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楼生
从未觉得夜有这般长。
窗帘被人带去了仓库,没有了遮挡,阳光正好从外头照进来。
楼安伦眯眼,用手遮挡。
药性太烈,头痛的像是要炸开,艰难的从废墟中坐起,方才惊觉昨夜过得有多荒唐。
牛仔裤已经皱成一团,他强忍着痛,将就穿好,上面还有昨夜放纵的印记——
他闭上眼,喘息。
当理智屈从于本能,任凭他一身硬骨,也难以克制心中汹涌的情潮。
小小的房间里,四处都是花花绿绿的艳俗颜色,墙上还贴着叶子楣、叶玉卿、李丽珍的海报,女人只穿着几片不够巴掌大的布片,摆出妖娆引诱的姿势,眼神勾引,似一刹那火花般烫人。
昨夜,当他的手第一次向下握住自己欲望之源的时候,他发誓,他想的真是那日电影里,妖娆魅惑的玉香。
可不知何时,不管是脑海中的玉香,还是墙上贴着的几个艳星,全都变成了那个倔强淡漠的灰色影子。
她穿着早已经分不清颜色的衬衫,眼神总是清冷却惊惶,紧紧的抿着唇,被他压在身下,泪眼婆娑,语无伦次的告饶。
说道最后,连广东话干脆都不讲,开始说起他听不懂的大陆方言。
夹杂着哭腔,绵软的音色撞进耳膜里,不需听懂,只一个音调,就足以让他陷入疯狂。
鼻息间,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简单清爽的肥皂香气。
一个人的空间,让人越发容易放纵。
从前不是没有过情动,他毕竟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该知晓的都已知晓,也曾尝试过自己纾解。
不同的是,这一次脑海中浮现的人影,有了具体的影像。
然后,一次又一次,在脑中,把方才没有做完的事情,做的彻底。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清丽的一声惊呼,似电影中一般,娇滴滴喊他一声“楼生”。
睁眼,阳光普照,将所有旖旎驱散。
手边还放着她临走时找出来的消毒药棉,伸手出触,却发现药棉箱旁边散落着一个简单的黑色发圈。
他拾起。
显然已经被用过很久,发圈的弹性已经不怎么好。
怎么看怎么破旧。
嫌恶的扬手想扔到一边,却又鬼使神差的住了手,胡乱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像是急迫的想要掩饰什么。
掩饰什么?
他拒绝承认——
那是少年的心事。
不知何时,那一抹灰色的影子开始影响到他的生活。
或许是第一次在楼家见到她,又或许是听她挺直了脊背教训他,更或许是她细心妥帖的安葬了妈咪,然后柔和的告诉他——我不是你细妹。
这东西,哪里说得清楚。
楼安伦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很不好,非常不好。
不好到,主动要马仔去跟踪她,主动去问她的消息,听到她被雷爷堵在尖沙咀,就不顾一切单枪匹马的冲了过去。
他想起妈咪临终前,拉着他的手,温柔的嘱咐他:“别伤心,妈咪在天上看着你,你好好读书,听你爹地的话”
那时的他如同一头愤怒的小兽,双目赤红:“我不要听他的,我要他丑闻满红港!”
“那又能如何?妈咪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楼太已经合上了眼,声音微不可闻:“你要记住,将来如果你有了意中人,不要让她似我这般”
心底漫上一股钝痛。
楼安伦动手拆纱布,动作鲁莽,痛也不管。
他才不会中意一个凤姐的细女。
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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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生:
粤语地区,会把年轻的男性成为“x生”,x为姓。举个栗子:张生,李生,等等,所以allen就是楼生。
如果是女性称呼男性的话,会多一点缠绵悱恻的感觉,比如王语嫣一开始称呼段誉为段公子,后来俩人关系更进一步之后,就改口叫段郎。
这个段郎跟楼生,差不多是异曲同工的feeling。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啊,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真的很微妙,一个称呼就能让人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也不知道我解释清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