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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节 辽东!没有田税

      第二四四节辽东!没有田税
    没有田税吗?
    “这个田税是有的,比如你们一家五口,在屯里干活,那么一年下来分给你们百十石粮食,还有肉、钱之类。每个屯、里,每户有一个减免额,多出的部分是按户所得税交。”
    “那知事您帮着给算算!”
    算一算不难,问明了老丈一家的人口数,屯里去年秋收分粮的情况,以及各种详细的数据之后。
    “老丈您看,你家里有两个奶孩子,那么不算人口,再减二成,依你家里三个成年儿子,一个在当兵,两个务农,有一个娶了老婆……
    这算的很详细,有针对性的表格。
    “你家里,如果今年夏收比去年秋收多五成的话,那么你要交的税就是,三两四钱银子。”
    三两四钱银子,如果单纯的听这个数字,估计放在京城周边某个村子,估计老丈直接就吓死了。
    可此时,老丈却是乐呵呵的,背上自己的小背包,嘴里嘟囔着,要给自家买匹布作新衣服。
    大明的税有多高,后世的人都听过大明的税是历代最低的,这一点也是写在教科书当中的,可事实上呢。
    在万历末年,一条鞭发实施之后,地方上实际就是,条外有条,鞭外有鞭的收法。这位老丈最有资格说,他们是从河北一带逃难来到辽东的。
    当时,他们那里的税,除了正税之外,斛面、折变、科敷、抑配、赃罚,火耗,鼠耗,雀耗等等……这还不算完,粮食收上来之后,还要让他们自己运到规定的地方。
    这个时代的道路运输条件,运输的成本是惊人的。
    就是说,旧的苛捐杂税合法化后,新的苛捐杂税立即产生。而这一切不合章程的苛捐杂税,敲诈勒索。但这些是并不计入政府的正式财政收入的。
    有一位大臣,刘宗周有一本有奏本,写的就是河北那里的田税。
    在正额赋税外的加派达到百倍以上,有些农民每亩税负达三五两银子,人们为此家破人亡。三五两银子,在当时能够买到三五百斤不止的上好白米。可是,当时的亩产量,肯定是连皮带谷也生产不了这么多的。赋税比土地上所有的出产还高,你说这税负还不重?
    三两四钱银子,对于老丈来说,只是这半年来大约百分之十二左右的收入。
    也就是说,家里留下的米、粮、肉,至少还值三十两银子以上。
    放在原先的老家,这是根本不敢去想的。
    大明京城,现在的麦价大约是一石麦零点八两银子,如果是面粉,一石面粉大约在一两二钱银子。
    老汉乐呵呵的走了。
    后面的第二部分,文吏正在念,这些与老汉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夫,也成不了匠人的。
    “下等匠师,每月最低工钱为……其考核的办法如下……
    有许多在抄,因为真的关系到自家的生计了,眼下工部每个月会有四天时间来进行匠人的考核,能为师的,至少有三个徒弟考过匠举。
    “恭喜、恭喜!”
    街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声音。
    一位非常优秀的铁匠,一般会有两三个最信任的徒弟,再加上一些优秀的徒工,那么这样的人就已经有资格去得到下等匠师的资格了。
    街上的客气话不断,可同样的,许多非官方登记的匠人们,也纷纷在新挂牌的工部衙门那里排起了长队。
    当然,也不是完全都认同这些新规定的。
    一家小酒楼内,正好在两餐之间的空闲时间,这条街上几十位小老板聚集在了一起。
    “这个新税呀,算了算,反正我要是务农,肯定是乐的睡不着!”说话的是一家成衣铺的老板。
    沈阳城的税与大明的税不同,没有人丁税,却有个人所得税与奢侈品消费税等,以及许多百姓们根本没有听过的税种。
    比如这位成衣铺老板要交的税有一大七小八种税,总税金达到他营业收入的百分之十九点五。
    “算了算,如果光是这税,不高。”成衣铺老板打着算盘。
    就是这十九点五,成衣铺的老板也没有认为税高。
    其余的人也在算账,一间小酒楼的老板这时说道:“再无任何摊派,没有街上地痞收钱,没有衙门的皂吏要钱,也没有人敢白拿你我的东西。自然也没有人吃饭不付钱了,只是我这边算完,是百分之二十一点三!”
    “你是开酒楼的,酒要加酒税,超过一两银子的一桌,要加奢侈税,不多。”
    “也是,这奢侈税这部分,加在饭菜里了。这上等的酒菜,自然是不能少的,就象你店里,不可能不作丝绸衣服一样。”
    几个小老板都笑了。
    可却有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这边算了算,不提税。我这边税不高,只有百分之十四点七七,可另一部分,肉疼!”
    肉疼吗?
    原因就是沈阳这边的新规矩。那伙计的工作环境保障、劳动保障与收入保障这些制度,让这位染布坊的老板心里苦。
    “去问问!”酒楼的老板提议。
    “不问。”榨油坊的老板突然开口了:“不知道在座的,有几个是从家里接的生意。二十年前,我是从徒工干的,十年,整十年没有工钱,那是熬出来的日子。”
    “我当年搬泔水搬了三年,吃了两年的剩饭!”酒楼的老板也跟着说道。
    在场的,还真的没几个是从家里接的生意,几乎全是从徒工干起,存了些钱。有一半都是因为刘澈占了沈阳,这才自己开店的。
    “我往酒缸里尿过……
    “我把土撒以过刚染出来的布上……
    许多掌柜都在讲着自己当年徒工的时代,因为恨老板作出的一些事情。
    “我坊里的小徒工,花了几个晚上,制作了十双草鞋,然后又用布在外面包了一层。那天早上我进坊的时候,他准备了热水,非要我洗了脚换了鞋子才让进坊。那天开始,我坊里的油比东街油坊的油,清!”
    成衣铺的老板也接口说道:“大司马是仁厚的人,人总要心存善,积德的。当年我们也是从徒工过来的,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