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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时光尽头回首这段往事,像是滚滚长河尽头裸露出来的泥沙,每一个都是灰色的。
“我那时不叫席寒,奶奶见我可怜让我随她姓,二十四节气里小寒那一天出生,就改成现在这名了。”
席寒说:“江家姑母人不错,也帮了我许多。”他停了一会:“至于江惠民,我理解他。”
理解所有存在过的厌恶与谩骂,人都不是圣人,迁怒是常有的事。
殷言声一直安安静静地听。
他在这个时候突然懂得了面前的人为什么清寒冷冽,界限感分明。
因为他太过通透,看得太清楚。
聪明的孩子都能敏锐地觉察到周围环境和别人对他的态度,特别是席寒这种聪明又敏感的孩子,自尊心强又被迫去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不能要求进了江家的席寒生得一副敦厚乐天派,对谁都掏心窝子。
席寒把殷言声抱了抱,他静静道:“这段事我没给别人说过,现在也没有人再提起,你把江家老一辈的事情听听就好,别往外说。”
那么多年过去了,江家姑母也快到了退休的年纪,江惠民和江二夫人这么多年吵吵闹闹过来,无论当时所有人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都已经过去,他在江家长大,江家待他不差。
殷言声说:“不会的。”
他凝视着席寒,慢慢开口:“你…….怪你母亲吗?”
他经常在阳台抽烟,夜间醒来一根接着一根,原因可能就在母亲那里。江家姑母与江惠民到底是外人,能伤害得了的只能是亲近之人。
席寒闭上眼睛,没有正面回答。
他只道:“江惠民待她轻慢。”从现在话语中都能窥见一二,对江瑜的母亲是敬,对江二夫人是喜,唯独对阮玉灵是玩物心态。
人们总说母爱伟大,这似乎已经是一场道德约束,就好像女人必须要抚养孩子要奉献要无私,可另一方呢?
席寒淡淡开口:“我怪江惠民。”
殷言声把脸贴在席寒的面颊上,他嗅着周身索饶的清苦的烟草味,额头低着席寒的额头开口:“席寒,你把烟戒了吧。”
席娇娇,你把那些烦心事忘了吧。
第69章 受气 等出院后带你去江家老宅一趟。……
江惠民到家的时候生了一肚子气。
他自打结婚时就从老宅搬了出来, 现在住在大平层里,近二百平方米的空间,采光极好, 如今天边金黄云蒸霞蔚,站在落地窗前就能将京都大半景象收入眼中, 美不胜收。
江惠民阴沉着脸站在窗前,与这般美景格格不入。
江天抱着猫坐在秋千上玩,三只猫一起搂着,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摸摸那个,那三只猫自打席寒住院后江天就自告奋勇的要照顾, 如今三只都两个多月了, 浑身毛茸茸的,正是对一切又好奇又皮的时刻。
室内秋千的圆形椅上铺了湖蓝色的垂布, 某只金灿灿的猫伸出爪子来勾着玩,它爪子一划一道丝,其余两只看着也要学, 迈着腿要从江天身上下来勾着布玩。
江天把秋千让给了猫, 自己蹲在地上看。
江二夫人从卧室出来就看到江天蹲地上, 旁边江惠民生闷气,傻儿子捧着脸看着猫嘿嘿地笑。
就……反正和他两个哥哥一点都不像。
她走出去瞥了一眼江惠民:“你甩脸色给谁看?不想回来就出去, 没人求着你回家。”
江惠民被怼了一句,自己都习惯了往沙发上一坐:“除了席寒还有谁?”他冷笑:“旁人是儿子捧老子, 到我这还反过来了,儿子给老子气受。”
江二夫人对江天说:“江天, 你去房间玩。”
眼见江天抱着猫走了之后江二夫人睨了江惠民一眼,伸手往脑后拢了拢头发:“我看你就是闲得慌,你是不是又说他什么了?”
江惠民这人他了解, 又管不了那两个还爱管,每次被毫不客气的给上一顿才好像满意了,下一次又继续。
周而复始的,让人啧啧称奇,简直就是又菜又爱玩。
江惠民脸上阴晴不定,嘴唇动了动:“我就是说了一句那女的,他当面挤兑我。”说着说着看向江二夫人:“奇了怪了,你说他那脾气像谁?那女的让往东不敢往西,他怎么半点都没遗传过来,就那臭脾气谁敢说。”
江二夫人凉凉道:“我当是他打你了呢。”自打小时候就敢当面怼,现在挤兑算什么。“你自己也是贱,说什么不好偏偏说那女的。”
江惠民气得瞪眼:“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上不了台面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有些轻蔑和嘲讽,啧了一声:“她就是虚荣和捞,捞就捞吧我也愿意给些钱打发,可她不知足,我当初陆陆续续地给了三四十万,那时候也不算少了吧?后来别人给了一百万就把亲生儿子卖了。”
“我实话告诉你,要是她当初没收钱自己养儿子,我还能高看她一眼。”江惠民冷笑:“现在?她得了吧。”
江二夫人眼见他还想说,直接把人打断:“你就是想要一个女的不要名分不要钱的给你养孩子,可住口吧给自己留点德,别把小天给教坏了。”
江惠民知道江二夫人见不得自己这样说话,遂闭上嘴,他想了一会给江二夫人说:“我今儿医院看见一男的,直接把他烟和打火机扔垃圾桶了,他望了人家一眼一句话都没说。你说他俩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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