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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赴寒不理会余诃,他把毯子披在身上,往前走了几步。
床上的人他认识,以及那头上白色的纱布他也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快点去给陈嬷嬷看看。”叶赴寒的话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丝情绪。
余诃摇头叹息,“我先替你诊个脉吧。明知道自己什么情况,还胡来?”
“陈嬷嬷那边在你还未回来前,我基本日日都来看,只是真的回天乏力,强行用药吊着,也挺难为她老人家。”
“想跟嬷嬷再说最后一句话。”
叶赴寒突然低沉的声音让余诃吓了一跳,他抬脚轻轻踹了下叶赴寒的小腿。
余诃轻咳一声,收起银针卷好,“你在金陵的几个月倒是把身体养的还成,再调养个一年半载,以后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余大夫,冰块拿来了。”
月兰捧着放了好些冰块的青铜冰鉴匆匆赶来,她见叶赴寒也在,又忙着行礼,“姑娘也回来了。”
叶赴寒看着月兰手里的冰鉴,有些不耐烦,说,“你还不去给陈嬷嬷看诊么?”
“等我再处理下就走。”余诃也不恼,依旧好声好气。他取了两个个厚厚的棉布袋子,装好冰块放在闻冬张开的手心里。
“还有完没完了?”
“莫催,就走。”余诃笑着朝月兰说,“还麻烦月兰姑娘一盏茶后把这位姑娘手心里的冰块拿起来歇息半盏茶后再放一盏茶时间。”
“一盏茶,半盏茶……”月兰掰着手指记着余诃叮嘱她的要点。
叶赴寒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手指着门外的方向,吩咐月兰,“月兰,你带着余大夫赶紧去西院,越快消失越好。”
余诃与月兰不敢再言语,两人匆忙收拾了下东西,就往西院走去。
路上,月兰有些担忧,说,“余大夫,那姑娘手上的冰块可怎么办?”
“无碍,你家姑娘会处理好的。”余诃笑着回答。
叶赴寒如余诃所言,一盏茶后,他一脸嫌弃的揪住棉布上的小揪揪把两个冰袋取了下来。
半盏茶后,那两块冰袋又被放了上去。
闻冬在经过余诃施针与冰块的冷敷,因为中暑导致潮红的脸颊渐渐恢复成以往的颜色。
取冰块,放冰块,取冰块,放冰块。
冰袋里的冰都快融化完了,但是因为余诃并没有交代具体要弄几次,叶赴寒依旧在循环操作。
闻冬手指微微蜷缩了下,似乎被冰块冻到有些麻木,想挣脱但又挣脱不开。
叶赴寒两指捏着冰袋小揪揪的手顿了顿,他眼睛盯着闻冬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确认过她的手指确实动了,才把那两个冰袋往那红木大圆桌上随手一扔。
醒来的闻冬坐直身子,一脸茫然的望着屋里不熟悉的摆设皱了皱眉。
还不知闻冬醒来的叶赴寒转头看见闻冬,两人四目相对。叶赴寒嫌弃的侧首,还轻轻哼了一声。
闻冬愣怔了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张了张嘴,开口问说,“是大姐姐救我回来的吗?”
“不是,既然醒来就回自己的院子。”
叶赴寒没好气的哼哼,他转过身并不看闻冬。
闻冬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是后知后觉发现叶赴寒看不到,才轻轻“嗯”了一声。
闻冬把脚移到床边,只是这张床比她之前睡的高了许多,她没有注意到,一脚踩空。
踩空摔倒的瞬间,闻冬伸出双手,慌忙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来支撑自己面朝地摔倒的身体。
叶赴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闻冬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小腿。
他僵在原地,一脸见鬼的表情,说话都有些磕绊,“起,起开!”
闻冬人也傻了,她只是想正常站起来的,怎么就抱了人大腿呢?不对,只是小腿——
挣扎了半响,闻冬也没能从地上顺利站起来。而一旁站在原地的叶赴寒也没有想过要过来扶她一把,只顾使劲拽自己的裙角。
“对不起……”
去完西院回来的余诃推门看到的就是这诡异的画面,他愣了下,还是快速走到床边,把地上的闻冬扶起来。
小腿得到解放的叶赴寒闪了个身子,躲在一旁高大的宝瓶旁边。
余诃把人扶起来,弯曲着手臂让闻冬扶着他可以站好。
“姑娘,你太虚弱,要回去的话,最好叫个轿撵。”
闻冬垂眸微微颌首,声音小小的说,“谢谢。”
“月韵,叫李大娘她们来送表小姐回飞雪院!”
叶赴寒抢在闻冬开口前,先大声吩咐屋外的月韵叫抬轿撵的婆子来把人送走。
前头还在发愁如何跟夫人回禀的月韵听到叶赴寒的吩咐,立马去把抬轿撵的婆子们喊来。
婆子们抬着轿撵来了,月韵扶着闻冬坐上去,跟着送她回飞雪院。
闻冬走后,叶赴寒才从宝瓶旁走出来,坐在小杌凳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摸了下茶盏,冰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又十分嫌弃的把茶盏重重放下。
余诃笑着看他,“府中什么时候来了个表姑娘了?”
叶赴寒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我娘从哪里捡回来的野丫头,就像个小瘟神一般,见到她准没好事。”
“那姑娘额头上的伤口可不像是她自己造成的。”余诃低着头专心的收拾自己的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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