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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兹的脸上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笑道:“在塔斯隆特的时候,绿之女士曾告诉过我,世上不存在没有漏洞的封印。”
而列得·密德尔顿又是一个极其擅长钻空子的人。
他必须被直接击杀,否则就很可能顺着与萨罗扬之间的联系,夺走“刃”的继承者的身份。
索尔兹:“如果是为了避免世界被毁灭的话,需要将所有‘无貌’的残余意识在同一时间灭杀,或者不击杀他,而是选择用[固化]仪式,将你自己与对应的概念完全绑定,也能避免容器被夺取的命运。”
这两件事,第一件由于涉及的仪式场太多,萨罗扬估计得到真正成神后,才具备相应的权柄,而第二件,则是要求她直接成神。
换而言之,两个方案的实践方法其实是一致的——宋逐云那边不能一直把人困住不杀,萨罗扬需要在短时间内抵达根源。
兰格雷微微皱眉:“我并非反对你的意见,但……”
他想说萨罗扬还没有能够容纳一整棵根源之树的器量,却看见照夜社社长面上只有思考的神色,却没有显露出任何为难。
这意味着对方在如何成神这一点上,其实是有计划的。
萨罗扬缓缓点头:“我大概是明白了。”看向兰格雷,“‘天秤’阁下,你知道北地这边通往创造界的缝隙位于何处么?”
之前在圣堂的时候,她已然获得了光化之躯,能够在创造界中停留一段时间而不被蒸发理性。
兰格雷沉默一瞬,点了点头:“我带你们过去。”
这里距离缝隙所在并不近,而正常前往的话,还需要重重手续审批。
不过兰格雷是沉默记录官的转世,直接用“交换”的权柄,将两位同伴带到了缝隙所在之处。
萨罗扬向他们笑了笑,思忖片刻,又道:“我可能会有段时间无法出来,替我向学妹问好。”
兰格雷安静地走上前,取走了“铜衡”。
这件审判长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的圣遗物,在兰格雷手上时,安顺地就像是一件最普通的衡器。
随着封印之物的缺失,裂缝变得明显,但却源于创造界的光辉并未就此泄露出来——已然萨罗扬的身躯遮住了缝隙,并从中进入到创造界之内。
仔细思考的话,世界上确实存在有在器量未足时直接成神的方法。
不管是冬圣者还是沉默记录官,祂们当年之所以抵达根源,用的都是绿之女士实践过的方法——以自身作为容器,使得根源之树逐渐成长到成熟的底部。
后来的宋逐云,也是如此容纳的断枝。
但若是反过来,以根源之树作为容器来容纳自身,当然也具备着理论上的可行性。
容器与盛放之物的概念并不是固定的——盒子可以装载泥土,而泥土也能用来安置盒子。
萨罗扬现在要走的,就是第二条道路。
她会将自己作为填充物,放到根源之树当中——比起按部就班的稳妥成神之路来说,此类未经验证的道路存在巨大的风险,一旦失败,从容器到灵魂都会彻底融化在创造界那种无尽的光辉之中,或者成为树的养料。
兰格雷跟索尔兹两人都停留在缝隙之外,目送萨罗扬进入创造界。
他们无法久视,在同伴通过之后,就重新将“铜衡”放归——创造界内充盈着无尽的光芒,哪怕是被光化过的躯体,双目也会因为刺痛而致盲。
早已萨罗扬考虑了这一点,她尚未睁眼,就已经开始颂念:“我召唤映照之目,我召唤扭曲之目,我召唤洞彻之目……”
这是对“镜”的呼唤,而“镜”迅速且亲切地回应了她,让萨罗扬清楚“看”见了原本代表着“胜利之剑”的所在。
那是言语所无法形容的场景。
仅仅在目睹的一瞬间,萨罗扬就完全理解了支撑与固化的概念。
她现在已然容纳了一部分断枝——对于“刃”的根源之树而言,萨罗扬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断枝希望恢复为整体,根源之树正在向萨罗扬发出呼唤,犹如躯体在呼唤灵魂。
*
碎片空间内。
宋逐云已经控制住了列得·密德尔顿。
她利用[慷慨者的馈赠]来锚定对方的位置,又用“镜”的能力,将对方困死在此地。
对方被锁在无限重叠的镜面世界内,那里一重镜面套着另一重世界,每次从囚笼中脱离时,其实只是落入到新的牢狱当中……跟昔日[古鸦首领]如出一辙的困人手法。
——列得·密德尔顿在他的一生当中,不仅充当了绿之女士获得“命运”权柄的仪式素材,本身也成为了“镜”的学习养料。
宋逐云能那么快理解自身的权柄,也跟对方的勤奋钻研有关。
相当于玩一个游戏的时候,当事人迟迟没有激活,别人趁机盗了号并开完荒又写好了攻略之后……作为号主的宋逐云才成功通过申诉将自己的账号找回。
就在此刻,一直保持着对“无貌”的控制的宋逐云忽然抬起头,向碎片空间外望去了一眼。
天幕的颜色开始变深,那是一种能令人联想起火焰跟鲜血的红,哪怕宋逐云现在已经是半神,心脏处依旧传来战鼓一样有力的跳动。
很多卡牌树属于“刃”方向的人更感觉自身力量逐渐有些不受控制,想要宣泄出去,但那种情绪迅速便消失了,一种更为包容的力量将所有的躁动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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