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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西脸色难看地把管事的请了出去,三两下挑开包袱取出了个竹匣,朝许莺莺道:“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说完就转过了脸。
直到许莺莺把东西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缺少,秦西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两人东西本就不多,很快收拾好,刚出房门,管事的又凑了上来,脸上挂着笑道:“二位对我家主人有天大的恩情,若是有哪里不舒适的可千万要说出来,就这么一走了之,下人们不好交代啊……”
他拦住两人面前,又道:“便是要走,那也多少和我家主人说上一声啊,我已派人去请了,我家主人稍后就来,两位且再等等。”
这态度倒也不算很强硬,原著中关着许莺莺,那可是丫鬟步步紧跟,周围还环着一圈的侍卫。
秦西站立着,身躯像白杨树一般挺拔,他说话时又习惯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因此便是俯视着与管事的说话。
沉声道:“你要硬拦着不让我们走?”
管事的看着他沉寂的表情不敢承认自己是这么打算的,一方面他觉得秦西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小子,没什么可怕的,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沉着脸时气势逼人,让人不敢放肆,他心中不爽与畏缩交替,最终是不爽占了上风。
不过是个野小子,何惧之有?
便笑着微微展了下双臂,将两人前路拦住道:“不敢,只是想说公子好歹与主人家打了招呼再走,似乎才更和礼数一些……”
秦西不理会他的话,垂下眼睫看了看他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抬眼问道:“你家主人让你这么做的?”
荀盛岚积威甚久,管事的不敢借着他的名头乱来,只是含糊道:“公子不要急躁,再等等就是。”
秦西已经不耐听下去了,一手拎着包袱,另一只手迅速一抬,贴着管事的胳膊一缠一旋,不过眨眼功夫,就听“咔”的一声脆响,管事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手腕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垂了下去。
“这是我们可以走了的意思吗?”秦西朝他垂在身侧不断抽搐着的手上扫了一眼问道。
管事的面色有些扭曲,唇边的胡子也跟着抖动,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
这时外面有人迈着碎步走进来了,来人是丫鬟模样,在秦西看去时恭敬道:“我家主人听说莺莺姑娘在寻人,也帮着打听了下,倒是有些头绪。”
“只是主人有事在忙,请二位再多住一晚,明日我家主人自会亲自来见二位。”
秦西就感觉衣袖被扯了两下,侧头看了许莺莺一眼,见她双眼闪亮,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荀盛岚不该有任何许莺莺身世相关的消息的,毕竟谢元帅夫妇在京时他尚且年幼,并且人在宫中被安贵妃压制得动弹不得,所以后来他在宫中见了元帅夫人的画像也只是觉得与许莺莺相似,并未认将人认出。
现在说有许莺莺身世的线索,很大可能是在说谎。
秦西不信,可是许莺莺信了。
丫鬟在他二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笑道:“之前二位几日不见人影,我家主人还以为二位出了事,这才命人追查二位的下落,不想意外得知姑娘在找人,还恰好有了些线索。姑娘救了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又帮着姑娘找到家人,也算是因缘际会吧。”
这丫鬟说话比管事的好听得多,也会拉进距离,秦西便多看了她几眼,问道:“你叫什么?”
丫鬟低眉答道:“奴婢银花,见过公子。”
秦西了然,银花便是原著里梨花院丫鬟嘴碎被遣走之后,来伺候许莺莺的贴身侍女,性情温和,每每许莺莺有焦躁不安时,都被她安抚下去。
她倒是不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不过就是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罢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许莺莺没有一丝秘密。
“那就再多待一晚。”秦西转身去看许莺莺,“再多住一晚,明日见一见四公子再说。”
许莺莺忙不迭地点了头。
好在他们原本就打算再在城中打探下许莺莺父母的线索,进城前就与李栖楠说过还有别的事情,不用让人来寻他们。
待人都散去,许莺莺满面惊喜再也遮不住,也坐不住了,在屋里来回踱步,不时攀着门框往外看,看起来恨不得荀盛岚立马出现在跟前。
见她这样,秦西有些愁闷,忍不住开口道:“只是有消息,不一定就真的能找到,你冷静一点。”
许莺莺笑:“我知道啊,但是有线索总比盲目去找要好啊。”
秦西沉默了一瞬,然后道:“你怎么就知道他那线索一定是真的?”
“我猜的,也是直觉。”许莺莺坐在了秦西身旁,仍是笑着,“秦大哥,他那肯定有我爹娘的线索,我敢确信。”
你确信个屁!——要不是她看着是真情实意地高兴,秦西就要这么怼回去了。
算了,山里长大的小孩,没见识,没心机,不知人心险恶。
秦西忍了又忍,堪堪忍住了,许莺莺又来拱火:“秦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四公子,我也不喜欢……但是我是真的觉得他可能和我爹娘有点关系,毕竟他是个皇子,手下人也多,消息来源广……秦大哥你去哪?”
秦西听不下去了,腾地起身往院子里去了。
“院子里透透气。”
院子里的梨花树枝叶繁茂,在夕阳下缓缓摇摆,撒下一地破碎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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