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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莺是吧?”连名字都软得很,喊起来让人觉得浑身别扭。
赵无异也觉得这场面像谈判,并且自己家老大一开口就落了下乘,弯腰在谢必诚耳边道:“元帅不用紧张,说不定只是碰巧长得像,根本就不是……”
“小王八蛋找抽是不是!”谢必诚老脸一红,凶狠地骂了他一句。
再看向许莺莺时,他眼神闪了闪,余光看到秦西同样淡定的样子,觉得自己被压制下去了。
不能这样下去了,他想。
然后猛一拍桌子道:“许莺莺是吧?把你从小到大所有事情都给我说清楚了!”
许莺莺被他这下拍桌震得指尖一晃,茶水差点洒出来。
秦西干脆把她手中的杯子拿下了,扫了眼谢必诚,道:“别对她——”
“——这么凶。”赵无异接了下半句,然后走了两步站到了许莺莺身后去了,表情诚挚道:“元帅,我觉得你已经输了,我还是站到这边吧。”
谢必诚:“……”
谈判刚开始,对方主帅还一句话没说呢,自己这边已经有大将倒戈了。
有点生气,可是看着许莺莺,又觉得不是很生气。
他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先开口说什么才好,说轻了感觉没气势,说重了怕吓着小姑娘。
倒是许莺莺没把他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也没回他的问题,很平静地问了:“你女儿是哪一年丢的?为什么会被弄丢?”
她最想知道的就是后面这个问题,谁家父母会不小心把孩子弄丢了啊,真是太不靠谱了。
前一个问题好答,年份季节都与许猎户夫妇捡到许莺莺时一致,后一个问题就有些难以启齿了,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清楚。
大概就是谢家老夫人,也就是谢必诚的后母,当初偷偷带五个月大的孩子去城外上香,回来后孩子就没了。
说是被流民冲撞了,有人想要劫持她勒索财务,谢老夫人带着孩子躲藏,可是小孩子不懂事一直哭,她就把孩子放在别处了,躲开了流民之后忘了把孩子放在哪了。
谢必诚说这些时,脸色难堪,好不容易说完了,羞愧地几乎抬不起头,许莺莺也一言不发。
还是赵无异心念旧主,在一旁解释道:“后来老太婆就被送到乡下去了,元帅与夫人循着线索到了庸州府一带,十多年来从未停止过寻找。”
“什么线索?”许莺莺追问。
谢必诚犹豫了一下,答道:“当初包着我家女儿的那块包被上有我谢家家徽的刺绣,我女儿她是被好心人捡走了,对方留了半块系在了树上,还托人指了路。”
他盯着许莺莺,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低沉问道:“你说你是我女儿,那你可见过那半块织锦包块和上面的图腾?”
“骗人。”许莺莺说道,声音听着委委屈屈的。
谢必诚脑袋一沉,感觉心里有点发凉,她说骗人,那是不是两边信息不一致?她不是自己女儿?
他呼吸重了些,感觉全身血流都在加速,想快点听许莺莺说下去,为什么说自己在骗人。
可是许莺莺那边已经跳转到了别的话题了,是秦西听她声音不对劲,弯了腰提醒她:“不准哭啊。”
许莺莺听了他的声音,转过身想要去抱他,被他按住了双臂转了回去,“别乱动,都看着你呢。”
“我才不哭。”许莺莺带着鼻音道,“他根本就是在骗人。
秦西轻轻摸了下她的眼睛,确定没事后,跟着坐到了她身旁道:“你确定那是你家家徽?谁家家徽会是一片云?”
“就是,明显是在说谎。”不让抱,那许莺莺就去拉秦西的衣袖,这次他没不让拉。
谢大元帅一颗心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现在又是热血沸腾,粗着嗓音道:“那不是云,是火焰。”
说着一把扯开了衣襟,露出胸口处的青灰色的火焰纹道:“就是这个图腾!”
秦西看了过去,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说不是,它确实和包被上的图案相似;说是吧,你又明显感觉一个是火焰,一个是云朵……
许莺莺不明所以,拉了下秦西的手腕。
秦西呆板地与她描述了下谢必诚展示的图案,许莺莺也懵了。
谢必诚脸又黑又红的,压低着声音道:“那是你娘绣的,她就喜欢舞刀弄枪,绣工特别差,所以绣得不怎么像。”
他说完身后的周子佑咳了两声,谢必诚看着更心虚了。
但是许莺莺知道那包被上的图案,就是他女儿没错了!
在自家女儿面前不用怕丢人,他厚着脸皮道:“东西放在元帅府里了,你要是还不信,就跟我回去,我找出来给你……给你秦大哥看。”
许莺莺没有说话,他又小心翼翼道:“正好回去见见你娘……你想不想见她?当初你被弄丢了,她提着刀要砍了那谢李氏……”
他也是憎恶那个老太婆的,不肯喊她一声母亲,一直称呼为“谢李氏”。
“我与你娘必须有一个留在庸州府坐镇,她是来不了的,你愿意去看她吗?她之前听子佑送了消息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一天能睡好觉,一直都在惦记着你……”
许莺莺听着就扁了嘴,又想要哭了。
情绪刚上来下巴就被人抬起来了,秦西道:“不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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