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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目光让荀盛岚觉得舒服,语气也愈发亲和,他说得很慢,似乎是一边思考一边说的:“是工部侍郎范无镇范大人早年丢失了一个女儿……”
许莺莺蓦然起身上前一步,满目期盼地看着他,一双眼眸里潋滟生辉,急切问道:“他家女儿是何时走丢的?在哪走丢的?走丢时身上可带着什么?”
“莺莺你先冷静。”荀盛岚带着歉意道,“范大人已命人寻找多年了,始终未曾寻得一丝音讯,所以近年很少提及,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你所问的这些细节,怕是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了。”
“我去找他!秦大哥,我们去……”许莺莺说着急急扭头去看秦西,见他一脸淡漠,心中一沉,稍稍冷静了一些。“对,不能着急……”
“是不能着急。”荀盛岚笑道,“范大人前几日领命去了南边督查水利,至少要两个月后才会回来。他夫人当初因为女儿的事情优思过滤已经故去,现在持家的是继室。你想要找他也至少要等他回来之后才行。”
许莺莺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飘忽,呆立了一会才倒退了两步,缓缓坐回了原处低低“嗯”了一声。
荀盛岚眼神不着痕迹地从她身上移开,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莺莺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万一不是……”
“我知道的,多谢……”许莺莺礼貌回复,“多谢”后面卡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继续喊他“四公子”,还是喊他“勤王殿下”。
荀盛岚一堆话早已透漏出他身份不一般,但他不明说,许莺莺也不知道该不该拆穿,于是去看秦西,后者依然一副淡漠模样,许莺莺也就跟着假装不知道了。
加上她看秦西这模样,察觉出他是情绪不好,但不确定是什么原因,想着等会再问他。
心下思索片刻,许莺莺再度转向荀盛岚道:“四公子和范大人很熟吗?”
“仅仅是认识罢了。不过届时倒是可以递帖子带你过去,这点面子还是有的。”说到这里,荀盛岚仍是带着笑的,心中猜测话他二人该察觉出自己身份不一般的,这会该直言相问了吧。
他转眼去看秦西,秦西一脸冷漠。
等了一会,也只听到许莺莺回道:“那我先谢过四公子了。”
俩人竟然谁也没有问一句。
许莺莺也就罢了,秦西的攻击性荀盛岚是知道的,此时见他不发话,心中也知晓多半是自己身份早已被识破,但是他不明白秦西为什么不拆穿他,拆穿后秦西能理所应当地挟恩图报,他也能在许莺莺那博几分好感,可秦西偏不。
他一直觉得看不懂秦西,倒也没有多惊讶,只是越发奇怪他带着许莺莺去了哪里,又是怎么知晓自己身份的。
荀盛岚开口道:“与救命之恩相比,这算不得什么。”
又说了几句范大人的事,荀盛岚恍若忽然想起一样道:“听银花说,你们打算搬出去住?搬去哪里?”
许莺莺瞄了一眼秦西,没吭声。
旁听了半天的秦西一心二用,一边心中暗骂荀盛岚不要脸又想骗小姑娘,一边听他俩说话,这时答道:“是要搬出去。”
“搬去哪里呢?”
秦西答得简单:“朋友那。”
“那倒也不错,住得舒适就行。就是这范大人回来后,我去哪找你?”这是对许莺莺说的。
许莺莺又去看秦西,后者道:“到时候我会带她来找你。”
几句话中若有若无的提防堵得荀盛岚没心思继续和他说话了,他心底算了算工部侍郎返程的时间,知道这两人一时半会不会分开,迟早还是要找上自己的,便不再多说了。
脸上挂了笑,道:“也行,期间若是有别的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就到这里来找我吧。”
又待了没一会,周移寻了过来,在荀盛岚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起身后朝二人道:“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在他告辞时,一旁的周移飞速地扫了秦西与许莺莺二人一眼,然后垂着头跟着他走了。
秦西有些想不通,指尖碰了下茶盏,道:“我寻思着最早把周移揍了的人是我,他朝你凶个什么劲?”
刚才周移那一眼凶神恶煞,是朝着许莺莺去的。
明明原著中他虽然对许莺莺没好感,但也没什么厌恶,只是视她为无物而已。
许莺莺一脸懵懂:“他是不是还记恨之前我不小心把水泼到他身上的事?我都说了不是有意的……”
按理说,许莺莺与周移的交集并没多少,除了初见面时许莺莺朝他砍空的那一刀,就只有不慎泼水到他身上这件事了。可这鸡毛蒜皮的事那比得上秦西把他揍得鼻青脸肿来得严重?
“难道是他小心眼,觉得被一个姑娘家泼了水丢人?”许莺莺猜测。
“算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离他远点就是了。”秦西说完,许莺莺一想也是,就“嗯”了一声。
俩人离开时,银花把周并莲带了过来,又说要派人送他们,被秦西拒绝了。
从云月庄借来的马车还在,周并莲看着病怏怏的,秦西就干脆让她在马车里待着了。
不放心许莺莺单独跟人待着,就让她跟着自己坐在外面了。
因为这一趟的遭遇,两人心情都不好,闷闷不乐地走了一路。
到云月庄山脚下时夕阳已经将落未落了,秦西眺望了下远处天边的晚霞,正好看到天边几只飞鸟掠过,找话题问道:“那是什么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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