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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礼监代表的内官和内廷女官更是不得闲,中宫仪仗的准备再到场地的布置,样样都得亲自过目。
    “都打起精神,灾年不利,大朝会绝不能出差错。”鸿胪寺里负责唱赞、引进的官员凑在一起,一遍又一遍的在寒风中核对步骤和站位。
    他们在朝贺仪中主要负责引导太子、百官、亲王行礼跪拜,朝中大臣每一个都要认识并烂熟于心,这一点尤为考验人,
    “寺卿大人,今年鸿胪寺还是我们几个老家伙,隔壁兵部和锦衣卫负责仪仗的人怎么全换了个遍?”鸿胪寺的官员顶着寒风八卦道。
    鸿胪寺寺卿是个大胡子中年男人,他忙扯了手底下的人嘘声道:“不要命了,在宫里说这些话。”
    “问问...都不行?”几个小年轻好奇问:“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门路?”
    “呸呸呸!赶紧闭嘴!”鸿胪寺卿严肃着张脸制止下面的人再问。
    鸿胪寺隶属礼部之下,属于没有油水的衙门,本身就穷的可以,再掺和进宫里的事情,命就不用要了。
    “大人,您就讲讲呗,东殿外就我们几个,雪下得又大,没人过来。”年轻人被勾的心痒难耐。
    鸿胪寺卿在软磨硬泡下犹豫开口:“今年宫里的确有变动,往年锦衣卫里负责仪仗卤簿的陆指挥使被下了诏狱,如今换了位姓江的指挥使,还是年前匆匆提上来的...”
    说到这里鸿胪寺卿忍不住皱眉,这位姓江的指挥使上位上的太突然,前几天圣上亲自下的旨,说是因功升任,可是具体是什么功勋,朝会上半个字都没有透露。
    反而别的传言愈演愈烈。
    “姓江?是认东厂提督做爹的那位?”旁边的人立马反应上来。
    紧跟着酸溜溜道:“她可真是认了一个好爹,别人奋斗一生都未必能坐到那个位置。”
    “她爹动动嘴,少省十年功,啧啧啧。”
    有人怼道:“少酸溜,有本事你也去认阉人做爹?给人提鞋都嫌你手笨。”
    “在下倒是想去,奈何身下多二两肉,公公们见了肯定要嫉妒在下,到时候在下就难做人咯。”
    “哈哈哈~”
    几个苦中作乐的鸿胪寺官员笑成一团,他们只敢私底下开这些人的玩笑,等真正碰到了连屁都不敢放。
    粗鄙的玩笑话,彻底打开众人八卦的话题。
    “所以,锦衣卫换人了,那兵部又有什么变化?”有人好奇问。
    “冬将军一举击退倭寇,临近年关,皇爷为示嘉奖,让其回京述职,并任用他的儿子小冬将军到兵部当员外郎。”
    “嘶,好端端的调进京当员外郎?”好几个年轻人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什么?”西西
    回话的人露出副大家都懂的表情:“嗨,这就不要问了,曹将军的儿子不也是这样被调回来的嘛。”
    “也是”功高震主,皇帝不高兴,自然要折腾他们的儿子。
    “听说这位小冬将军和曹小旗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仗着老子爹荫蔽的二世祖嘛?”有人不以为道:“依我看二世祖都一个样,分不出个三六九等。”
    知道点内情的年轻人忙开口道:“听说这位小冬将军在东南操练驻军时...与那位姓江的指挥使有过交情!”
    “他们怎么会有交情?”有人质疑,明显是两个系统里的人,若是攀交情未免扯远了。
    “这谁知道,反正我看没一个好东西,今年正旦朝会弄不好要有笑话瞧。”
    “笑话好瞧?小心搭上脑袋。”年龄颇大的鸿胪寺官员呼扇着大掌打发道:“寺卿大人平日纵着你们,一个个没大没小的,凑在这里躲懒,全都动起来!”
    众人哀嚎,天太冷又下着雪他们不想动呐!
    *
    庆文二十年末的雪下得极大,入眼处尽是一片素白,煌煌巍峨的紫禁城也被罩上白衫,鲜艳的颜色褪去,天和地之间只剩黑白二色。
    突然,黑白定格的画面中出现一抹刺眼的绯红色,那人穿着大红色飞鱼服,上面织金的飞鱼耀武扬威,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漂亮。
    “江爷,十七个所里面中、左、右、前、后五所十司已经抽足人手,您看还需要再吩咐什么?”紧跟在江半夏身后的的锦衣卫语速飞快的汇报着进展情况。
    “别的我不担心,今冬苦寒,驯象所如何了?”江半夏停住脚步。
    每逢正旦朝会,仪仗卤簿都由锦衣卫担任,光是五所十司的人不够,还要添上其他地方的空,御马监的仗马和锦衣卫的驯象都要在当天准时到文武楼南侧站定。
    “江爷放心,苦着别人都苦不着它。”
    江半夏轻嗯了一声。
    她走在宫墙的夹道间,背阴面的积雪化了又冻,形成一大片冰溜子,这里积攒着宫廷里的冷,见不到光又极其隐蔽。
    “总算把您等到了。”浑身发抖,冻得脸色发青发白的小太监缩着脖子从夹道拐角走出,他挤出抹讨喜的笑容弯腰哈背的自报家门:“江指挥使,我们家娘娘想见您一面。”
    “您先别着急拒绝。”小太监忙道:“听我说完,再决定不迟。”
    “你们家娘娘?”江半夏摩挲着腰间革带上的玉石,一个没忍住问:“宫里的娘娘多了,你说的是哪位?”
    小太监本身就紧张,被江半夏这么一问,彻底傻了,感情他说了半天,根本没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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