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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预感会是不适合第三个人在的场面。
“那好吧。”
文颂独自上楼, 跨过那些破旧的台阶, 站在生锈的防盗门外时, 深呼吸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
直到现在他都很笃定, 秦覃并不是真的想跟他分手,只是遇到麻烦事需要帮忙又不想向他开口。
可是身为男朋友,即使真的有些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呢。文颂想。
他说爱我。
那我也应该好好爱他。
外面的防盗铁门没有上锁, 留着条窄缝, 伸手一拉就开了。文颂站在入户门前看了一圈,没找到门铃, 抬手敲了敲, 没想到稍一用力也敞开了条缝。
两道门都只是虚掩着。还没来得及奇怪, 他听见屋内有脚步声急促地靠近, 转眼间就到了近前。
老旧的入户门被大力拉开, 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秦覃看到他愣了一下, 脱口而出的话比认出他身份的反应更快,“他人呢?”
文颂被问懵了, “……谁?”宋青冉?
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能让他露出这样恐慌的表情。文颂本想向他指一指楼下, 可他朝楼上望了一眼,一步三个台阶地跨了上去,便也不假思索地跟着他去了天台。
楼顶的消防门被推开,一阵上课铃从附近的学校里传来,刺耳钻心, 展露在视野中的天色却晴朗而和煦。秦覃像被两股力量撕扯着钉在门口,无法再前进一步。
“爸……下来。”
他有多少年没有来过天台了?在那个与当下一般无二的晴天之后。护栏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矮小,即使出过事也没有装安全网,成年人跨坐上去毫无困难。
“你别过来……别过来听见没有!”
文颂露了个脑就迅速地缩回去,头脑空白了两秒,回过神来果断地拿出手机报警,压低声音迅速地讲完情况,拽了一下秦覃的衣角,用口型示意他拖延时间。
这地方太诡异了,一共才来了两次,每次都有新事故发生。但这次除了刺激并不令人觉得有趣,他苍白着一张脸,用左手按住发抖的右手,自己又缓了缓才站起来,打量着另一边的消防门,猫着腰溜了过去。
秦覃几乎能猜出他想干什么,可根本无法分心阻止,全部精力都放在秦涛身上,稳住声音,“你答应我回家就是为了这个吗?如果你不想去疗养院,回医院也可以。”
“回医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说得好听,不过是想把我带到精神病院去!”他混乱不清地呜咽着,挥舞胳膊发出悲鸣,“我知道我快死了,可我没疯……我不是你妈那样的疯子!我不是你!”
“……”
文颂用力咬住下唇,连气都不敢喘太大声,趁两人交谈绕到另一边,借着消防水箱的掩护慢慢接近他。
“那就哪都别去,就住在家里。”
秦覃尝试着往前迈了一步,看到他激动地后仰,又立刻举起手后退,“我可以叫阿姨到家里来照顾你。”
“照顾我,你哪来的钱照顾我?我就快死了……我是个累赘,你心里在恨我拖累你是不是?是不是!我不想当个累赘等死,还不如现在就死在这儿!”
“我也不想当累赘。”
秦覃一字一句道,“在我是个累赘的时候,你没有扔了我。现在就是你应得的。”
文颂无法回头去看他说话时的神情,视野中只有不远处秦涛干枯的身影,曾经高大得能把妻儿一手纳入怀中,如今消瘦得像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几乎无法负担自身的重量。
他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望向秦覃时,语气不明,“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别……别!!”文颂尽全力冲了出去,余光里秦覃同时反应,距离却远了三四倍。在一切都来不及时,他总是亲眼目睹又无能为力。
划过眼前的发丝轻盈而柔软,像猫咪尾巴尖上的绒毛,曾从他指缝中溜走,再也回不来。
历史周而复始地重演。
秦覃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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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和警车停在楼下,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文颂乖乖举着胳膊,一边让护士处理手肘上的小擦伤,一遍挨蓝岚的骂。
“早知道你这样,说破天我也不跟着来c大受这种惊吓!”
医院里才一会儿没看好他,就跑到这来了。蓝岚抬起手又放下,恨不得扇醒他,最后还是按着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昨天还在医院吸氧,今天又跑过来跳楼?你是有什么隐藏身份啊,背着我当特工吗?”
文颂也没料到自己能莽成这样,“我当时没多想……他对秦覃很重要。”
秦覃离得太远了,在他捞住秦涛的衣服挂在围栏上时,还隔了好几步的距离。他这点臂力,拖着个人能挂两秒钟就不错了,看到底下救生气垫已经充好,当然是直接撒手掉下来比较轻松。
他完全不知道这样在楼顶看来是什么样的景象,只想当然道,“秦覃都已经在这里失去过一个亲人了,我不能让他连另一个都失去啊。”
蓝岚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伸着指头指指点点戳他脑门。他虚心接受,都没有还手。
身后秦涛陷入昏迷正在被担架抬到救护车上,才出院不到一天就又折腾回去了。文颂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道,“他可能没有功夫管我了。”
生死面前,分不分手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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