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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不宜悄然来到刘长老身边,用只有两人的声音提醒他,“刘长老,我要是你,就马上逃出血魔宗。”
“你——”刘长老动作一顿,炯炯地盯着面前少年,“你果然与小小姐的死有关系!”
逐不宜发出一声嗤笑,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刘长老却盯紧了他,完全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逐不宜在心底道:“蠢货,死到临头了还替人数钱。”
乐窈不解:“嗯?”
逐不宜懒洋洋道:“他办事不力,又没护住逐仙铃,还知道这么多东西,花银莲怎可能放过他。可笑他刀子架在脖子上,还在替刽子手卖命,愚不可及。”
在山中仔细搜查过后,陆续找到了内门弟子的本命武器,全都缺损了灵性,证实主人已亡。此外,还找到了几处燃尽的白色蜡烛和散落满地的纸钱,搜寻到这些东西的是几个猎户,见着纸钱白蜡,心里冷不防发毛。
谁在这荒郊野岭的点白蜡啊,整的跟招魂似的,怪瘆人的。
看到白蜡,乐窈的心一下子紧紧提起。
这是逐不宜的白蜡,点燃一支收一个祭品,虽然不知怎么做到的,但……会不会查出什么?
逐不宜察觉到九霄剑轻颤,低声道:“阿窈别担心,就是几个普通的蜡烛罢了。”
乐窈:“是吗?”
逐不宜淡定道:“是啊,就是几滩普通的、已经灭掉的蜡烛。”
陈长老见到死去弟子的本命武器,脸色不好,诛魔一途生死看淡,但一下损失了四名内门弟子,还是叫他心痛不已。
离开镜明山,陈长老先去找了驱魔司算账,若非驱魔司消息重大失误,少报了一只邪魔,此行绝不会惨烈成这样。
发生这样的事,也在驱魔司预料之外,郑重承诺,此行一应损失由他们承担,定会查清楚事情真相。
陈长老面色黑沉。
血魔宗四个内门弟子,一个宗主爱女,岂是驱魔司区区一句承担责任便能揭过的。
先回宗,待此事禀报宗主后,由宗主定夺。
血魔宗弟子神情凝重,踏上归程。
众人皆有些胆颤,逐仙铃乃宗主夫妇最骄傲的女儿,却折损在镜明山中,她之死,也不知将会引起何种震荡。
走在队尾的逐不宜,幽幽望向血魔宗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游戏开始。
痴情的父亲,温柔善良的花姨,我最恭谦的弟弟,你们可做好了承接我报复的准备?
——
血魔宗,青鸾峰。
敛明阁。
自逐仙铃出去历练,花银莲每日盼着她回来,逐仙铃是她最心爱的孩子,从小在她身边从未分离,如今乍一离开,慈母心肠,她总有些不放心。
收拾女儿衣物的时候,心口忽地一疼,“铃儿她不会出事吧。”
逐飞羽手执书卷,淡淡道:“能有什么事。咱们提前筹备了那么多,还派去了刘长老,里应外合,逐不宜他们插翅难逃。”
花银莲定了定心神,“也是。”
“苦了羽儿,多年来一直忍受金丹反噬之苦,这一次,待刘长老拿到灵骨,融入你体内,羽儿也可像常人那般修炼了。”
花银莲给逐飞羽递去一盏茶,神色间不自觉挂上讨好之意。
“灵骨……”提到灵骨,逐飞羽捂住丹田处,脸上出现一抹不协调的怨恨。
逐不宜是他见过的最狡猾之人,谁能想到,他当年能那么疯,在自己的金丹上刻下封灵咒,谁用他的金丹,谁便要替他承受剜肉剔骨的痛苦,而且纵使得到了金丹,却不能修炼,也不能调动多少灵力,每当他发出一击,身体却要遭受比对手更大的创伤。
他得到了金丹,却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可若舍去这金丹,又舍不得。
人皆道,沧澜派的古玉桢是年轻一辈天资最高之人,假以时日定为仙门最坚实的中流砥柱,逐不宜的天赋,还要在他之上。若说古玉桢是百年难遇的天才,那么逐不宜就是千年难遇。
拿到他的金丹后,他才知道,原来一颗小小的金丹,也能蕴藏那样多的能量和潜力,即便只抽调出一丝,却足够傲视同为金丹的绝大多数同门。
只可惜,这样的金丹上,却有限制灵气流动的封灵咒,导致他既不能使用,也不能修炼,得到金丹这五年来,费尽心思钻研,却只能抽取一丝丝使用,却要承受莫大的痛楚。
逐不宜那疯子,变态,竟在自己的金丹上施封灵咒。
封灵咒为十大禁术,咒纹扭曲繁复,需自身以灵力为刀,在金丹刻下纹路,千条万条咒文,每刻下一点,便要承受剜肉剔骨之痛,且这过程中稍有差池,便是金丹碎裂,修为尽毁的下场,即便侥幸成功,庞大灵力被封禁在金丹内,剧烈碰撞,拥有金丹者便要日夜时刻忍受禁灵之苦。
逐不宜竟用在自己身上,自己咒自己。
而如今,金丹转移到他体内,承受这份痛楚的便成了他。
逐飞羽脸色又微微狰狞了,逐、不、宜……
他后来找了很多擅长咒术之人,都对金丹上的封灵咒束手无策,他们从未见过蕴含如此大威能的金丹,若能解开,拥有金丹者修为将一日千里,但可惜,解不开。
他查阅过所有与之有关的书籍,最后求到那人面前,那人卜了一卦,才找出解决之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除金丹上的封灵咒,需要先得到金丹主人的心头血,以及蕴养成熟的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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