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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8)

      他放完狠话看着顾淮眸中闪过一丝怜惜:顾公子,你不喜欢争论,我送你回去吧。
    郭湛听到简直要吐血,顾淮这话说的,什么叫算了,什么叫明知郭郎君已经不将阿么当做兄弟,这说的哪儿是自己错?分明说的是他大度,息事宁人。
    偏偏金虬这白痴果然一勾一个准!
    郭湛倒是想喊住人,再理论,可金虬护着顾淮就走了。
    这口气他是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
    萧长策与金钰围观了个全程,这事儿与他们自然是无关,但是金虬这会儿走了,金钰与萧长策与他是一同来的,总不能还在这儿呆着。
    金钰看着沈北嗤笑一声:关系这么好,好到一同出来吃饭,方才怎么也不帮着点儿?你不是平西王君嘛,我堂哥在你这儿,讨不到好,沈北,装模作样,说的就是你。
    萧长策眉头一皱,到底没说什么话。
    郭湛听着沈北方才那话回头看一眼沈北,只见竹柳听着金钰这话,气的简直要冲出去。
    沈北对着金钰缓缓道:难道方才走的人是郭公子吗?
    金钰面色一僵。
    沈北道:顾公子走了,是他不乐意搬弄长辈是非,还是他知道此事说出来难看的是自己,这简单的道理,金公子也不懂吗?
    你!金钰一指沈北。
    萧长策道:金钰,走吧。
    金钰不敢置信的看着萧长策:你又帮他!
    萧长策一顿,看着金钰,只当看不见沈北:此事是郭家与顾家的事情,大庭广众,你一个外人,在这儿说什么,今日这里也客满,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吃东西就是了。
    他说完,自己转身就走,金钰看萧长策走了,跺了跺脚,瞪了沈北一眼,转身跟着走了。
    萧长策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眼角看了一眼沈北的方向。
    方才沈北哪儿是没帮啊,若不是他开的那口,翻出旧事,此时,怕是郭公子再不甘心,也被压着道歉了,毕竟世子的身份在哪儿,郭公子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双亲。
    金钰出了门却恨恨: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萧长策道:我不走,任由你在那儿与我王兄的王君吵架?
    金钰顿了顿:你是为了你王兄才让我走的?
    萧长策心头一顿,他看着金钰,如果没有意外,他与金钰,以后便要成亲,他会是他未来的王君,虽然他跋扈了一点儿,可却是个直性子,什么话都是当面说的,萧长策说不上喜欢他,但比起绵里藏针,笑里藏刀,金钰这样的,他倒也不算太讨厌。
    只是不知怎么,脑子里总是想着当日初见时,沈北那一双手,还有在宫宴时,他弹琴那模样。
    他看着金钰:我自然是为了王兄才让你走的,他是我王兄,你以后,会是我的王君,我不希望你与他,有什么矛盾。
    金钰心头一跳,看着面前的萧长策,他抿了抿嘴唇,却听萧长策道:你若愿意,将你与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告诉我,我与王兄说一声,让你们化解了仇怨,免得以后一见面,你就没好语气。
    金钰咬着牙:他有错在先,此事解不了!
    说着,他推开萧长策,一个人往大街上走去。
    人群中,萧长策在后头追,金钰在前头跑,看着,倒挺有意思。
    沈北坐在楼上看着底下,看了两眼才收回视线,那厢郭湛开了口:这顾淮实在是恶心人,今日让王君看到这么一桩事情,我这顿饭请的,实在是
    郭公子有心,也不怪我方才没有替郭公子出头。
    郭湛虽然听了金钰那一番话,但是他摆摆手:莫说王君方才提起旧事,让顾淮吃了瘪,便是王君什么都不说,对方是世子,齐王也在,不说也是情有可原,再者,我心中明白,这人生在世,哪儿能只遇到这么一回,日后我总有再遇见他的时候,王君不在,我又靠着谁去?
    沈北听着再看郭湛倒是眼神柔和些许:你这想的,倒是通透。
    郭湛道:不说今日,只说当时,王君也是救我一命,我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与怨念王君呢,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北看着郭湛笑笑,对着竹柳说:去催一催那位掌柜的,怕是方才一顿吵,他怕的不敢让人送吃的东西上来了。
    竹柳当即就去了。
    说到吃的,刚才那不愉快倒是很快散了,郭湛道:一会儿吃上了火锅,我教王君怎么调蘸料才好吃,这火锅吃起来也很有讲究。
    沈北道:我知道。
    郭湛眨巴两下眼睛:王君知道?
    沈北点点头:这红楼,是我的产业。
    哦,原来这顺口的话顺不下去了,郭湛嘴巴张大了,看着沈北:啊?
    沈北道:我手中有些闲钱,念着王府的吃食没多少新鲜玩意儿,便弄出了这个火锅。
    郭湛这才反应过来:难怪方才王君上来的时候,说底下两层可能是这家掌柜的留着日后还要派其他用场的,原来这幕后掌柜的就是王君!那我倒好奇起来,王君这留着底下两层要做什么?
    沈北道:没什么,弄个百货楼,日后自个儿想用东西的时候,方便些。
    郭湛都没听说过百货楼,眼巴巴看着沈北问:百货楼是什么?
    作者闲话:  作者说:本来今天又加更,但是作者长智齿了,痛死我了,今天就不加更了,保佑我明天好点儿,我就加更
    第85章 洛北(一更)
    沈北道:顾名思义就是座楼,里面有卖各种东西,比如素日里需要用的东西,衣裳,首饰等等。
    郭湛听得眨巴两下眼睛:什么都有?
    沈北道:这地方还小了些,不会装太多东西,等日后再寻个大点儿的地方,建个大楼。
    郭湛没见过百货楼以后会什么样子,但听沈北描述,他十分有兴趣:那王君的意思岂非以后这要买东西,也不用往其他地方去了,专门到这百货楼便可?
    沈北道:只是方便些罢了,总不能将所有东西囊括其中,垄断市场,可遭人恨。
    他说着笑笑,沈北笑的大多漫不经心,但这回笑的狡黠,看的颇有些邪气,他本是个少年人,加上眼下那泪痣,看着,竟然有些妖媚之意。
    郭湛看的一呆,恰好这时候,掌柜连同小二将那火锅的锅子上来了。
    郭湛还特地留心了一下,见那掌柜对沈北完全不认识的模样,也是,要认识,之前就打招呼了,之前不打招呼,果然是不认识。
    上完菜之后,那掌柜便退下去,郭湛这会儿好奇的很,便问:王君让手下的人办的这红楼吗?他们竟然是完全都不认识你。
    沈北点点头。
    郭湛道:那王君手下的人,倒是颇能干。
    沈北道:确实不错。
    郭湛没有多问,这顿饭之前虽然有顾淮这件事情在前,但总的来说,吃的居然还算顺利,直到吃的差不多了,沈北突然道:先前你府上那位表弟,与今日这位顾公子,可有联系吗?
    郭湛不知道沈北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他道:庒惠与他都是我表弟,可大不相同,顾淮那位阿么,与我阿么,那是亲兄弟,同胞的,但是庒惠的阿么不是,庒惠他阿么是庶公子,当时不瞒你说,闹出了点儿丑事,与他父亲还没有议亲,便两个人私相授受,闹得我祖父没了法子,只能将人嫁了,这事儿知道的人少,但他阿么,却是高嫁,虽说嫁的远,但却是东昌伯府的大郎君,嫁过去之后,前两年,也算不错,但是不知道王君知不知道,东昌伯府,后来就破败了,东昌伯也急病没了,只留下一个十岁的庒惠,当时庒惠的家仆带着庒惠过来投靠,先去的是顾候府,可那位,不是我说,真就是个势利眼,哪儿容得下庒惠啊,就这么,庒惠就到我家里来了,这些年,我虽然不说将他当做亲弟弟,但是总得来说,我家待他,也是不薄,哪儿知道他居然暗地里找人害我。
    郭湛说起这事儿就来气:后来王君不知道,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害我吗?居然不过是因为我家里人比起他,更宠我些,他就对我怀恨在心了,真是可笑,他一个表亲,无处可去,我家不计较他一个吃白饭的,他不感激,反倒是嫌弃我父亲与阿么对我比对他好,那自然是对我比对他好啊,不知道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半点儿自知之明没有,独独剩下歹毒了。
    沈北听着:所以这位顾公子该与那庒惠不熟才对。
    嗯,应该是不熟的,虽然也是表亲,可那情分,还不如没有呢。
    沈北看着郭湛:当日在王府,那位顾公子,倒似早知道你会出事,他在外头既然以温文尔雅著称,当天,却没有任何让人叫好的表现,低调的很。
    郭湛顿了一顿,他当日因为那行凶的人已经指认是庒惠,他心头不信,想试试庒惠,才拜托沈北有了之后的戏码,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只盯着庒惠,看到庒惠脸上,因为他落水而一瞬间露出的得意表情,心里恨的不行,哪儿会去注意别人。
    可沈北一语,他突然心头一动,他看着沈北。
    沈北不多说什么,只道:今日晚了,多谢郭公子这顿火锅,我要回去了。
    郭湛突然发现,沈北莫非是吃了这一顿火锅,所谓那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才提醒了他这一句。
    如此一来,今日遇见,他是送礼也没送成,这顿饭还是借花献佛请的,反倒是沈北替他解了围,又暗自提点了他一番。
    想想若顾淮与庒惠突然害他的事情真有联系,那日后见着顾淮,便不单单只是长辈之间的因缘而厌恶了,这顾淮不止装,竟然还有害人的心思吗?
    这知道与不知道,区别可大得很,郭湛是送沈北走的,他心想,王君果然是个好人呐。
    出了红楼天色果然已经晚了,四处已经张了灯,竹柳从马车里取了披风给沈北披上,关切道:夜里凉,便是坐马车也小心,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沈北上了马车,缓缓回了王府,王府已经四下都点了蜡烛,王君回府,自然有奴才在前头引路,没想到,正遇上红卯。
    红卯看见沈北眼睛都发亮,自然不是他对沈北有什么心思,废话,又不是不想活了,而是他这头去王君院子里寻王君才知道王君出府了,走之前也没有说去哪儿了,他也不知道去哪儿寻,他都在这儿等好久了,眼下瞧见了人,可不得眼睛发亮嘛。
    王君,你可回来了,奴才在这儿等你好久了。
    这要扑上来的架势简直不堪入目,竹柳在沈北面前挡着人,就怕红卯不规矩似得。
    红卯道:王爷寻您好久了,让您去书房呢。
    沈北想了想,点点头:走吧。顿了顿:还有其他人吗?
    红卯心说神了,他还没提呢,王君怎么知道还有其他人:是有其他人,好几个大人都在书房呢,与王爷商量事情。
    沈北点点头,不再问了。
    到了书房,红卯在门外喊了一句:王爷,王君过来了。
    萧长平正与几位大人商量着,听到这一句,萧长平倒没什么,里头几位大人表情各异,他们正商量要紧事呢,寻常郎君都该知道家中主君有客或者有事的时候不要来打扰,这王君突然来打扰他们是个什么意思。
    萧长平仿佛没有看到那几位大人脸上迥异,道:进来吧。
    红卯即刻让沈北进去,他自个儿则守在门口,自然,竹柳也是不能进去的。
    沈北进入,只见这书房里站着五个穿着便服的官大人,他自然是认不全,主要也不是让他认全,他看着萧长平,也没行礼,只问了一句:王爷寻我。
    萧长平也不废话,开门见山:之前洛北涝灾的事儿,屋漏偏逢连夜雨,先前倾盆大雨下了十多天,周围河水涨的没法住人,如今更是将两岸堤坝冲垮了。
    沈北道:周围都住着人?
    这话问的简直就是废话,哪儿不住着人呐,沈北这话一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子哥儿才会说的。
    那五位大人本是因为听起来是萧长平喊的王君过来,所以也不说话,听着沈北这句话,都有些忍不住了,可毕竟这是王府,当着王爷的面,总不好去说王君,只得等着。
    萧长平道:有两个村落,当场就毁了。
    沈北蹙了眉:死了不少人?
    萧长平道:先前涝灾,虽说灾情范围颇大,但是没有多少伤亡,但是这堤坝一破,伤亡瞬间就多了。
    沈北想了想问:王爷与诸位大人,商量到哪儿了?
    萧长平道:你过来。
    沈北便上前去了。
    那几位大人看着沈北是旁若无人,真就走到萧长平边上去了,萧长平面前一张很大的堪舆图,他指着一处:我与几位大人商量着在这出设定百姓暂时停驻点,发放粥粮,而后打算将这儿。萧长平点了点另外一个口子:这儿是堤坝决口出,打算用砂石先填补空缺,等水位退下点儿之后,再行修建。
    沈北看了一圈,点了点一处地方:这些都是农田?
    萧长平点头:是。
    两人一问一答,看着是和谐,但沈北问的在刚才与萧长平讨论了许久的大人耳中,简直就是废话,本来是想忍着,看看王君与王爷会说些什么,结果这两人说起来旁若无人,直把身边的人都当做空气了。
    这其中有一位大人就忍不住了,他皱眉道:王爷,此事我们商议,若是要与王君细说,还是等回了寝房再说吧。
    这话虽然不带脏字,但是明晃晃的就已经是告诉别人,这郎君就只配在寝房里头说情话,这种场面,就不应该出来。
    其他几位大人虽然不搭腔,但是显然也都是这个意思。
    萧长平挑眉看着那位大人道:莫大人稍安勿躁,正因为方才与诸位大人商量这赈灾事宜,并无多少进展,这开仓放粮说来容易,可洛北离京城万里之遥,官员盘剥之下,还有多少粮食能到百姓口中,几位大人心中可有数?
    萧长平这话说的几位大人脸色都不好,这贪官污吏自古都有,官场污杂,哪朝哪代都不能避免,这再好的赈灾策略,也得看底下的人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