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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一个也没了站起来的力气。街道边恢复平静,蓝岚躺在长椅上捧着胳膊疼得直吸气,“我该不会是骨折了吧。”
“去医院。”
秦覃踢开地上散落的垃圾,走到售货机旁蹲下来,刚向他伸出手。
文颂反应剧烈,双手护住头往后躲,后脑勺咚地一声磕在冰凉的柜门上,异常抗拒,“……别。”
“是我。”
秦覃放轻声音,把手里的气雾剂摇匀摘下瓶盖,原本想直接塞到他手里,迟疑了一下,放到他面前的地上,退后半步叮嘱,“慢点呼吸。”
呼吸早就贫瘠得即将窒息。文颂居然这时候才觉察,颤抖着手指去抓住了平喘药,咬住深深吸气。
等了一分钟才见好转。他神志清醒了些,也不再把药瓶握得死紧。手指稍微松开,感到瓶身上的滑腻。手上也染了斑驳的血迹。
他心里咯噔一声。抬头见秦覃正皱眉望着他,眉梢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滴,还有心思问他,“好点了吗?”
“……”
文颂看得又快背过气去。
蓝岚吱哇乱叫了一阵,终于想起要叫辆车去医院。临上车时秦覃才想起自己还有只行李箱,去草坪里捡了回来。
文颂慌张地找纸巾按在他额角,一路上恨不得帮司机踩油门:“疼得厉害吗?”
蓝岚自认为受伤严重多了,半张脸肿着被冷落在旁边不闻不问,听得直翻白眼。
“他就是擦破点皮,又不是快生了。”
秦覃也笑了,摇头说,“不怎么疼。”
实际状况比擦破皮更严重。从眉梢到发际线割开的伤口有两指宽,缝了好些针。
文颂在旁边看着心疼得要死。秦覃家常便饭似的一声没吭,缝完了看他不高兴还反过来安慰:“长长就好了,没事的。”
“万一长不好……”
“不会的。我体质好,不容易留疤。”
万一呢!这可是帅哥的脸!
留疤了怎么办,帅哥的脸怎么能留疤!!
蓝岚嚷着骨头疼去拍片,两人坐在外面等他。秦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抱歉。”
文颂正心有余悸,听了这话又急又气,“你脸都这样了道什么歉!你怎么天天跟我道歉啊!”
“不该让你们等我。”
秦覃确实有点后悔。早点回学校也没这档子事了。
“是我们两个多管闲事才这样的,下次……下次。”
文颂顿了顿,也说不出“下次遇到就袖手旁观”这样的话,只强硬道,“反正跟你没关系。你别那么想。”
“经晚了。”秦覃调侃,“加入我下次郁期的素材库里。”
“原来你郁期里都在想这些事吗?”
“不止这些。以前做过的事,后悔的遗憾的,全都有可能翻出来想几遍。”
说到这,秦覃倒是觉得最近状态很好。刚才动手的时候力道控制得也不错,没搞出什么大乱子。让人有种自己活得很正常的错觉。
“你放心。”文颂郑重承诺,“从今天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秦覃忍俊不禁,故意问他:“怎么对我负责?”
“我……请你吃饭。一日三餐。”
本来也总一起吃饭的,这个要做到好像过于简单,不足以表明诚意。文颂又想了想,“以后晚上我去听你唱歌,再也不偷偷睡觉了。”
“这可有点困难。”秦覃对他的决心将信将疑,更何况:“你那是偷偷吗,哪回不是趴在桌上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
“对了。”
秦覃忽地想到什么,拉过行李箱放倒在地上,旁若无人地摊开寻找,从衣服下面翻出一只玻璃罐子。
幸亏收拾行李时担心托运颠簸,想起要垫着点,刚刚那一下扔出去才没有砸坏。
文颂看着他检查一番,确认完好之后递到自己的手上,不明所以地接住了,“……什么?”
秦覃说,“礼物。”
海边开着琳琅满目的纪念品小店,店铺装修得风格精致,有几张照片就是在那儿拍的。
当时是做道具互动,拍完觉得好看,索性就自己买了下来,“罐子可以打开。”
乍一看玻璃罐子里装是零散的小贝壳,其实被透明的鱼线串联着,拎出来就是串贝壳风铃。上面有一层偏光的涂料,阳光底下是五彩斑斓的白。
出差居然还记得给带礼物,文煜都很少有这样的心思。
“我会把它挂在窗子上的。”
文颂轻易地感动了,看这串贝壳比看见屏幕上66666的转账还合眼缘,拎在眼前用手指拨动,皱着鼻子嗅了嗅,想知道是不是带着海边的味道,“闻起来有点咸……海边的风景漂亮吗?”
据他所知,秦覃还是第一次接那么远人又那么多的工作,事情肯定很杂。怕会打扰,他都没好意思要求发几张工作照来欣赏。
“还行。”
也就那样。秦覃心不在焉地说着,看着他用鼻尖去碰贝壳,碰得一连串颤动,心底涌起异样的痒意。
他不自然地换了个坐姿,避开目光说点乱七八糟的废话,“别这么玩,不一定干净。”
“知道啦,那我回去洗洗再挂。”
文颂爱惜地收回玻璃罐里,顺口道,“这种漂亮的小东西在眼前晃,谁忍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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