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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

      怎么?他喜欢这样的吗?
    脑子里冒出这么个念头,萧长平下意识将自己与诸如秀灵的样貌对比一下,自然是,没什么好比的,秀灵是哥儿,这哥儿的样貌天生比较柔和也更美貌。
    萧长平长得是英俊,可英俊跟美,那是两码子事儿,倒是长策
    萧长平又想起原先在街上看到沈北与萧长策交谈,他素来说话并不见多热切,但是当时在街上的时候,对长策说话,倒是温和的很?
    萧长平蓦地皱了眉:王君慎言。
    沈北听他语气差了,便知他一瞬间怕是又想岔到什么地方去了。
    萧长平此人心思,自从先前猜不透之后,除非必要,沈北便放飞自我索性不猜了,他自己不猜,也由的萧长平自己去想,管他想到什么。
    沈北不说话,萧长平也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儿,萧长平又开口了:洛北之事有些后续,本王想与王君商讨。
    沈北抬眸:王爷确定?不是与那些大人商议过了吗?
    萧长平看着沈北:我眼下觉得王君对于这些事情,看法与角度,较之旁人更为新奇,往往出人意料,因此想与王君再商量一番。
    沈北说的干脆利落:王爷若是这样说,方才说的那赏赐,王爷给的丰厚点儿。
    萧长平却听着:王君很缺银子?
    沈北道:这世上谁还不缺银子?户部不都没银子嘛?
    先前若不是户部空虚,周山祭天的事儿也不至于让个户部侍郎焦头烂额,国库都没多少银子,何况沈北这私库了。
    沈北这话说的实在没毛病,只是听着总归是泾渭分明,萧长平听着,沈北这哪儿是手里缺银子,这是刻意拿银子划清界限,两人在卧房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寻常人家,那便是做丈夫的乐意与夫郎分享自己在外头做了什么事情,到了沈北这儿,活脱脱让他折腾成了一桩买卖!
    眼下是萧长平花钱,他与萧长平商量此事后续。
    萧长平暗自咬牙,到底憋出了一句:王君说的是,本王也不知道王君要多少,不如王君事后写个单子,直接自个儿去账房取银子如何?
    沈北道:如此甚好。
    萧长平看他面无表情,半晌才道:先前王君在书房的时候问起赈灾事宜,不知王君是否对赈灾也有些见解,本王想听听王君对涝灾如何治理,有什么看法。
    沈北道:我对这种事情上的看法定不如王爷深刻,也不过是,加盖堤坝,疏通河道,救助灾民,防止疫情
    疫情?萧长平突然打断沈北,他这会儿没了方才与沈北斗气的心思,扑在沈北放在说的疫情上了:王君知道如何防范疫情吗?
    沈北看萧长平那模样:不知道从前,朝廷都是怎么防范疫情的?
    萧长平摇摇头:历朝历代都有瘟疫,一旦发生,必定是死伤无数,至于防范?根本不知道瘟疫什么时候会发生,又如何能防范?
    那淹死的人的尸体如何处理?
    萧长平道:有些是由家属领回去,有些则是就地掩埋,朝中太医令杨大人先前曾说过,涝灾之后加之尸体腐烂,气候变化,很容易便会引发瘟疫,所以还会处理尸体,在杨大人说起这事之前,许多溺死的人泡在水里,活人喝了水,便会有问题,就地掩埋之后,瘟疫少了,却不是没有,往往一出来,还是大片死伤。
    沈北道:只是掩埋自然不够,尸体埋在地底下,难免有些蛇虫鼠蚁,比如老鼠,若是一只感染了瘟疫的老鼠爬过灾民居住的地方,踩过灾民的碗筷,或者吃食,那么灾民便很容易染上瘟疫,只是掩埋不够。
    萧长平听着心头一凛:你说得对,人可以防范,可动物如何防范,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尸体。
    沈北看着萧长平淡淡道:推行火葬吧,直接烧了。
    萧长平听他将烧了说的如此简单,却皱了眉:此事怕是不容易。
    这天下谁不讲究个入土为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遭遇焚烧尸体,如果在灾民遇到天灾的时候还要让他们焚烧亲人尸体,怕是会引起巨大舆论,只怕灾民会闹起来。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沈北却不管这个,他道:容不容易都不是我的事,我只是就事论事,其他的,自然是看王爷如何做了。
    萧长平知道这个道理,他思考了好一会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沈北道:燃醋。
    这又是什么法子?萧长平从未听说过燃醋之法:可以用来防范瘟疫?
    第88章 贼人(二更)
    沈北道:是,不过也只有预防作用,并非能够完全杜绝。他不解释其中原理,直接往下说:还有就是隔离,做好一切防御措施未果,最终还有有人感染了瘟疫,那便是第一时间将此人与其他人隔离开来,不允许任何人探视,除了大夫治疗之外,其他健康的人不能见他,病人用过的东西都要烧掉,若有条件,或者感染的人不多,最好将感染者也尽可能分开安排,不要让他们在一起,免得观察不出病情起色。
    那大夫呢?
    沈北道:不可与病人直接接触,戴面罩,若要接触病人,接触完之后,沐浴用烈酒擦拭裸露出来的地方,可以起到保护作用。
    萧长平沉思片刻:你说的很有道理,此事本王明日会上个奏疏,呈交给皇上。
    沈北颔首,而后不由打了个哈欠,这儿到底没什么娱乐,明明午睡过,可是沈北还是觉得无聊到有点儿困了。
    外头天色已经很暗,沈北揉了揉眼眶,看了一眼萧长平:王爷今日在这儿住下吗?
    萧长平那目光落在沈北的唇上,他眸色暗了暗:本王还要将此事整理之后,写好奏折,王君若乏了,早些休息。
    他站起来,要走了,似乎又想起什么:王君若是要用银钱,可以直接去账房提,不拘多少。
    沈北这会儿颇有一种给人丢了张黑卡,对方告诉他随便刷,刷多少都可以的感觉。
    他眨巴眼睛的功夫,萧长平已经出去了。
    他出去,竹柳便进来了。
    沈北道:沐浴更衣,我要睡了。
    之后两天,沈北没什么事情,倒是府上忙忙碌碌的,正是先前竹柳说过的,侧君要在先帝忌日这天在府上请法师做法事,按照规矩,先帝忌日,是要由皇孙贵族去太庙跪拜的,跪拜诵经或者抄写经书等等,一日之后还要茹素三日,不过今年情况特殊,前朝事情多。
    洛北涝灾迫在眉睫,底下一堆事情要处理,皇帝已经发话此事从简,因此不相关官员到太庙为先帝诵经,相关的官员则不用去了。
    比如萧长平,他手边有事就不用去了,其他王爷没事儿自然是要去的。
    而后便是太君了,太君身为先帝的遗孀,自然也是要给先帝诵经的。
    再有就是各个王君,正儿八经上了玉牒的王君,那都是先帝的儿媳妇当然也是要去的,他们这些王君等去了太庙之后,是在一个地方的。
    按照身份地位,入太庙也分为三六九等。
    太君便在先帝的遗像前诵经,而王君们则是在侧室,品级高的大臣排在品级低的大臣前头。
    王府上做什么法事与沈北自然是无关,到了当天,按照宫中规矩,沈北换上忌辰才穿的一身素色衣裳,坐上了去太庙的马车。
    沈北到的不早不晚,萧长平不在,他一个人,当然也有引路的宫侍带着他入太庙。
    入了太庙之后,先入净室焚香,意为去除身上浊气,而后再进入侧殿。
    如今一个也就三个王君,一个平西王君沈北,一个镇北王君君怡,还有一位,先前在宫宴的时候十分低调,就跟他家夫君景王一样,没什么存在感,景王王君据说姓舒,至于叫什么,沈北还真不知道,只称一声舒氏。
    三人前后脚到了侧殿,这种场合,自然也不会相互打招呼,殿中还有其他和尚已经在念经,沈北一道,便有和尚引着他到一个案前,交给沈北一支笔。
    王君请为先帝抄写经文。
    沈北看其他二人也在抄写,他缓缓跪坐下来,接了那笔,而后便开始抄写。
    屋中香烟袅袅,有三个和尚对着沈北三人念经,而沈北三人则一直不停的在抄写经书,这一抄,就是一上午,直到了中午时候,钟声响起,才能稍作休息。
    沈北纵然这段时间泡药浴身体好多了,也颇有点儿受不了。
    跪坐的双腿疼不说,写毛笔字,手腕都酸的很。
    但看三人中,只有一个君怡看不出什么异样,那位景王君舒氏,也是暗自揉着自己的腿。
    钟声响起之后,那三个和尚引着沈北三人入了另外一处偏殿,一进去,便见太君已经在了。
    太君的视线在沈北三人中一扫,这处偏殿,除了沈北三人,还有萧长陵,萧长策,萧长安,至于皇帝与萧长平倒是不在。
    太君没有多话,视线也不曾往沈北这儿飘过来,淡淡道:人齐了,用膳吧。
    这顿饭吃的当然也是沉默无比,没有人说话,吃了之后便又回到之前抄经的地方。
    一样没什么交集,一直持续到了黄昏。
    天色将暗,即便是和尚,可不可能与三位王君相处,直到这三位和尚出去了。
    沈北停了笔,那边君怡也停了笔,舒氏先开的口:按照规矩,今夜,我们是不能睡的,眼下虽是黄昏,一会儿,也不能用晚膳,忌辰当天,只能吃一顿,而且需得守夜,直到明日清晨,这忌辰的事儿才算是结束。
    沈北事先知道这规矩,如今舒氏再说一遍,应该是怕他不知道。
    毕竟,三人中,只有他是今年第一次参加忌辰。
    沈北点点头。
    舒氏见沈北点头便不说话了。
    三人在这种地方即便是眼下没有人盯着,总也不能开开心心交流,况且本来也不熟,默了好一会儿,沈北改了坐姿,将跪坐,换成更舒服的姿势坐着,衣裳宽大,乍一看也是看不出来。
    君怡看沈北如此,他自己也换成这个姿势,舒氏犹豫了一下,也换成更舒服的姿势。
    本来也没有交流,但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三个人气氛倒是比一开始拘束的时候好多了。
    当然,眼下是好多了,枯坐着熬时间,这屋子里是有个时计的,算是时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知道了子时,外头有人敲了棒子。
    沈北熬不得夜,无聊时喜欢喝水,眼下喝的多了,便起身。
    舒氏问:平西王君?
    喝水喝的多了,若一会儿有人来问,劳烦替我说一声。
    他这样说,舒氏自然不便多问,今夜外头守卫众多,倒也不怕沈北一个人出去会有什么问题。
    沈北上了茅房,正要回去,却突然看见一个人。
    确切来说,是两个人。
    他下意识挑眉,太君身边有个宫侍,大概是随身宫侍,身份较高,也该是最中心的人,沈北见过一面,他这人,认人向来快,见过一面,说过两句话,自然也就记住了这人。
    如今这人谨慎的在前面提着一盏灯引路,后头跟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看身高,比那宫侍高出一个头不止,哥儿普遍身高都不是很高,这种身高,显然不是个哥儿。
    太君身边忠心的宫侍在这种时间,带了个男人?
    两种可能,一种,这位宫侍自己与这个男人有些纠葛,第二种嘛,沈北下意识将这人的身高与自己那位便宜父亲对比一番,倒是能对上,论身高,沈将军是个将军,自然魁梧,在同性中,也算出类拔萃。
    先帝忌辰太君私会外男?
    沈北眼下在暗处,对方虽然谨慎,可沈北不是突然过来的,他自然也没有发现,事实上,若不是这宫侍提灯照路,这大半夜,他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沈北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没有跟上去,缓缓按照原路返回。
    等他回了侧殿,君怡与舒氏看着他回来也没有说什么。
    此番之后,沈北的精神倒是好多了,他坐在自己那案边,想着将军府的事情。
    沈将军知道是太君下手害沈东,却极力维护,一是不能曝光太君与沈将军当初旧情,二嘛,也不确定到底这二人感情有多深厚。
    若刚才那人确实是沈将军,那么二人这么多年是还有联系,还是太君进宫之后一直有联系,这说不准。
    若是先帝去世之后才有联系,那倒没什么,就怕是,先帝还在的时候,这两人联系就没有断过。
    如果是这样
    其他王爷姑且不算,当今皇帝,还有萧长平这两人,可都是由太君亲生的。
    沈北想到此处,缓缓挑眉,暗自搜寻记忆,可原主毕竟还年幼,若是宫中出现过怀疑皇帝血脉这样的大事,如今新帝已经上位,知道的人,应该也都被处理过了。
    此事到此,自然是没有什么线索。
    沈北撑着下巴沉思,正在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几声凌乱声音,像是守卫的禁卫军急匆匆来去的声音。
    沈北眉头一皱。
    那边君怡与舒氏也同时被这响动惊动了,这个时辰,本来都有点睡意,眼下倒是瞌睡虫都吓跑了。
    怎么回事?舒氏刚问了一句。
    外头一个人喊:仔细搜查,断不能让那贼人跑了!
    而后,便是更响的铠甲碰撞的声音,是那些禁卫军跑的更快了。
    侧殿毕竟有三位王君,不可能出了事之后没有人管他们,于是立刻有宫侍过来,是宫中管事的宫侍,看着沈北他们三人飞快的说明情况。
    太君本在替先帝诵经,突然有个歹人冲进来意欲行刺不说,还将先帝的灵位给砸了,眼下这人跑了,太庙中到处都在找呢。
    第89章 王府事(一更)
    这话说出来,简直让人愕然。
    沈北面无表情与君怡还有舒氏二人被这宫中的宫侍小心带着,显然这地方不安全,要带着他们到一处安全地方去。
    什么地方最安全?自然是太君与王爷们待的地方。
    于是沈北三人被宫侍护着带到了主殿,这禁卫军排查动静极大,太君这个当事人不必说,几位王爷也都惊动了。
    一进门,君怡飞快走到镇北王身边,而舒氏立刻到了景王身边,反倒衬的沈北孤家寡人一个,人家都是往自家王爷身边去,偏只有沈北一个身边没有自家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