,等下看到什么都不要慌,知道吗?”
许莺莺不明所以,迷茫点头。
天色渐暮,许莺莺跟着秦西走了不远,就听嘈杂的呼救声传来,人似乎不少,脚步杂乱,不多时就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打头的是个锦衣公子哥,跌跌撞撞地从林中跑出来,见了两人惊得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噎过去,挥着手大叫道:“快跑!快跑!老虎跑出来了!”
紧接着五六个奴仆装扮的人跟在他后面跑了出来,手中皆有着弓箭与大刀,却松垮地半拖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是吓得手脚发软了。
许莺莺一听这话也慌了,攥住秦西的衣角去看他,秦西却面色凝重朝几人身后看去。
那公子哥见他没有反应,顾不得别的了,屁滚尿流跑过来时还不忘朝秦西肩上一撞,叫嚷道:“你是傻子吗!还不快跑!”
一下没撞动,反倒撞得自己头晕眼花,一个不防手中弓箭被人夺了过去。
秦西一手拿了弓箭,一手掐住了公子哥的衣领,把他往回拧了一圈,抽出了他背上的箭矢,道:“你们跑了,把老虎引到山下百姓家中怎么办?”
他们或许能跑掉,但这老虎不除了,多半会祸害无辜百姓。
公子哥一路跑过来早已累得喘不过气来,再被秦西这一拎一转脑子都不清楚了,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一旁惊慌失措的奴仆忙跟着围了过来,他们倒是可以继续跑,可是做奴仆的,主子出了事,他们也是活不了的。
这一坐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几人蜷缩着挤做了一堆。
“那、那怎么办……不跑等着被吃了啊?”锦衣公子恐慌得牙齿打颤。
秦西蹙眉:“你们这么多人,还有兵器在手,不想着把它解决了,反而要把它引去山下?”
这时候可没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
公子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啊?”
秦西没再理会他,掂了掂弓箭,眉头皱了一下,余光看到许莺莺脸色发白,扭头轻声安慰小姑娘道:“没事的,怕就捂着眼睛……”
许莺莺还未答话,又一声虎啸声伴着山风传来,在林中层层回荡。
秦西收了表情,循声凝神望去,隔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搭箭瞄准了不远处的灌木丛,草丛无风而动的瞬间,箭矢如流星般射出,“噗”地一声刺入血肉的声音和猛兽怒吼声同时响起。
一只遍体黄棕夹着黑色道纹的吊睛老虎翻压着杂乱灌木蹿了过来,它一只眼睛里扎着利箭,正往外滴着血,对着众人就是一声嘶吼——
秦西第二支箭已经搭在了弓上,弓弦拉满——
“咔”得一声脆响,弓柄断为两截。
秦西:“……”
当机立断夺了一旁奴仆手中的大刀,秦西迎着暴怒的老虎冲了上去。
许莺莺已经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眼睁睁看着他横刀朝着老虎额面砍去,老虎却猛地偏了一步避了开来,一人一虎相擦着过去时,老虎以一个扭曲的飞扑姿态朝着秦西扑了过去。
许莺莺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嘴唇颤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在秦西身手敏捷,一把大刀横在身前,抵住了老虎的血盆大口。
便是隔了老远,许莺莺也顺着风闻到了老虎口中的腥臭味道,她慌得手足无措,冲着地上数人喊道:“快去帮秦大哥!”
地上的人恍惚是被她喊醒了,却是一脸惊慌地往后爬去,许莺莺气得脸涨地通红,捡了一旁的弓箭,学着秦西把箭搭在弓上。
她未曾学过箭术,双手也仿佛不听使唤一样,颤颤巍巍的,怎么也搭不住。
试了几下不成,她丢开弓箭去捡一旁的大刀。铜浇铁铸的大刀十分沉重,她咬着牙费劲举起却掌控不住,别说去帮秦西了,怕是靠近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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