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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60节

      姜莞笑笑,直起身将瓦片放了回去,转身对相里怀瑾道:“走吧。”
    相里怀瑾“嗯”了一声,带着她飞离。
    她手指勾着相里怀瑾的腰带以防被他丢下去,明显感受到肩膀上他的手臂微微颤抖。
    他在疼,应该是很疼。
    姜莞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仰起脸看向他。
    相里怀瑾的脸白若堆雪,高鼻薄唇,纤长卷翘的眼睫虚掩着琉璃似的瞳。脱去个人观感,姜莞还是认他这一张脸好看的。
    只从脸上看她全然看不出相里怀瑾在疼,他也不说。
    姜莞一下子开心起来,知道相里怀瑾难受就好。
    相里怀瑾顺利将她送回院子,依旧风轻云淡无波无澜的模样。他从头到尾连一声闷哼也没有,微笑看着她:“我回去了,早些休息。”
    姜莞径直转身,直接卸磨杀驴,连句话也不回他。
    相里怀瑾目送她进了房间将门关好,才转身离去。他脸上的笑一瞬消失,单手扶住肋骨,一瘸一拐地回自己房间,完全没有刚才恍若神仙的云淡风轻,到底是个凡人。
    他将门锁好,脱去外衫,中衣上依稀可见血迹,而中衣之下肋骨缠得一层层布条已经被血洇透。
    少年将布条干脆利落地解开,右肋到胸口上横着的一条伤口已经重新翻开,向外渗血。
    相里怀瑾抓过药瓶拔出药塞,将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上,再用干净布条将伤口裹好,眉头都没皱一下。
    姜莞要在陈留多留几日的消息让陈老爷笑开了花。他自以为是伺候得好让姜莞满意,姜莞才肯多留。
    翌日陈留县令就来拜见,见着姜莞比陈老爷的态度也不差,一样的谄媚。这时候他们又不说礼数,对他们最看不起的女子百般讨好,什么规矩都在脑后了
    转眼到了三日后,陈家与县令张家结亲之日便到了。
    姜莞观礼,在陈十娘梳妆时便坐在一旁看。
    陈十娘见了她很开心,却不敢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冲她笑,只远远看着她给了个笑眼来表示内心情绪,一直老老实实坐在镜子前由婆子们涂涂画画。
    她身量未长成,还是个小姑娘,穿着殷红的嫁衣显得格格不入,就像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裳,怪异极了。
    婆子们手上动作很快,将她往成熟了画,反倒弄巧成拙,脏而老成。
    陈十娘虽然年纪尚小,天真无邪,却也是懂得美丑的。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巴紧抿,只觉得难看极了。
    婆子们却将她夸到天上去。
    “小女郎今日真是美极了!”
    “这才是你最好的样子。”
    “日后都要这般才是。”
    ……
    出嫁后天真无邪是不合规矩的,只有这样老成持重才合规矩。明明陈十娘还是孩子,却要在一夕之间强行变成大人。
    陈十娘对此更感到困惑,明明这个模样难看极了,为什么她们都要说好看?她是错的吗?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一张张说着规矩的脸,竟然害怕起来。
    在目光飘摇处,她看到一张沉郁静美的脸。
    姜莞眉头紧锁,满脸嫌弃地对她比了个口型:“丑死了。”
    陈十娘像是个濒死的人忽然抓住浮木,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她没错,这样明明就很丑!
    只不过她心知肚明,却还是不敢反抗的。
    喜帕落在头上,妆成。婆子们围在陈十娘身旁向她灌输起出嫁后的各种规矩,陈十娘这两日听这些话听过无数次,都已经倦了。
    外面终于传来吹打声,婆子们一下激动起来,帮陈十娘整理衣裙。她们并不是因为陈十娘成婚而激动,是因为她们可以借着送喜从院子中出来。虽然只能到女院门前,但这已经是她们能够走得最远的路。
    只有伺候陈十娘的那个婆子能背着陈十娘从女院中出来,一直到院门口。这一段路将成为她一生的谈资。
    自女院中出来,相里怀瑾便跟在姜莞身侧。陈老爷和张县令早已在县令府等着。
    姜莞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走,看着陈府铺天盖地的红,只想到四个字,不伦不类。这样的地方是不配有喜的。
    她看着前方被背着的陈十娘忽然问相里怀瑾:“你想成亲么?像她那样,嫁娶。”
    相里怀瑾向来风平浪静,便是击杀土龙回来时也没有任何波澜,依旧温顺极了的样子。然而在这一问下他难得略略睁大眼睛,答不上话。
    姜莞笑着靠近她,秋水盈盈的眼眨啊眨:“和我成亲,你欢喜么?”
    相里怀瑾僵在原地,耳根不受控制红了起来。
    她眯眼看着他红透了的耳朵伸手狠狠一拧,皱着鼻子怒气冲冲地数落他:“好啊你,你还敢脸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吧?想得美!我这辈子也不会嫁给你,死狗!”
    第63章 拜堂成亲
    姜莞犹不解气,狠狠踢了他小腿一脚,才负手离开。
    相里怀瑾耳上红色渐渐退去。他无奈笑笑,抬腿跟在她身后。
    出了陈府,相里怀瑾驾车缀在送亲队伍后,姜莞与八珍在马车中,连撩开车帘看看热闹的心思也没有。
    马车外大街上瞧热闹的都是男人,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眼睛会瞎掉的。
    一路停停走走,姜莞安详地躺在马车中睡大觉。她为了看陈十娘梳妆打扮特意起了大早,这时候已经困得眼睛睁不开了。
    好在相里怀瑾驾车驾得很稳,让她睡得也极安稳。
    姜莞在迷迷糊糊中胡思乱想,想着他可真得老天厚爱,在他做皇子的时候应当是没驾过车的,后来又做了狗,也不知道他这一身驾车的技术怎么就有的。
    送亲队伍行得极慢,眼看着到县令府张家还要半个时辰。
    相里怀瑾握着马鞭靠在马车车壁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热闹纷呈吹吹打打,看上去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兴趣。
    如果他耳根不是绯色,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送亲队伍忽然停下,他手上使劲儿勒紧马绳,马儿温顺地踏步慢慢停下。
    队伍最前面被张家小厮拦住,敲锣打鼓顿时一停。安静与满街的红毫不相称,周遭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快,赶快将人送过去!”小厮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家送亲的负责人脸色便不大好看了,张家这样着急,完全没有礼数,快速到了张府,最后受人诟病的还是他们陈家。
    是以他很果断地拒绝:“万万不可,如此于礼不合。”
    小厮大喘气道:“小郎君要死了,再不去就赶不上了!”
    队伍中立刻一片哗然,负责人脸色一下难看到极致:“快快快快,快走,尽快将女郎送入县令府!张小郎君情况不好了!”
    于是策马扬鞭,送亲队伍立刻以完全不合礼数的速度向张府去。街上只有马蹄声与议论声,再没有方才的热闹声音。
    送亲的队伍像是追命一般,骑马的夹着马腹让马快跑,走在地上的靠两条腿奔跑起来,抬着轿子的轿夫健步如飞。
    坐在轿子里的陈十娘不知道发生了怎么一回事,被颠了个七荤八素,头昏脑胀。
    外面是再顾不得她坐得舒服不舒服了,发狠地赶起路。她在颠簸中勉力扶着轿厢,心里害怕极了。然而她连伸出头看一眼怎么回事也不能,如果被人看到她向外张望,那就是她不合规矩,水性杨花。
    本来还有半个时辰的路走了一炷香时间便到了,一行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张小郎君还没走,他们要先一步走了。
    原先成亲的各种礼数完全用不上,张家的婆子早已候在府门前,花轿一停,她直接进去将人背了出来,匆匆忙忙地向府里赶。
    “郡主,到了。”八珍小心翼翼地叫着熟睡的姜莞,既不忍心将她吵醒,又不得不将她吵醒,怕她错过成亲现场。
    姜莞醒得也快,在马车上睡到底比不得在房中。她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起来:“怎么走得这样快?”
    八珍摇摇头:“不知道,突然便走快了,连吹吹打打的声音也没有了。”她说着从怀中掏出梳子为姜莞把睡乱的头发梳顺,又将她衣服上的绳带捋平。
    “下车。”姜莞打了个哈欠向马车外钻,相里怀瑾在外面一直等着她。
    见她出来他伸手要去扶她,她撇撇嘴避开他的手,自己轻盈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怎么回事?”姜莞一面向内走一面问。
    张府门前瘫着刚才送亲的队伍,一路快跑过来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一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见着有女人光明正大地在外行走,他们身上的疲惫好像都没有了,一个个要竭力支撑起自己去指责姜莞竟敢抛头露面。
    相里怀瑾跟在姜莞身旁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他们便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生出畏惧来。明明是人的眼睛,在他们感觉却像是被某种凶兽盯上。
    反正他们进了县令府,县令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他们。这么想着,一群人又顺理成章地躺回地上喘着粗气。
    正堂之中,只有陈十娘一人穿着喜服手牵红绸,并不见张小郎君的身影。红绸的另一侧是穿着寻常衣裳的小厮,小厮的怀中抱着只神采奕奕的大公鸡。
    整个正堂虽然用红色装饰点缀,却是没有半分喜气的。堂中安静无比,完全没有真正成亲时应有的热闹,倒像是审讯时的公堂。
    张县令与陈老爷高坐上方,俱绷着脸,生怕下一刻就有小厮传来张小郎君的死讯。到时候喜事变丧事,喜堂变灵堂,两家可就晦气死了。
    “不要等吉时了,速速拜堂。”张县令催促道。眼下堪称是争分夺秒,一定要先让这亲事给成了。
    唱礼的也没听过这种要求,但县令吩咐只好照办。于是他清了清嗓,立刻唱起礼来:“拜堂!”
    陈十娘忽然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正在与人成亲,礼成之后她该从一座楼搬到另一座楼,从此再也不能回陈家了。
    但实际上她对陈家也没有什么归属感,她并不清楚“陈家”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想念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房子。
    不过总之是只能在房中待着的,换去哪里都是一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姜莞站在观礼的人群最后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发自内心地感叹:“他说话是烫嘴么?”
    相里怀瑾眼中染了几分笑意,在她没看到的地方点头附和。
    唱礼的一张嘴开开合合,嘴皮子快速翻飞,催命似的要人快些行礼。
    陈十娘与抱公鸡的小厮手忙脚乱地照他唱得行礼,奈何他速度太快,二人步调不一。
    陈十娘头上蒙着盖头,又从没有过这样急迫的运动,起身的时候一个撑不住跪倒在地。她将红绸拉得一坠,另一边的大公鸡受到惊吓,咯咯哒地叫个不停。
    场上一片混乱,张县令和陈老爷的脸都绿了,显然是觉得丢人丢大发了。
    宾客们也想笑,但这时候笑又很不给主家面子,每个人只能强忍住笑意,脸都憋红了。
    “礼成!”唱礼官看着眼前乱成一团,不由得赶紧宣布礼成来结束这一切。
    听到这两个字,主座上的两个人终于能长出口气,甚至露出在这场婚礼中的第一个笑容来,这算是结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