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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莺莺抬起头,双眼闪亮,“真的吗?”
孙宁慈嗤笑一声,“这还有假?男人多的是,我干嘛要挑一个心有所属的。”
她说完就出去了。
许莺莺没了情敌正开心,脚尖在水中点了两下催促道:“快给擦干了,脚都要泡皱了。”
秦西一肚子话憋着说不出来,这两姑娘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连起来他却又觉得不太懂。
为什么好像连孙宁慈都知道他心有所属?为什么莺莺好像是在宣示主权?他并没有承认过喜欢莺莺吧?
他发着愣,又被许莺莺在手背上轻踩了一下,“快点呀。”
她的脚在烛光下莹白如玉,看得秦西觉得有些闪眼,粗糙地给她擦了几下就塞进薄被里了。
去院中打水时,秦西看着清冽的井水中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忽然察觉到事情又与自己原本的设想走偏了,他这样与莺莺相处,不又和以前一样了吗?
不该这样的。
她年纪太小了,什么都没见过,所以才会容易动心。
他伸手搅碎了水中倒映着的自己,去找了孙宁慈,想麻烦孙宁慈帮忙去照顾一下许莺莺。
诚恳地说明了来意,孙宁慈道:“不去。”
拒绝得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秦西张了张口,话没说出来就被孙宁慈看穿了,她道:“我没事干嘛去招人嫌。”
“要不你就当我是嫉妒她的美貌,所以不愿意去照顾她,这样也行。”
秦西铩羽而归,还被许莺莺埋怨:“打水怎么要这么久啊?我还以为你又要丢下我跑了。”
秦西暗暗吸了一口气,坦白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去,犹豫片刻,把沾湿了的帕子递给她道:“自己敷吧。”
许莺莺靠坐在床上,腿伸得直直的,抬了下没受伤的左脚道:“你看我够得着吗?”
她盯着秦西,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接着嘴角耷拉了下来,委委屈屈道:“你变了,你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好了。”
“莺莺……”秦西叹气,“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许莺莺语气忽然变了,带着兴师问罪的口吻问,“你以前说要给我补十六岁生辰的礼物,到现在都没有,我十七岁还没到你就偷跑了,现在我十八岁生辰都过了,你全部都错过了,什么都没有补偿给我。”
“还有,你以前承诺过要一直守着我的,你也忘记了。”
她说着又生起气来,咬牙切齿道:“你对我说过的话,没有一件是真的做到了,骗子!”
这确实是秦西理亏,他承诺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太多,哪知道后来感情会变质。他道:“你太小了不懂事,等你长大……”
被许莺莺打断:“你刚才还说我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又说我太小了,你自己说你矛盾不矛盾!”
秦西理屈词穷:“……我是说……”
说了半天后面没能接上。
他一方面觉得许莺莺年纪大了些要避嫌,一方面又觉得她还是小孩子脾气,可这两条都不是许莺莺愿意听的,她听了肯定又要生气。
许莺莺伸脚碰了他一下,朝床边努嘴道:“坐着一边给我敷脚,一边慢慢编,不着急。”
秦西:“……”
长大了是不一样,现在可会怼人了,说话也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把帕子重新浸湿了,略微拧掉了一些水份,叠整齐了敷在许莺莺红肿着的脚踝上,井水冰凉,甫一敷上去,许莺莺被冰得哆嗦了一下,但也没有收回脚。
怕把床榻弄湿了,许莺莺受伤的那只脚是搭在他腿上的。
过了会儿,她又把另一只脚也往秦西腿上搭去,秦西瞟了她一眼,许莺莺没看到一样,兀自把脚塞了过去。
她双脚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到秦西腿上,秦西忍了一会儿,越忍心中越是躁动,猛地把她双脚拎开放在了床榻上,起身朝外走去。
“又怎么了啊?”许莺莺看他朝外面走去,问题成串地冒出来,“你要去哪?等会要换帕子了,我动不了的。而且我脚疼了怎么办?我口渴了怎么办?你又不管我了是吗?”
秦西:“……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许莺莺才放心了些,叮嘱道:“那你要快点回来,不然我要着急了。”
秦西推门出去了之后,她对着合上的房门小声嘀咕了句“气都气饱了。”
嘀咕完,又抿了抿嘴角偷偷笑了一下。
这天晚上秦西到最后也没能离开,在许莺莺的胡搅蛮缠下住进了她隔壁的房间。
第二天许莺莺醒得很早,比秦西还要早,听到隔壁有动静了就大声喊了他,把他喊了过来说脚不舒服。
秦西又给她敷了一遍,见红肿消下去了好多,想带她去找她的侍卫。
“侍卫跟丢了,不知道在哪。”许莺莺道。
但是秦西问为什么跟丢,在哪跟丢的,她又答不上来。
昨天明明还说得好好的要找侍卫送她回去,现在她又不肯配合了,秦西一点办法都没有,道:“那我直接送你回京城。”
“然后呢?”
“然后我再回来。”秦西无意识地握了下手掌。
许莺莺水润的眼睛瞪着他,唇瓣动了动道:“骗子!”
骗子就骗子吧,骗子秦西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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