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醇水行館
春末。
將入夏。
醇水行館落成開張。聲名不顯。
不到一季,那清幽雅緻之地,在特定人士口耳相傳下,逐漸入了某些人視線。
「方大人。」
來著止住腳步,聞聲望去,一臉驚喜。「魏大人!您怎在這兒?」
被喚魏大人的中年男子笑笑,招呼對方入座。「來來,坐下說話,別站著。」
「您不是在付岐嗎?什麼時候回京的?」
「呵呵,有些事回來幾日,明兒便又得起程了。」魏羊道。
「怎沒遣人通知,我好設宴,咱倆一塊喝幾杯呀!您明兒起程,可就不能喝個盡興了!」方治佯裝抱怨。
「本也想找你一塊喝兩杯,不過我丈人喚我過去,這兩日都陪著呢。」
魏羊的丈人,乃是當朝重臣,與他們這些閒散小官不是同一份量人物。方治聽其提及那位丈人,直覺心驚。
「啊……應該陪、應該陪。」
魏羊笑道:「給考教一頓,幸好沒教失望。」
方治亦笑:「魏大人勤勉,實乃我輩人等楷模,若林大人還不滿意,在下也不知還有誰能教林大人滿意了。」
被暗地拍了個馬屁,魏羊只是笑容深了些,沒給昏頭。
不期而遇,兩人喚夥計拿了幾兩酒,便在酒館二樓喝了幾杯。
「還是京裡好,我在付岐,沒幾個人能與我對句子,甚是無趣。」
「難不成林大人沒給安排?」
「說是來年秋前,應該能回來。」
「噯,那小弟就先在這說聲恭喜了!到時回來,定要一塊喝個盡興!」
喝了幾杯,兩人都是紅臉,音量也不住高了幾度。
不過此時魏羊反倒壓低聲音:「不瞞方弟,昨兒我陪著丈人,去了清山一處地方,那地方真不得了,人間仙境似。」
「清山?」方治豎起耳朵,臉上莫名。清山不就野林子而已?
「嗯,在清山裡,一處名喚醇水行館的地方。」魏羊又喝了口酒。「嘖嘖……可真不得了。」
「如何不得了?」
「這醇水行館,做的是食樓生意。可又非一般食樓。」瞧對方眼中聽見食樓時閃過的不以為意,魏羊伸手比劃兩下,加重了語氣。「方弟可別小看這地方,此行館隱蔽,非熟人領路不得其門而入,我也是沾了丈人的光,才得以入內一窺。」
「有何奇特之處?」
「說來羞人,我入寶山卻不識貨,還是聽廳上幾位大人聊天,才知曉腳下所踏,手中所拿,入目可及的一切,竟無一不是珍品。」
方治愣了愣,這聽起來可玄了。
「我隨丈人去的是『貴廳』,據聞行館裡頭只有四個廳,浮雲富貴。每天只接待四組貴客,而且不接新客,得找他們『貴賓』舉薦引路才行。」
「尚未至夏,那醇水行館裡夏花已盛,我去的那貴廳園子,垂柳蔥蔥,異石銀龍端得是張狂妖豔,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般園景,不過一眼,迷得我差點路都不知要走。」
方治嘴巴不禁微張。
「我隨丈人走園間石道至廳上。繁花如夢境,廳裡雅緻,章文大師的墨寶就擱在廳上一隅,裡頭夥計清一色青鏽銀流衫,端得是大氣,碗是琉璃青,筷是白蓮玉……我……我這輩子,真真沒見過這般豪奢景色!」
方治忍不住嚥了嚥口水。這豈不人間仙境?
「這還沒完──」
方治差點驚叫出聲。還沒完?!
魏羊露出一臉迷醉。「待菜色上桌,我方見識了何謂文章入菜,裡頭一『年歲』,取四季時蔬香料入菜,縱貫年頭年尾,盅裡見年歲。席間便有大人聞香意動,詩意大起,做了首文章相贈行館……」
「那醇酒,乃醇水行館的招牌酒,觀色如水,真的就水一般,清澄見底,杯底一香梅,一口飲盡──哇,絕了!」
方治又嚥口水。
「一股烈勁直衝腦門!我臉登時紅得若抹了胭脂的嫁娘似,遭人笑話一頓。」說到這兒,魏羊不住笑了笑。
方治可是聽得心癢極了,那極品好酒,若得喝上一口,被笑話哪是回事。
「可要我論席間最喜愛的吃食,莫不是那『甜在心』。據聞這小玩意兒最早在南市那兒出現,後來被醇水行館的東家買下。這玩意兒如其名,外餅酥香,裡頭也不知是包什麼,像糖糕,雪白剔透,又比糖糕彈口百倍,一口咬下,果真心都甜了起來。模樣精緻,料卻簡單樸實,細品還能品出意境……」
說到這兒,魏羊閉上眼,彷佛回味。
「那醇水行館的東家,真真不簡單。」
方治聽見自己好大一聲吞嚥,雖然嘴裡只有剛入喉的酒味,卻忍不住想像起那些美味,咋巴嘴。
「既……既然此行館有如此美味,魏兄可多去光顧。」他心想,或許也能帶上他?
魏羊聞言,面色微變。「這可由不得我。」
「如何說?適才魏兄說,經舉薦引路可入,魏兄都去過一回,那行館東家也該識得你了。就算不識得,林大人的名,總該知曉。」
魏羊面露苦笑,搖頭。「你可知那日,就是我丈人爹,都是給受邀才得入其門。」話於此,魏羊瞧了瞧周遭,壓低聲音:「東道主是聞大人。」
「竟是聞大人!」方治低聲驚呼。
「聞大人那……想來方弟也知曉。」魏羊臉上無奈。「別說咱夠不夠資格給引薦,就是真讓我進去,我這淺薄身家……」不言而喻。
同是當官,品秩高低與口袋深度是沒半毛關係的。有些大員乾領官俸,養一個家養得艱辛萬分。也有小吏極諳鑽營,俸祿不豐,卻各種進項,富得流油。
聞大人是大官,亦是個實打實的文人,商事鑽營在他眼中端的俗氣,不過好在他有位姓齊的媳婦。
京裡三大富商,珍物閣、水豐閣、齊氏商行。
聞大人其三子便是娶了齊氏商行族長之長女,小倆口成親數十年,感情和美,聞家也在這媳婦娘家的幫襯下,逐漸給富了起來。
魏羊突然舉起腰間那玉珮。「方弟識得我這清河玉吧?」
「自是識得。魏兄這清河玉通體清澈翠綠,乃上等美玉!」
「是呀,這般上等美玉,我寶貝得緊。但你可知曉,那醇水行館園間石道,用的是青鶯石……」
「青鶯石?」方治一頭霧水。
「嘿,你也沒聽說過!」魏羊終於是找回點趣味,像個頑童般笑咧嘴。「我那宅子規規矩矩,無什出奇,可林家大宅便不同了,我丈人最自豪的那園子,便是請了名家出手,各方講究。咱們家那石道,用的是青花石。」
「嘶──」方治倒抽口冷氣。「那青花石可是堪比白銀……」
「成堆銀子踩腳下,這般豪奢,我剛入林家時,每回進園子都不自在,就怕腳下石子給踩壞。」想起當年,魏羊笑道。可在句末,又變了語氣。「青花石雖不比我這清河玉,可我這小小一塊玉,卻也換不來幾步的石子路……不瞞方弟,我曾想這些玩意兒,不過那些大商之流追捧,他們商賈,哪懂得雅,哪懂得文章。他們所賞的,不過珍稀,不過價金幾何,甚是粗俗。」
方治點點頭,何止魏羊,這大概是大部分文人的想法。
商賈之流,哪懂得墨水文章,好東西在他們手上,就像明珠蒙塵,可惜得緊。
「可我去了那醇水行館,所見所聞之物,何止珍稀……」魏羊嘆。「林家園子所用之青花石於我已是豪奢,可青花石十換一,才可換得月白石。」他道。「而我在醇水行館所踩踏之青鶯石路,價比月白石更高,且有市無價……」
方治又倒抽口冷氣。
此方對比,他總算明白兩者差距。
珍品!
魏羊顯得挺受打擊。「若那行館只懂豪奢便罷,可我雙眼所及,處處細膩,文章入菜,沒足夠墨水,不懂感性,如何做出讓聞大人詩性起的『年歲』?如何能做出那一道道教人能再再細品的吃食……我……我這小小玉珮便百般寶貝,那些商賈,將玉珮舖成路任人踩踏亦不眨眼;我瞧不起那些商賈俗氣,他們卻能做出前人未曾想過的文章入菜,享受那般如仙境美景……我……我……唉!」
說到最後,魏羊乾脆重重一嘆。
實在是太打擊人!
方治嘴巴不由自主微張,也說不出話來。
實在是……
差距之大,令人生不出半點想與之拼搏的力氣。
不過可以很清楚知道的,便是那喚醇水行館的地方,進去一趟,所需花費……對他們這種閒散小官來說,許是賣了自己都換不得一杯水。
到這兒,方治懂了,但心裡也說不出的羨慕。
魏羊託他丈人的福走了遭仙境,自己想來是見不著。
那喚醇酒的酒……真想嚐嚐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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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謝謝我是一颗小豆子送的禮物~回嚒嚒 lt;3 lt;3 lt;3(抱緊)
這章多字送上 lt;3
跟大家報告一下,檢查結果出來了,胃破皮發炎,還好腸子沒大問題。
會檢查腸子是因為果子久坐內痔有些嚴重老出血,怕是腸子的血,所以醫生交待檢查。幸好醫生說腸子看來還好。把內痔處理處理便行。胃得長期調養。
因為每次去看醫生都要被醫生桶菊花,醫院人多常得等很久,在候診時果子剛好在看一部修真小說,看到主角在煉「辟谷丸」。在我腦中很自然地就成了「屁股丸」,頓時感到親切無比……辟谷丸就此崩壞。(喂xd)
再回到身體。
問題多,得說其實是果子自己習慣一直不好,三餐作息都亂,失眠什麼的難控制,很多毛病醫生早提醒要注意,可是沒發作時就常忽視。手腕神經壓迫醫生再三提醒不能長時間使用電腦,每半個小時一定要休息,但我還是一坐壓腕十幾個小時家常便飯,導致每回引爆都很high。
這次是真的挺嚴重。
已經半個多月了,右手到現在還是控制不住指頭會自己不斷抖,嚴重時痛到不好睡。不過果子身體毛病多,其實也算習慣和這些毛病相處。總之發作時得耗時間讓他好轉,然後提醒自己好了後盡量好好維護。不然每次去看醫生醫生除了開藥也只會再奉送三字真言:多休息。
所以現在還是覺得還行就敲敲稿,不行就離開電腦。請大家包涵!
劇情果子本是接上章續寫,但後來想想覺得這邊劇情已經拉挺長了,雖然三夫侍目前看來已經很種田文,可是果子本意真的不是要寫種田文呀xd(真的!)
所以考慮後跳過中間,讓進程快些,被跳過的某些部分後面再用番外來補完。
好多天沒更新,就想跟大家多講些話,大家別嫌我話癆呀!群嚒 lt;3
--简体版--
春末。
将入夏。
醇水行馆落成开张。声名不显。
不到一季,那清幽雅致之地,在特定人士口耳相传下,逐渐入了某些人视线。
“方大人。”
来着止住脚步,闻声望去,一脸惊喜。”魏大人!您怎在这儿?”
被唤魏大人的中年男子笑笑,招呼对方入座。”来来,坐下说话,别站着。”
“您不是在付岐吗?什么时候回京的?”
“呵呵,有些事回来几日,明儿便又得起程了。”魏羊道。
“怎没遣人通知,我好设宴,咱俩一块喝几杯呀!您明儿起程,可就不能喝个尽兴了!”方治佯装抱怨。
“本也想找你一块喝两杯,不过我丈人唤我过去,这两日都陪着呢。”
魏羊的丈人,乃是当朝重臣,与他们这些闲散小官不是同一份量人物。方治听其提及那位丈人,直觉心惊。
“啊……应该陪、应该陪。”
魏羊笑道:”给考校一顿,幸好没教失望。”
方治亦笑:”魏大人勤勉,实乃我辈人等楷模,若林大人还不满意,在下也不知还有谁能教林大人满意了。”
被暗地拍了个马屁,魏羊只是笑容深了些,没给昏头。
不期而遇,两人唤伙计拿了几两酒,便在酒馆二楼喝了几杯。
“还是京里好,我在付岐,没几个人能与我对句子,甚是无趣。”
“难不成林大人没给安排?”
“说是来年秋前,应该能回来。”
“嗳,那小弟就先在这说声恭喜了!到时回来,定要一块喝个尽兴!”
喝了几杯,两人都是红脸,音量也不住高了几度。
不过此时魏羊反倒压低声音:”不瞒方弟,昨儿我陪着丈人,去了清山一处地方,那地方真不得了,人间仙境似。”
“清山?”方治竖起耳朵,脸上莫名。清山不就野林子而已?
“嗯,在清山里,一处名唤醇水行馆的地方。”魏羊又喝了口酒。”啧啧……可真不得了。”
“如何不得了?”
“这醇水行馆,做的是食楼生意。可又非一般食楼。”瞧对方眼中听见食楼时闪过的不以为意,魏羊伸手比划两下,加重了语气。”方弟可别小看这地方,此行馆隐蔽,非熟人领路不得其门而入,我也是沾了丈人的光,才得以入内一窥。”
“有何奇特之处?”
“说来羞人,我入宝山却不识货,还是听厅上几位大人聊天,才知晓脚下所踏,手中所拿,入目可及的一切,竟无一不是珍品。”
方治愣了愣,这听起来可玄了。
“我随丈人去的是’贵厅’,据闻行馆里头只有四个厅,浮云富贵。每天只接待四组贵客,而且不接新客,得找他们’贵宾’举荐引路才行。”
“尚未至夏,那醇水行馆里夏花已盛,我去的那贵厅园子,垂柳葱葱,异石银龙端得是张狂妖艳,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般园景,不过一眼,迷得我差点路都不知要走。”
方治嘴巴不禁微张。
“我随丈人走园间石道至厅上。繁花如梦境,厅里雅致,章文大师的墨宝就搁在厅上一隅,里头伙计清一色青锈银流衫,端得是大气,碗是琉璃青,筷是白莲玉……我……我这辈子,真真没见过这般豪奢景色!”
方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岂不人间仙境?
“这还没完──”
方治差点惊叫出声。还没完?!
魏羊露出一脸迷醉。”待菜色上桌,我方见识了何谓文章入菜,里头一’年岁’,取四季时蔬香料入菜,纵贯年头年尾,盅里见年岁。席间便有大人闻香意动,诗意大起,做了首文章相赠行馆……”
“那醇酒,乃醇水行馆的招牌酒,观色如水,真的就水一般,清澄见底,杯底一香梅,一口饮尽──哇,绝了!”
方治又咽口水。
“一股烈劲直冲脑门!我脸登时红得若抹了胭脂的嫁娘似,遭人笑话一顿。”说到这儿,魏羊不住笑了笑。
方治可是听得心痒极了,那极品好酒,若得喝上一口,被笑话哪是回事。
“可要我论席间最喜爱的吃食,莫不是那’甜在心’。据闻这小玩意儿最早在南市那儿出现,后来被醇水行馆的东家买下。这玩意儿如其名,外饼酥香,里头也不知是包什么,像糖糕,雪白剔透,又比糖糕弹口百倍,一口咬下,绵密难断,果真心都甜了起来。模样精致,料却简单朴实,细品还能品出意境……”
说到这儿,魏羊闭上眼,彷佛回味。
“那醇水行馆的东家,真真不简单。”
方治听见自己好大一声吞咽,虽然嘴里只有刚入喉的酒味,却忍不住想象起那些美味,咋巴嘴。
“既……既然此行馆有如此美味,魏兄可多去光顾。”他心想,或许也能带上他?
魏羊闻言,面色微变。”这可由不得我。”
“如何说?适才魏兄说,经举荐引路可入,魏兄都去过一回,那行馆东家也该识得你了。就算不识得,林大人的名,总该知晓。”
魏羊面露苦笑,摇头。”你可知那日,就是我丈人爹,都是给受邀才得入其门。”话于此,魏羊瞧了瞧周遭,压低声音:”东道主是闻大人。”
“竟是闻大人!”方治低声惊呼。
“闻大人那……想来方弟也知晓。”魏羊脸上无奈。”别说咱够不够资格给引荐,就是真让我进去,我这浅薄身家……”不言而喻。
同是当官,品秩高低与口袋深度是没半毛关系的。有些大员干领官俸,养一个家养得艰辛万分。也有小吏极谙钻营,俸禄不丰,却各种进项,富得流油。
闻大人是大官,亦是个实打实的文人,商事钻营在他眼中端的俗气,不过好在他有位姓齐的媳妇。
京里三大富商,珍物阁、水丰阁、齐氏商行。
闻大人其三子便是娶了齐氏商行族长之长女,小两口成亲数十年,感情和美,闻家也在这媳妇娘家的帮衬下,逐渐给富了起来。
魏羊突然举起腰间那玉佩。”方弟识得我这清河玉吧?”
“自是识得。魏兄这清河玉通体清澈翠绿,乃上等美玉!”
“是呀,这般上等美玉,我宝贝得紧。但你可知晓,那醇水行馆园间石道,用的是青莺石……”
“青莺石?”方治一头雾水。
“嘿,你也没听说过!”魏羊终于是找回点趣味,像个顽童般笑咧嘴。”我那宅子规规矩矩,无什出奇,可林家大宅便不同了,我丈人最自豪的那园子,便是请了名家出手,各方讲究。咱们家那石道,用的是青花石。”
“嘶──”方治倒抽口冷气。”那青花石可是堪比白银……”
“成堆银子踩脚下,这般豪奢,我刚入林家时,每回进园子都不自在,就怕脚下石子给踩坏。”想起当年,魏羊笑道。可在句末,又变了语气。”青花石虽不比我这清河玉,可我这小小一块玉,却也换不来几步的石子路……不瞒方弟,我曾想这些玩意儿,不过那些大商之流追捧,他们商贾,哪懂得雅,哪懂得文章。他们所赏的,不过珍稀,不过价金几何,甚是粗俗。”
方治点点头,何止魏羊,这大概是大部分文人的想法。
商贾之流,哪懂得墨水文章,好东西在他们手上,就像明珠蒙尘,可惜得紧。
“可我去了那醇水行馆,所见所闻之物,何止珍稀……”魏羊叹。”林家园子所用之青花石于我已是豪奢,可青花石十换一,才可换得月白石。”他道。”而我在醇水行馆所踩踏之青莺石路,价比月白石更高,且有市无价……”
方治又倒抽口冷气。
此方对比,他总算明白两者差距。
珍品!
魏羊显得挺受打击。”若那行馆只懂豪奢便罢,可我双眼所及,处处细腻,文章入菜,没足够墨水,不懂感性,如何做出让闻大人诗性起的’年岁’?如何能做出那一道道教人能再再细品的吃食……我……我这小小玉佩便百般宝贝,那些商贾,将玉佩铺成路任人踩踏亦不眨眼;我瞧不起那些商贾俗气,他们却能做出前人未曾想过的文章入菜,享受那般如仙境美景……我……我……唉!”
说到最后,魏羊干脆重重一叹。
实在是太打击人!
方治嘴巴不由自主微张,也说不出话来。
实在是……
差距之大,令人生不出半点想与之拼搏的力气。
不过可以很清楚知道的,便是那唤醇水行馆的地方,进去一趟,所需花费……对他们这种闲散小官来说,许是卖了自己都换不得一杯水。
到这儿,方治懂了,但心里也说不出的羡慕。
魏羊托他丈人的福走了遭仙境,自己想来是见不着。
那唤醇酒的酒……真想尝尝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