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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节

      随后便是宫外的各大势力了,同样最先进宫的就是皇室宗亲的各方了,辰王府与公主府的马车在宫外相遇,欧阳月百里辰便跟着霜霞长公主一同来到安乐宫。
    当时百里晶死在安乐宫里,而皇后又说想守着百里晶,等七七四十九天想等她还魂,这宫中是忌讳鬼神之说的,可是一是皇后身处高位,二又刚失了亲生女儿,为娘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所以谁也不会指责她什么,这灵堂就设在了安乐宫里,对于这种破坏礼数的行为连明贤帝也没说什么,所以一时间安乐堂里来往人员频频,皇后白着一张脸,一身的素衣,静坐在右侧,谁来行礼她也多半只是点点头,行为有些孤傲冷漠,比起平时的皇后相去甚远,但是这样却又透着不尽的悲凉,不少贵妇看着皇后的样子,是真心心疼的哭了几场。
    对于百里晶的死,欧阳月也没多少意外的,做出皇家这种大丑闻来说,早晚都是一死,也不过早晚的问题,而且还能借此少了一点麻烦,对欧阳月来说其实还是喜事,可是她脸上却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临进厅里特别将弄湿的帕子擦了擦眼睛,又用上了刺激气味的帕子对着鼻子擦了擦等进入大厅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睛,那眼泪啪啪往下掉。
    其实以欧阳月的演技,还真是不需要这些,不过这也得做做样子不是,她真心对百里晶没有半点感觉,所以以防万一。
    “母后请节哀啊,没想到二皇妹最后还是走了,母后现在心中一定十分难过,您难过就说出来,皇儿媳定会尽所能劝解您的,二皇妹死了您这样子我们看着也十分心疼啊。”欧阳月抽搐着,嘤嘤的哭着,看那双红肿的眼睛,还有那拧的发红的鼻头,就跟个小兔子似的,却也足见欧阳月演戏的高超,当然那些不明所以的贵妇心中却感慨,这辰王妃倒也是个真性情的人啊。
    皇后冷冷的扫了欧阳月一眼:“老七媳妇倒是有心了,母后没事,现在需要本宫去做的事还有很多,晶儿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本宫这个当娘的心里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呢,只要本宫找到那个引蛇入成德殿的,定要将其碎尸万断,尸肉去喂狗吃!”那眼神要多恶狠狠就有多恶狠狠的,别人只要看上一眼,都会身心发寒,可惜在皇后面前的是欧阳月。
    欧阳月拧拧着帕子,轻轻试了试眼泪憋出的泪,无限悲伤的道:“说的是啊,母后现在心中一定十分痛苦又怨恨吧,听说二皇妹是因为一颗护心丸无法全部低压毒性,最后导致蛇毒又再次毒害了二皇妹,所以二皇妹才死的,母后也是有些后悔当时将护心丸都拿出来了吧。这么想也对,换了谁都会这样想的,母后您也真是仁善大肚啊,这换成一般人,别说别人了,就是皇儿媳啊也得先保了自己看众的人,哎,二皇妹想来也不会怪你的。”
    皇后身子却是僵硬着,而其它的贵妇也都坚起耳朵听了起来,听到欧阳月这么一说,都纷纷一缩脖子,百里晶是因为蛇毒死去的这些人信了几分先不说,但说那护心丸其它两颗的去落却是让人心惊的,那宣府乃是太子太师府,可还有一个小门小户呢,皇后若真是因此恼羞成怒报复,那家也只有等死的份,此时她们无比庆幸,当时自己府中没有受伤的,而还有两名被蛇咬伤的,却因为那两条蛇没毒,回去休养了几天就好了,可是此时却也不禁担忧,皇后不会借题发挥牵连了她们吧,一时间这里人心惶惶的,看着皇后的眼神都不对了。
    皇后握着椅背的手慢慢手紧,白皙的手背上竟然青筋直冒,那铁青的脸色,恨不得直接一口将欧阳月咬死。
    没有人比她清楚这百里晶是怎么死的,而她总感觉欧阳月说这话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总感觉她是有意指责她?可是这件事她办的十分干净,不会有错漏,只是欧阳月凑巧吧,凑巧说到她心中最痛的那一点了。
    因为死前,百里晶还是一脸狰狞之色,对她痛叫着不会原谅她啊!晶儿是带着对她的怨恨死不瞑目的啊,没有人知道,她安静的坐在灵堂里,其实心中却有些发怵,那种痛与怕,让她浑身像是长了一层毛发一般,谁说的一声不对,她都会树起刺去扎人。她是一国皇后,那样的事情却是不可以发生的,皇后忍的十分辛苦,偏这欧阳月还在这时候往她伤口上撒盐,皇后感觉心口不断揪着,又不断被拉扯的,疼的她双手都在颤抖着,强咬着牙吐出:“是啊,只要我找到害晶儿的凶手,晶儿也会死的瞑目了。”皇后看着欧阳月,一眼阴冷泛带杀意。
    欧阳月抿着唇,还不断擦着泪,竟然连连点头:“母后说的是,冤有头债有主,谁是真正毒杀二皇妹的凶手,想必二皇妹最是清楚,说不定二皇妹正等在哪里,直到找到机会亲自报仇呢。”
    旁边有个贵妃听着欧阳月的话,吓的一哆嗦,不禁开口道:“辰王妃,看您说的,好似二公主的鬼魂还在似的。”
    欧阳月竟然认真点头:“没错,我相信二皇妹的鬼魂会在的,听说死前状似惊恐,死不瞑目的很多会化成厉鬼,回来索命呢。”
    “啪!”其中有个贵妃,正捧着茶要喝,谁知道手上一哆嗦,直接摔在地上,那一道碎裂声好似一个开关一样,这一巨响,顿时让灵堂里的人跟着尖叫了起来,就好似全体看到鬼一样。
    皇后更是吓的一哆嗦,“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苍白,却是双拳紧握,突然冲着欧阳月怒喝出声:“住口,辰王妃,你不要仗着本宫和善就不与你计较,你在这里妖言惑众,小心本宫轰你出宫,永远不让你进宫。”
    欧阳月却是一脸疑惑道:“咦?母后不也相信鬼神之说吗,不然怎么要在这里设灵堂,还要七七四十九天,就为了见二皇妹一面,其实本面皇儿媳也是不信的,只不过看着母后都能因为思念愿意相信,皇儿媳也特意找人打听了些,还希望能帮助母后达成心愿呢,没想到却让母后如此恼怒,是皇儿媳的不是了,请母后恕罪。”
    “你!”皇后气的直咬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前她会放出风声,也不过就是为了掩示事实真像,当然能借引表现出柔弱的一面让人同情,那对她也是没坏处的,谁知道现在却是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若是她不信,那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耍着人玩呢,还是虚伪的表现什么母爱的。若是她信,又为什么对欧阳月所说的话如此反感,必竟真有鬼的存在,什么样的自然也都有,欧阳月的话也不是绝不可信的,但皇后又为什么如此的愤怒呢,实在是让人想不透吧。
    皇后又岂能说出真相了,她能说若是相信了,她就感觉百里晶会回来找她,她心中这是怕的呢,只是她刚才也确实失礼了,一时间竟然就僵在原地了,过了一会,皇后面上才缓过神色来,只是叹息的道:“老七媳妇你没错,只是本宫心中挂念着晶儿,言行有些敏感偏激了,本宫那也不是生气,本宫只是太过思念了,你说的跟真的似的,本宫反倒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哎……”皇后长长叹息一声,坐回了原位置,脸上也没那么精神了。
    霜霞长公主看着,此时宽慰了两句:“一切都是命,皇后也不要为此太过烦心了,你乃皇后,后宫的女主人,这皇宫的一切还需要你打点,可不要因为晶儿累坏了你自己,那也同样是得不偿失。晶儿这样一去给你打击是不小的,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大家都不会看着的。”这劝解的话谁都要说上一句,霜霞长公主这话,皇后当然也不是第一次听。
    “劳烦皇姑费心了。”皇后礼貌的应了一句,而这来皇宫吊丧的人不少,一波接着一波的,大厅装不下,前面来的自然都各自离去了。
    离宫的时候,霜霞长公主、欧阳月坐在一辆马车时在,前头百里辰与轩辕朝华分骑着一马,并肩同行。
    “看出什么没有?”马车上,霜霞长公主问道。
    欧阳月眯着眼睛:“皇后的情绪十分激动,似乎有些作贼心虚啊。”
    霜霞长公主长长一叹,不禁沉着脸:“自古皇家情寡淡,肮脏的事也没少做,可是这种乱伦之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简直是不要脸,不过这皇后也是个心狠的,毒杀亲生骨肉的事也做的出来。”
    欧阳月说道:“同样也可以说,她心狠手辣,为了太后之位她什么都做的出来,她同样也十分的危险。”
    “她现在怕是记恨上你了,你要小心谨慎一些,虽然说已经三个多月了,这胎位算是正了,但是没将孩子平安生下来,你就绝对要小姐,就是生下来这孩子也要严密的保护好。这宫里每年死去的孩子都不少啊。”霜霞长公主眸中闪过丝厉芒。
    皇宫中只有一个男人,可是只要他想,他能一天换一个女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一年里最少他也会宠幸百八十个女人,其中起码得是十分之一的比例怀有龙种吧,可是这一年下来又有谁生的下来呢,皇宫中可是许久没有安稳落地的孩子了。
    欧阳月点头道:“祖母放心,月儿一切都会小心的,我的孩子,我拼命也会将他生下来,好好保护的。”
    霜霞长公主轻抚着欧阳月的手背:“至从上一次被陷害回来后,这也过去不少时日了,之前朝华那孩子不离开,就是担心你,现在已满三个月了他也该回边关了。”
    欧阳月点点头,嘴角却是勾着抹笑的,有这样爱护她的哥哥与祖母,她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太子府里,百里丞坐在书房里,却是静待了好久也没有说一句话,书桌的上面摆放了几幅画,画中都是同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或蹲或站或起舞或弹琴,但是却是一个表情,都是深情款款的望着画外,像是透过画在看着谁,起必对画她之人有着深厚的感情。而在这幅画最上面,却有一张女子侧卧在床上,全一裸的话,女子身段迷人,前突后翘,头发垂落,面上带着浓浓的情欲,眸子似乎在不断眨动,勾引着做画之人。
    而这些画上的不是别人,就是刚刚死去的百里晶,这些画也曾经是两人闲瑕之时,调情所用的。
    看着桌顶上的画,百里丞面色幽冷,手指在画中人浑圆与腰腹上微微划动着,似乎在回味,又似乎什么都不是:“真没想到,第一个怀有我孩子会是你啊晶儿。”说到这百里丞的行色一顿,接着抓起画,直接扔在了桌右侧。
    原来这桌子右侧现在放着个铜桶,里面生着炭火,这画刚一扔进去,顿时“轰”的一记,撩起了火云,瞬间将那画袭卷,百里臣相继将桌上的画一个个都扔到铜桶之中,没过多久这屋中的气温就不断攀涨着的,铜桶里更是火星四起,“噼里啪啦”作响。
    百里丞看着火势撩起,看着火中的画像不断的被烧没,火光在他的脸上变幻着,一时间竟然有些诡异。
    百里丞眸子泛冷,又喃喃自语的道:“晶儿是跟了孤最久的女人啊,孤怎么会没有一点感情,而且晶儿怀有孤第一个孩子啊,母后你竟然就这么狠心,问都不问孤,便毒死晶儿,你可有想过我的感觉!”百里丞唇紧紧抿起来。
    他与百里晶在一起确实是不对,百里丞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道吗,可是他与百里晶在一起几年了啊,百里丞所有女人加起来,怕是都没有与百里晶待的时间长,他们又有血缘关系,百里丞对百里晶更多的是利用,可是也不能说完全无情,起码在他众多女人中,对百里晶还是十分看重的,就是这样的女人,竟然被母后亲手杀了。
    百里丞感觉到心寒,那可是母后的亲生女儿,他的亲妹妹啊,就这么死了!若非他是太子,若非他对母后有着大作用,是不是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将他杀死。百里丞突然感觉这个女人实在可怕,手刃亲生骨肉,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吧。
    百里丞看着火势渐渐落下,几幅画已经只烧的剩下连连角角,面上神情更为冷沉:“晶儿你放心,母后既然不顾亲情对你下手,等孤坐上皇位,也不会就这么随便算了。这不就是母后教我们的吗,只要能往上爬,一切都可以放弃,一切都可以利用。她一直在利用我们,到时候孤也必要她尝尝苦头。”
    皇后一心为了太子铲除祸根,忍痛下了杀手,却是不知道,在太子看来,这跟杀他也没有两样,有一就有二,皇后的行为之冷血,任何人知道了都会心寒。母子的隔阂,她还能够平复吗?!
    百里晶的死,弄的京城有些动乱,皇宫里明贤帝经常发怒,三天两头便要打杀一人,弄的人心惶惶的,最后还是太后出面,这才暂时压下了明贤帝的火气,不过最后这蛇到底是怎么引到成德殿的,明贤帝依旧没有头绪,最后这件事也只能做罢了,只是他为百里晶准备了丧礼,真正风光大葬了。
    辰王府里,欧阳月坐在房间内,轻轻抚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正是当初与百里辰定情的那一对,百里辰此时带着两个丫环走进来,两个丫环头中端着茶点,百里辰看着欧阳月不禁笑了起来:“娘子这么深情款款看着我们的定情信物,还真是让为夫心中愉悦,这是否在说娘子已经爱为夫到时刻都离不开为夫了。”
    欧阳月哼了一声,那两个丫环放下东西,便被百里辰打发走了,欧阳月这才抬头道:“相公我总感觉最近这镯子似乎总有种怪异,说不出来的怪异,好像与我心灵相通一样。”其实欧阳月心中却想,当初宿儿曾经寄住在这对镯子里,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呢,金镯子怎么会有此功效,后来知道这是对精美的玉镯子倒能理解一些,只不过至从宿儿离开后,她与这镯子便没有了联系,现在隐隐这个感觉,看起来宿儿是真的回来了,会不会过几天她就能见到宿儿了呢?还是要等到真正生出来,只是对百里辰,她却不知道怎么说。
    百里辰笑道:“这镯子可是母后传下来的,据说有着安抚人心的效果,或许是母后在天之灵在保护你呢。”
    欧阳月笑笑,算是认了,转念又是一想:“对了,表哥出去也有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没回来,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百里辰也皱着眉:“确实好久了,而上一次传来消息是在十天前,听说已经动身回来了,算算日子应该快到京城了。”
    欧阳月却是感觉心里有些发慌,她也说不出来的感觉,却在这时冬雪突然在外面叫道:“王爷、王妃,奴婢有紧急事情禀报。”
    百里辰道:“进来吧。”
    冬雪步子有些急,奔进房间时百里辰与欧阳月都愣了一下,冬雪可是很沉稳的,很少能看到她这个模样,冬雪一进屋便连声道:“王爷、王妃,冷公子回来,可是他身中数刀,恐怕……恐怕快不行了!”
    “什么!”欧阳月与百里辰皆是一惊,百里辰扶着欧阳月急道:“快,请太医过府,月儿,我们快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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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有下人去请太医,这边上百里辰与欧阳月则快速来到客房,路上两人心中却是无法平静,这冷采文之前因为怕引来麻烦没有带太多人离开,可是那带出去的也各个是好手,若是能在这种情况下伤了冷采文他们,对方那绝不是善茬。
    两人迅速奔入客房,然而房门一开始,两人最先闻到的便是那房中刺鼻的血腥味,两人心中一惊,步子也更快了几步,房间床上冷采文好似躺在血泊中一般,连床单被单纱幔都被染了血,冷采文面色煞白,眸子微闭着,呼吸极为粗重,脸上大滴汗珠滚落下来,一看这脸色情况就不太好,而两人再看向他身上时,心中感觉一紧。
    因为冷采文身上的伤口不但多,而且很深,打眼一看最少有四处,两个砍在肩头,一刀刺在腹部,还有一刀则是在胸口,而最致命,流血最多的就是胸口这里的刀伤,若是处理不好,恐怕真是没救了!
    欧阳月心中一颤,眼眶都不禁红了:“表哥,你怎么样。”欧阳月走过来,声音都不禁轻了许多。
    床上的冷采文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冷采文最象征性的桃花眼,此时都不禁微微下垂,但是看到欧阳月,他嘴角一勾,桃花眼再次勾起,但欧阳月注意到他不过就这一个动作,脸上的汗就又‘唰’的掉了一场,可知现在冷采文是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欧阳月心中一痛:“表哥你放心,王爷已经叫太医了,我们一定会医好你的,你会好起来的。”
    冷采文咧嘴笑笑,但是下一刻又不禁收了回来,眉头已经完全无意识的皱成川字,整个身上血水与汗水让他好似在水中捞起一样,十分的惨烈:“咳……我没事,只是被小贼伤了几刀,我可是打不死的……”冷采文说话声音轻颤,说到最后唇都跟着发白颤抖着。
    “表哥,你别说话了,太医马上就过来了。”说着欧阳月沉着脸:“怎么还在流血,没先上金创药吗,清洗了吗!”
    那些丫环连忙道:“回王妃……有,可是没有效果。”那丫环吓的哆嗦着,欧阳月嫁到辰王府后,虽然掌着中馈,但是赏罚分明,平日里即便冷淡可是也不会无故找人麻烦,想看她冷脸的机会还真是不多,这样她反而更加害怕。
    欧阳月看到丫环的样子,却是神色一冷,只是刚要做什么却迟疑了一下,正伸手要拉开冷采文的衣服观看其伤势。冷采文咳嗽了一声道:“表妹不用麻烦了,我的身体我清楚,怕是不行了。”说这几句话,冷采文的面色似乎更白了一些,然后伸出血淋淋的手,微微抬起,指着身侧“这里……拿出……来……”
    欧阳月一愣,百里辰已经接手,弯过身子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是一个布包子,打开后面色却是大变,欧阳月看到那布包里的碎渣子,终于是没忍住哭了出来:“表哥你……你……”那里的东西不是冷采文此行的目的‘血燕窝’是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想的还只是这燕窝,这让欧阳月感觉被刺着心的痛,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妃……”春草拿着手帕连忙为欧阳月擦泪,犹豫着想要劝她别哭,情孕的时候哭对身体不好,可到了这种时候她也说不出这种话来,看到表少爷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时刻记得给小姐的燕窝,她也感觉心中翻江倒海一样,有种想要大哭的冲动,却是强忍着没让这感觉发作出来。
    百里辰收下,看着冷采文倒在床上的样子,动动嘴却是半天没说话,这一刻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自认为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月儿,可是看着冷采文这个样子,心中也刺痛着,他与冷采文认识多年,他一直以来都是吊儿郎当的,他甚至很难看他对一件事认真过,可惜他们爱上同一样女人,都可以为其拼命的女人,他不会放手,两人之中注定只有一个人可以幸福,一个要却在承受着痛苦。
    面对情敌,他说不出话来,可是身为朋友,他心中却是感动的。
    “表哥,你怎么这么傻啊!”欧阳月终于忍不住,不知道是斥责还是埋怨,只是泪流的更多了。
    这一世的重生果然不需此行,她结识了朋友,有了亲人,有了爱人,将来还有会孩子,可是过多的感情却不是她能承担的,她甚至觉得辜负了冷采文。
    冷采文有些涣散的眼神看着欧阳月,眸子自然是不断闪烁着,似乎想要聚集焦距看清欧阳月,最后却没有力气,只是喘着粗气的道:“表妹,看着你幸福,表哥觉得很开心,你不要难过,表哥我会心疼的。”他就快死了吧,那就在死之前再不压抑吧。
    欧阳月咬着唇没有说话,冷采文只道:“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遇到几个毛贼,我这个天生不是做大事的料,不过答应别人的事,我也会拼命去完成,其实若非认定了要将血燕窝带回来,我可能早死在道上了,所以表妹你不要伤心,若非是为了这东西,我可能早死了,甚至连回来与你说话的时间也没有。我的心中是感谢它的,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命吧,我注意会这么死掉的。”
    欧阳月突然道:“表哥还没告诉冷府吧,我现在就去通知,你想他们吗?”
    冷采文有些闪神,突然摇摇头了:“不必了,那家里有许多人不希望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将来你将我的骨灰带回去就好,若是没人接收,就劳烦表妹你在哪个山头给我弄个小坟就行,旁边栽两枝桃花,让我在地下也有个好地方可住。若是无事每年去看我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闭嘴!”欧阳月突然怒道,倒是让冷采文一愣,欧阳月却是拿手背直接抹了把脸:“不许你说这些,你要是真的听我话,就不许你说这些,你为了我才会受伤,我绝对要救活你,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是敢死,你将来就是被下葬,我也会生气的将你的坟都刨了,你要是不想死后还不得安宁,就老实的,用你的意志让自己活下去,不然我绝对说到做到!”
    冷采文张张嘴,眼眶却不禁有些湿润,心中说道:若是你能将我记得这么深刻,我死一百次又有什么关系呢,月儿……
    只是他看着欧阳月已以泣不成声,只是压下心中的激动道:“好,这么……彪悍的表妹,我怎能不怕……我可……不敢死啊……咳咳……”
    “刘太医来了!”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吵杂的声音。
    欧阳月与百里辰转过身去,刘太医背着个药箱子,直接被冷刹提溜着进来的,那张老脸憋的通红,只不过此时谁也没理会刘太医难不难受,现在时间很是紧迫,刘太医一进房间感觉到浓烈的血腥味,还有床上的冷采文也不禁倒抽一口气,这好重的伤啊,冷二公子能活着回来,这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百里辰急道:“刘太医,快看看采文的伤势,你一定要救好他!”
    刘太医嘴角微微一抽,打眼看着冷采文的伤势就不弱啊,让他救活,真当他是神仙吗?刘太医却不敢耽搁,走到床边检查冷采文的伤势,当看到这些伤时,心中更是大惊。
    “老夫马上开两个药方,一个两碗水煎服,一个是外伤之药,必须要快。”刘太医认真一看,用力按压了下冷采文胸口,发现那血还不断流着,心中大惊,一边对着欧阳月与百里辰道。
    两人自然不敢有所耽误,连忙派人前去拿药,而刘太医也在这边命令道:“老夫现在是要给冷二公主止血,得让府上的人不断拿来清水,老夫看了下,虽然之前有做过简单的处理,可是失血太多,为了防止溃烂还需要再次大清洗一下,恐怕会是个大麻烦。”
    百里辰道:“刘太医你尽管治疗,只能能治好采文,这王府里的人随你调派。”
    刘太医也没多话,看着欧阳月说道:“辰王妃您怀有身孕,还昨无与辰王爷出去吧,微臣要为冷二公主宽衣清洗了。”
    欧阳月一愣,看了冷采文一眼:“表哥,你坚持住!”说着,已被百里辰扶着来到了院外,刘太医给冷采文宽衣清洗,女子自然是不宜在场的,不过现在已秋未冬初,外面也是极冷的。
    一出来,百里辰便道:“春草你去拿披风,还有暖手炉,在这院子里立即给本王建一个帐篷来。”
    欧阳月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只是想确定表哥安全就好。”
    百里辰紧紧握着欧阳月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好似怕放开,欧阳月就会消失一般:“不行,你现在还怀有身孕,怎么能让你吃苦,就这么做吧,看采文的伤势一时半刻也不会好,在这种情况下你想必也不会安心去休息,不过你也必须听我的,若是在帐篷里你感觉到冷,必须要进房间,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即便是担心采文,也要想想我与孩子知道吗。”
    欧阳月点点头,心中却不知是什么滋味:“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
    百里辰这边一下令,王府都动了起来,没一会功夫春草便带着四个下人,弄了一个炭火盆,拿了两个手炉,更带了四间厚实的大披风,那边的下人开始建帐篷,也是王府的下人都手脚麻利,而且各司其职,一柱香的时间一顶结实的帐篷竟然就扎好了,炭火盆立即搬了进去,里面还放着一张桌子,一张软塌,百里辰直接将欧阳月扶在软塌上,自己坐在一边让欧阳月靠着,桌前摆放着茶果等物,春草、冬雪还有冷刹等都在帐篷里守着,而且刘太医要是有什么吩咐这里也能立即知道。
    只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房间里不停的端出血水来,那刘太医本来吩咐弄来的药,也足足再准备了三四遍,可是里面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百里辰与欧阳月都不禁有些慌了,因为这时候已经是申时了,帐篷里已经点了两盏灯照明,欧阳月心中有些焦急,甚至想闯进去看个究竟,她前世可是个特工,即便现在怀孕了,脑子可还没迟钝,因为经常出任务,若是刘太医不行的话,她这里到底还是有些疗伤的法子的,总应该有点帮助吧。当然术业有专攻,欧阳月也知道,她就是知道一些医学上的紧急治疗的办法,可是也不会刘太医这个在医术上浸淫大半辈子的人,中医从古代流传到现代,历经如此之久的时间,还有其独特性,甚至有些西医上前期查觉不到的,有些有门道有实力的老中医还能通过把脉探查,提前防备,这是十分了得的,所以心中再怎么焦急,欧阳月也一直忍着,可是这么久了,她实在快忍不住了。
    不止欧阳月,百里辰心中也已经有些烦躁了,之前冷采文被带回府中的样子,那已经是失血过多了,这么长的时间下来,若是还没好,那血不会是流完了吧。刘太医想不到怎么解释,所以一直没敢出来。
    夫妻两个不禁要往坏处去想了,却在这时门吱嘎一声打开,刘太医一身灰袍子,此时已经是血淋淋一片了,刘太医神情极为疲惫,但是眸中却难掩兴奋:“辰王、辰王妃,微臣总算不负厚望,冷二公子的命暂时是保住了。”
    百里辰与欧阳月看到刘太医出门,已经从帐篷中走出来,听到刘太医的话心中一松,却在这时刘太医脚上一软,扶着门框便要倒下,还是冷刹机灵,快一步飞过去,拉起刘太医便扶住了,欧阳月道:“刘太医真是太辛苦了,不如先在王府里住下休息吧。”刘太医这样子也真不适宜再多行了,累的全身快软了一般,不过欧阳月想起刘太医的话又连声道,“刘太医说表哥的命暂时保住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危险。”
    “冷二公子伤的太重了,又失血过多,补血是关健,而且他身上的伤口微臣仔细一看却不是四处而是五处,后背还有一刀,好在那刀是刺偏了,若是直接刺在腰骨上,冷二公子就算救回来恐怕也无法行走了。冷二公子身上伤口太多,若非他年轻力壮,又意志力很强,恐怕都等不到回王府,等不到微臣前来,但就是如此他身上刀伤太多,现在只是暂时止了血上了药,可是很容易化脓溃烂,若是如此才是最危险的,而且前三天情况最是危险,若是能保证挺过来,冷二公子只需要调养大一般情况下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这头一天更是重中之重,需要一直有人在旁边看着,不能让冷二公子高烧不退,不能让冷二公子伤口溃烂,须得两个时辰清洗上药一回,注意伤口的时刻变化,一有溃烂的前兆就要清理伤口。”刘太医嘴巴跟吐钢豆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不过百里辰与欧阳月却是听的极为认真,并且仔细记住,只是听着刘太医的话,冷采文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现在情况还不容乐观。
    “刘太医你放心,今天你就待在辰王府吧,明个一早本王会跟宫里为你请假,你这几日就一直待在辰王府里帮着采文渡过危险期吧。”百里辰根本不给刘太医拒绝的机会,已经命令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