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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8)

      竹柳自然是知道这后院中的公子也都着急起来了,只怕王爷再这么独宠王君下去,自己在府上越发的没有地位。
    但是:王君,秦侧君不会是要出昏招吧?
    沈北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竹柳。
    竹柳看着自家王君完全不担忧的样子,他简直替沈北担忧:王君啊,您说,这秦侧君这些日子以来不得王爷的宠爱,他会不会,让自家的弟弟也过来
    这自己不得宠了,又不放心其他人,怕对方得了宠爱之后心大了不好控制,许多人家会选择从自己家中挑选一个弟弟帮忙固宠。
    真不怨竹柳回这么想,实在是这位秦韵长得实在出众,竹柳虽然知道自家王君也美貌,但是秦韵这种一眼惊艳类型的,实在让人十分没有安全感,不由的就瞎想开去。
    沈北看着竹柳那样子笑着摇头:你以为他是什么家世,有他一个过来给平西王当侧君,那还是太君的旨意,他的弟弟连侧君都做不了,他家里凭什么送过来?
    正经人家的,谁愿意自己家的哥儿送到人家家里当侍君啊!这侍君又没什么地位,秦家已经有一个当侧君的儿子了,如今再送过来一个,他图什么?
    沈北道:除非这位秦韵自个儿看着咱们丰神俊朗的王爷犯了傻,好似沈敏那样昏了头,宁愿不做人家的大郎君,也要过来做侍君,否则,他那身份,他家里阿么铁定不是傻子,不会让儿子沾这趟浑水的。
    沈北难得解释的这么清楚,实在是这些日子让竹柳给嘘寒问暖的后遗症。
    说完这些,他继续喂鱼。
    那边秦侧君带着秦韵过去,走的远一些,秦韵便问:哥哥,这就是王君?长得也就这样。
    秦侧君看着秦韵笑起来:若论长相,哥哥从没见过比你长得更好的了,你自然不觉得他长得好看,但是他顿了顿:有时候,为人,也不是看长相的。
    秦韵道:这话阿么常与我说,如今哥哥又来说,哥哥真是越发像阿么了。
    秦侧君无奈笑了笑,拉着他道:你啊,非要四下走走,是不是先前就打着看一看王君的心思了?
    秦韵这小心思被戳穿了,他吐了吐舌头,看着越发俏皮可爱了:我就是好奇嘛,哥哥时常与家中通信,我从阿么那儿知道一些,最近外头传闻又多,难免有些好奇,如今看着,倒也没有什么嘛。
    秦侧君摇着头不言语,之后便回了自己屋子里,冬儿正伺候秦郎君。
    秦郎君已经人到中年了,但是与秦侧君站在一起,并没有看起来十分苍老,他看着秦侧君,这是他骄傲的儿子,本该当个大郎君,如今却在王府当侧君,这嫡与庶到底是分明,日后他生下来的孩子,便是庶子了,想到这里,秦郎君叹了口气。
    秦韵道:我想吃些小食。
    秦侧君便让冬儿带着他下去了,自个儿走到秦郎君面前:阿么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叹气了?
    秦郎君道:我是心疼你,原先听闻你说着王君不得宠倒也罢了,你是太君赐下的人,总归也是不同,如今却如今王爷与王君感情颇好,可你也不要灰心,还是争取,先生下王府的长子,只要这长子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毕竟这分量也是不同的。
    秦侧君听着这话抿了抿嘴唇:也是我不争气,伺候王爷这么许久了,也没有身孕。
    秦郎君道:这怀孕的事情到底也看时机,这回我过来,也知道你在这府上多有不便,我拿了药方子过来了,到时候你别让别人知道,偷偷吃这方子,连着吃一个月,再与王爷总会有的。
    秦侧君看着秦郎君问:真的?
    秦郎君道:你这傻孩子,阿么还能骗你吗?
    说着,他拍拍秦侧君的手道:只是这孩子即便是生下来,这长子,毕竟也是庶子。
    说到这个,秦侧君心中一痛,他低下头去:我是侧君,只要王君一日在,终究,我还是侧君,这生下来的孩子,到底是庶子,而庶子,是不能承袭王爷的王位的。
    按照规矩,除非是正君无子,或者是没有嫡子,那庶子才有机会承袭王位,这承袭了王位,便是王府将来的主人。
    秦侧君如今虽然掌管着王府事务,但是说出去,他都是侧君,沈北才是正儿八经的王君,秦侧君相信,以王爷如今与王君的关系,只要沈北一开口,这掌管府上事务的差事,王君一定是会还给王君的。
    如果事情真到了这一步,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到底还是得靠孩子的,掌管王府事务只是一回事,这主要,还是得看孩子以后有没有出息才行啊!
    秦郎君道:之前那王君杀人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翻身,枉费你一番心思了。
    秦侧君听着一惊,秦郎君看着他那视线道:放心吧,我交代过冬儿,旁边的人都撤走了,没人听咱们说话。
    到底秦郎君是心思缜密的。
    秦侧君这才放松下来,这时候,他平和的眼眸中,才出现一丝波澜:我不是头一回向他出手了,我与他,本是一直我在他前头,可自从他撞了脑袋之后,便整个都变了,我知道王爷顾念他王君的身份,可后来,王爷将寿宴的事情交给他,我便察觉不对,之后有意无意的让冬儿去接近绿玉,诱导他去刺杀王君,没想到,当时没有成功,还让王君将柳公子除了,后来先帝忌辰时,那竹柳的事儿,我本打算污他名声,结果竟然又被他躲过一劫,之后更有那钦天监的大人过来说什么异星,阿么,我觉得沈北就是那异星!之前他撞过头之后,整个人便大变样了,我与他相处虽然不多,但可以确定,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啊!
    秦郎君看着秦侧君的样子不由沉声道:你冷静一下。
    这话说的颇厉,秦侧君仿佛回到了在家的时候,当时,秦郎君便是这样教育他的。
    遇到凡是不要慌,不能让别人看出他有什么意图,能不脏自己的手,便不脏自己的手,永远不要将自己的恶意暴露在别人面前。
    嫁过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将秦郎君交给他的这些东西用的极好,从来都是别人出头,他在背后善后,连王爷也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妥,愿意将府上管事的权力交给他。
    秦侧君呼出口气来:阿么,我有些心急了,这回利用陵端丧子之痛,我去见他,几句话让他对这事情不甘心,买凶杀人,那人杀了之后,我还特地让人去留下了平西王君四个字,我本以为这次真能将他除去,万万没想到依然不能,如今我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想请阿么过来,商量商量对策。
    说到这里,秦侧君眼眶红了:王爷从前虽然与我也并没有到情深义厚的地步,可毕竟,也不曾冷落了我,如今,他已经许久没有踏足过我的房门了,阿么,我便是想有孩子,可我一个人,要怎么有孩子?
    秦郎君听到这里,看着秦侧君通红的眼眶,心中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他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你放心吧,阿么一定是帮着你的,如今阿么过来了,阿么替你会一会这位王君!
    第134章 谈(一更)
    侧君生辰没有王君去给侧君贺喜的道理,但是毕竟都准备办了,东西还是要送的,沈北自己不用费这心思,自然有浮玉准备好给侧君送过去。
    沈北这厢看着秦楼的账目,挑眉。
    他这玩儿简陋银行的招数才过了没几天,试水的人都有不少,沈北玩儿这一出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资金,沈北脑子里一堆东西,但是干什么事情都需要钱。
    可如今按着沈北的设想,单就红楼运营的与那几个商铺,属于杯水车薪,如今他迫不及待的开了秦楼,先前赚的全投了进去,自个儿又穷了。红楼与商铺收益都很固定,但是若只是要个固定的生意,那这生意做不大。
    豪门小少爷沈北,当真是从出生之后就没体会过这种想要做什么事情,却没有启动资金的窘迫感了。
    眼下除了王君这个身份,他真是穷的叮当响,其他钱都在秦楼里飘着呢。
    夸下那五个月的海口,要让这京城的商界格局变一变,这要变的在哪儿?
    如今京城商界格局又是什么?
    商会一家独大,但凡是有些家底的商人依附于商会,游商与散商吃的不过是商会遗留下来的边边角角,可谓是涝的涝死干的干死,秦楼一开,多少人观望,商会能不关注才有鬼。
    沈北那让人家投钱,用来钱生钱的法子做的很简陋,但对于眼下这个市场来说,还算够用,目的不是别的,就是快速让手里有一笔能周转的银子,也利用这个机会,攒一些人脉。
    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商会的人能不注目才有鬼,这才是沈北特地去商会会长面前大放厥词的目的。
    在京城这种满是达官显贵的地方玩儿手段,发展很快,可风险也大。
    沈北放下了手上账目,缓缓闭目养神,脑中瞬息万变。
    但是做生意嘛,从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他当初能有逆风翻盘的本事,如今在这儿,也有搅弄风云的资本。
    沈北在忙,萧长平也在忙,眼下他手中则拿着一份红卯刚刚递过来的东西,他看了一会儿,将那册子烧了。
    红卯看着王爷那举动心里有点儿没底:王爷,这秦楼的楼主听说是个游商,刚来京城没多久,从前在哪儿做些什么的,一时间也查不出来,而且那人住的宅子里头,下人又聋又哑的,奴才寻思着,即便是审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王爷还要继续查吗?
    萧长平道:此事到此作罢,以后也不用查了。
    红卯又有点疑惑,先前王爷突然让他去查一查这秦楼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如今这查出来的东西也不过皮毛,王爷突然又说不查了,这是什么道理?
    当然他疑惑归疑惑,王爷说不查,那就不查了。
    只听得萧长平道:王君这几日白天都在府上?
    红卯道:奴才不近身伺候,不过倒没听说王君出门。
    萧长平心中便有数了,对红卯道:之后在南院多加五成侍卫,王君不出门,不得让人进去,免得出现上回那样的事情,王君出了什么事情,红卯,此事本王算在你头上。
    红卯一瞬间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话说的!王君出什么事情便算到他头上,他哪儿担得起这么大的事儿啊!
    可王爷看着居然说的很认真?
    红卯当下心中决定,以后将南院全围起来,但凡王君在里头,只要王君不出来,什么人都别想害王君!
    萧长平说完便去寻了沈北,竹柳在外头给沈北看着门,萧长平问一声:王君在里头吗?
    竹柳道:王君在呢。
    萧长平便进入,而后便看到了沈北,眼下沈北正在写什么,看着萧长平过来,他搁了笔,问一声:今日是侧君的生辰,王爷不去作陪吗?
    萧长平听着愣是脚步一顿: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作陪?
    这话听着像是他萧长平好似什么后宫中的贵君,皇上来了就要去陪着,不过是侧君生辰罢了,他需要陪什么?
    能开口让他家中人过来看望,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
    萧长平道:今日若是你生辰,我倒是乐意陪你。
    沈北道:那只怕侧君心里头要伤心了。
    萧长平看他说侧君伤心,可他将他往外推,却不见有半分委屈,按理来说该是他这个做王君的看着他去别人那儿心里不好过,可看着沈北那极力将他往外推的样子。
    萧长平咬了牙,没忍住,伸手过去捏住沈北的脸颊。
    沈北也是措不及防,竟让萧长平捏个正着,看着萧长平颇不悦的道:你倒是半点儿不想将我留在你房里?是不是今天晚上,他生辰,还要我去给他暖床啊?
    这话从萧长平口中说出来,颇有点儿好笑。
    可沈北老实的道:王爷这段日子没有好好逛一逛后院,先前太君赏下来的那两位公子至今还是完璧之身,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只怕我又要被太君请入宫了。
    意思是,为了不让我被太君请入宫,该上的人,王爷还是去上一上吧。
    萧长平心里是又酸又涩又怒,两只手一起上,将沈北的脸往外拉:王君真是好贤惠!
    萧长平不知人家有个劝着自己多往别人那儿走走的夫郎是什么感觉,只是他如今心里是真的不得劲,同时,看着沈北那确实无所谓的表情,心里还有些发苦。
    表情上不免流露出来一些:沈北,我今日若真去给侧君过生辰,你会开心吗?
    沈北老实摇摇头。
    萧长平心中一喜:你倒也不是全然不在乎。
    这话说完,他却看沈北眨巴一下眼睛,方才那点儿心里头起来的小火苗瞬间又熄灭了,他这摇头,不是不开心的意思,想必是,无所谓吧?
    萧长平心里叹口气,松了手,再不说这个,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我让红卯在南院多加了侍卫,日后你不发话,外头没人进来,即便是有事情,也能替你挡一挡。
    沈北听到这里便明白了:王爷猜到了?
    萧长平看着他:你也没想着瞒,一开始便说要搬出去,让我帮着掩饰,又说自己要做些小生意,除了要做什么你没有同我说明,其他的,你又哪里瞒我了?他顿了顿:那秦楼,你弄出来,到底要做什么?
    这话他终究是问出了口,萧长平在朝中,自然能看出这秦楼如此明目张胆的,又是想要名声,又是快速敛财,必定是有大图谋,沈北当初只说做点小生意,可这生意真小啊!
    这秦楼一出来,这不连萧长策都带着他去逛一逛了嘛。
    沈北仿佛不意外萧长平会这样问,当然,他先前没有瞒着萧长平要出去做生意的事儿,如今,也没有瞒着的意思:我想自保。
    自保?
    萧长平看着沈北勾了勾嘴唇:王爷在宫中,有人吧?
    萧长平蓦地蹙眉,他看着沈北:你知道。
    沈北道:多少猜到一点儿,明面上看不出来,可若不是王爷在宫中有眼线,先前我被传入府,红卯在见不到王爷的情况下,王爷又怎么能这么快入宫?
    萧长平万万没想到,沈北是从他能这么快去救他这一点上看出问题来的,该怎么说这事情呢,他淡淡道:确实,我在宫中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