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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静昙居里的下人,私底下最为津津乐道的事,就是被赶出去的胭雪了,尤其是在婢女当中,有人会说些拈酸吃醋,又幸灾乐祸的话。“原以为她有多能耐,让世子宠的连偏房都给她住了。”
    见过她跪在门口的悻悻道:“我看她就是跪到天荒地老,世子也不会心软的。”
    “她还想进静昙居的门,那是痴心妄想呢。”
    “比登天还难。”
    这不过是像往日一样碎几句嘴,过后等人不在了,或许渐渐的大家都会将它忘了。
    然而,没成想事情还会有转机。
    “不好了,那狐狸精又回来了。”
    “什么?”院里的婢女大吃一惊,大有质疑怀疑对方胡说的样子。“青荷,你莫不是说笑的吧,我先前回来,看见她还在那跪着呢。”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哪还能讨世子欢心。”
    来透露消息的婢子被质疑的跺脚,“嗐,哪能拿这种事骗你们,我亲眼看见的,世子抱她进屋,还让殷护卫给她请大夫来看病呢。”
    这让惊呆的其他婢女咋舌,“这到底是施了什么妖法,能让世子这么快就回心转意。”
    对悠悠转醒的胭雪来说,这并不是她施了什么妖法,迷惑了谢狰玉才让他那么做的。
    或许是她可怜,又或许是她让谢狰玉看见了,她为了获得他的原谅,坚持跪了那么久,吃了足足的苦头换来的。
    当睁开眼,看见颇为熟悉的屋内环境时,胭雪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守着她的柳枝松开撑着下巴的手,差点把头嗑在桌子上,她才如梦似醒的问了句,“我这是回来了吗?”
    柳枝赶忙上前道:“姑娘,你可醒了。”
    发现胭雪嘴巴在动,摆了摆手,“姑娘可别说话了,你嗓子伤的那么重,大夫说得好好养着,近些日子还是不要开口了。”
    她看着胭雪的眼神都透着怜悯,想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差点都要成哑巴了吧,得罪的世子那般严重,下面的人都以为她这回死定了呢,结果还是叫她回来了。
    可见世子心里还是有她的。
    胭雪轻咳了两声,才发觉自己说话已经不疼了,只是声音听起来粗哑的不行,难听极了。
    她只有闭上嘴,两眼乌亮亮的看着柳枝,她想问谢狰玉在哪,他能让她回来,是不是代表他已经不怪她了。
    然而柳枝不懂她的心,年纪小小,只记得大人嘱咐她的事,“姑娘先吃药吧,你可是昏睡两天了呢。”
    胭雪不知道自己睡了这么久,她都不觉得饥饿,大概是饿过头了,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现下只有柳枝照顾她,唯有听这小丫头的话,乖乖吃药,乖乖喝粥,待精神恢复了就去见世子,再向他认错到他原谅自己为止。
    谢狰玉白日并不在府里,并且到宵禁之前才回来,他身上沾了些胭脂水粉的香气,先前味道还不明显,回了房静下来,才觉得这些味道香的冲鼻。
    “把水抬进来。”
    谢狰玉解开外袍,丢到一旁,准备沐浴。
    他坐在榻上等婢女来为他褪掉鞋靴,结果睁开眼,就看见蹲在地上,服侍他脱掉鞋袜的人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怎么是你。”
    地上的人闻言手一抖,一张堪比芙蓉牡丹的面容飞快抬起来偷看他一眼,又惴惴的低下去。
    她还穿着单薄的里衣,像是刚从她自己的床榻上下来,听见他回来的动静,就积极的跑过来了。
    胭雪等了片刻,她已经对谢狰玉的情绪有了点了解,听他的语气并没有对她的出现感到很生气,于是这回仰头看着他,用手势胡乱的比划了下,大概意思是说,自己感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就过来看看他。
    谢狰玉想起经大夫诊治,说她嘴里的伤比较重,暂时不能开口说话,要养着。
    他静默了一刻,在胭雪替他将两只鞋靴袜子都脱下以后,盯着她乌黑发亮的头顶,阴阳怪气的道:“刚醒就过来,这么喜欢伺候人啊。”
    换做以前,胭雪听见脸皮就红了。
    然而这回她点了点头,不管谢狰玉讽刺她什么,她都跟不痛不痒似的,她情愿被谢狰玉说几句,反正是比这几日身上受的苦要轻松的。
    谢狰玉没得到她羞耻难过的反应,眼皮子一翻,给了她一记扫兴的白眼。
    这些胭雪都不在意,她反而扯了扯谢狰玉的裤管,指了指里面,示意谢狰玉快去沐浴。
    她这次一醒来,好像变的有些不同了,谢狰玉打量她,胭雪察觉到他在看自己,这回有些面红了,还大着胆子往谢狰玉眼前再凑了凑。
    冷不丁被那张脸闪到眼的谢狰玉容色一变,抬手便按着她的头推了过去,“疯了你?”
    谢狰玉了冷冷的瞪着她,不想让她在这里待着了,冷声说:“滚出去,换个人来。”
    他推开她,往屏风里面走去,然而后边传来动静,胭雪抱着他拖下来的衣服,紧紧跟了上来。
    哪怕一触及谢狰玉如针芒的眼神便会露怯,她也没有后退的意思。
    胭雪哑着嗓子,颤颤的向他证明:“我,比,她们,好。”
    第43章 垂涎。
    “你来静昙居之前, 你是什么人。”
    “你只不过是段府最下等的奴婢。”
    谢狰玉上前一步,伸手勾了胭雪一缕头发,淡淡道:“你家段大人, 是本朝吏部令书,负责官员职位升迁, 他官位不错,许家也是一门清贵, 可你比得上我王府的下人?我父亲是圣人亲兄弟,我将来更是要袭爵的王贵!我自小到大身边伺候的都是宫廷婢女,她们更不用说, 许多都是有学识知尊卑的良家子。还有我王府里的家奴, 自小学得规矩, 他们认主生来就知道是我谢家人, 还要经过选拔, 礼仪规矩哪样不是千教万教才能上来服侍,不仅眼界做事不比一个吏部令书家的大,做的他们好, 跟他们比,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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