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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高杉——前奏

      虚出去了。
    琥呆坐在空荡荡的毫无人气的房间里。
    【姐姐?】,珀的声音骤然响起,【你在哪儿?】
    “你醒了啊……”,琥抱膝,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描述一遍,“我该怎么办?”
    【……】,珀缄默片刻,轻言,【放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忘记惨无人道的暴行,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和珀遭遇的一切?!那样轻飘飘的放下,仿佛叫人放下前半生。仿佛在说,一直困扰你,使你夜不能寐的事情微不足道。
    【姐姐,我沉睡的时候在和瞳门后的黑烟做斗争。它们自从少了一只眼的束缚后就开始慢慢侵蚀你。】,珀说道,【我不想你变成另一个人。我希望你一直没有负担,开开心心。】
    琥抿唇,其实她有感觉的,对于愈发猖獗的负面情绪。
    “我……”,声音几不可闻,“试试。”
    胧破门而入,“虚大人让我放你走。”
    胧把她丢在一个人烟罕至,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什么也没有。
    琥躺在草丛里。此时已是日薄西山。蛋黄色,藤紫色的云霞溶成一片。朱色夕阳最后的余韵遍撒大地。像是火。琥被烧灼一样起身,压弯的野草慢慢直立。琥抓着草与土,面露狰狞,被珀及时叫醒。
    【姐姐……】
    琥勉强拉扯一个微笑,“我没事。总得慢慢来,不是吗?”
    【嗯。】,珀应道,藏不住的担忧。
    “好啦。我还在想怎么渡你成佛,不能一辈子待在瞳门后面啊。”
    【我……】——我成不了佛的,【很期待。】
    “喂喂,”,活泼跳跃的女生声音从远处想起,“你怎么在这里?”
    循声望去,金发,右侧扎高马尾,穿着粉色露脐短褂与迷你裙,系一条黑色皮带,腰间佩两支左轮手枪的女生在不远处发问,青色瞳孔中满是警惕。来岛又子手放在腰间,准备随时掏枪。
    “对待女性要温柔。”,她身边穿着传统和服,留着传统发型,真正体验何为大眼无神的男人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有什么差别吗?”
    琥站起身子,拍去草屑,“我来这采风的。”
    “采风?!”,两把左轮手枪对准琥的脑门,“说!你对我们的计划知道多少?!”
    武市变平太按住冲动的来岛又子双手,“你就是画家琥珀吗?”①
    “你知道我?”,琥意外道。
    “如此美丽的容颜,见之不忘啊。”,武市变平太小声说道,“要是再小一点就好了。”
    “你说什么?“,琥没听清后半句。
    来岛又子挣脱武市变平太,愤愤道:“你就是高杉大人关注的琥珀?“
    高杉?高杉晋助?琥珀一愣,“高杉晋助吗?”
    “竟然直呼高杉大人的姓名!”,来岛又子大呼。
    武市变平太捂住来岛又子的嘴巴,微笑道:“原来是高杉大人的旧识。幸会幸会。不知您可否先行离去呢?我们在这有一些事情要做。”
    “啊?嗯……”,琥懒得探究他们要做什么事情,走一半停住,“你们知道哪条道通往江户吗?”
    武市变平太手向后指。来岛又子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琥干脆往反方向走。
    “不要去!”,来岛又子喊道,眼尖的瞥见将要路过的轿队,“来不及了。”
    “先完成任务。”,武市变平太下指令,“去吧!”
    “去你个头!”,来岛又子放狠话,身体却诚实地蛰伏在草地里。
    琥对于两人之间的对话丝毫不知,走半天不见道路,索性转回去,想让他们带她出去。正好碰到过来的轿队。
    轿队周围围了一圈人,他们看见琥紧张的停下。中间出来一个首领样的人物,大呼小叫道:“你干什么?别挡路,滚到一边去!”
    琥见人态度不好,就歇了问话的心思,移到一边。
    谁知轿子的帘子微微打开,其中官员瞧见了琥的样貌,对亲信耳语。亲信连连点头,面对琥时谦卑的模样一下子转为倨傲的神情。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喂,你,大人看上你了。上轿吧!”
    “……”,琥回道,“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走出去。”
    “听不懂人话吗?!”,亲信唾沫乱飞,“快点上轿!”
    【姐姐。】
    “不用。”,琥明白珀的意思,压制住内心想要杀死他们的欲望,琥装作没听见离去。哪知亲信直接派两个彪形大汉捉她。
    黑烟滋长。
    琥驻足,面无表情地面对他们。
    “这就对了。”,亲信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大人,保你荣华富贵。”
    天色渐沉,暗红的余晖落在琥的肩头。肆虐的黑烟从右眼伸出,张牙舞爪。
    “停下。”,琥作出最后的警告。
    然而他们还在逼近。眼底的淫欲使人恶心。
    【姐姐。】
    “杀了他们。”
    来岛又子和武市变平太只见琥杵在原地,离她相当一段距离的亲信忽然倒地,声音沉闷。轿子里的肥头大耳的官员滚落在地,也无声息。其余十几人唔哇乱叫,扔下手里的东西慌不择路地逃跑。来岛又子和武市变平太面面相觑,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漏了什么。
    “好厉害。”,来岛又子不由说道。
    武市变平太一副轻松摸样,“这就算是任务完成了?”
    “不用把那十几个杀了吗?”,来岛又子问道
    “又没看到我们的脸。“
    “你们。”,不知何时,琥来到他们身边。两人吓了一跳。“带我离开这里。”
    武市变平太眨眨眼——这女人很邪门,不能小觑。
    来岛又子眨眨眼——那就把她带走。
    武市变平太眨眨眼——带到哪里?
    来岛又子眨眨眼——不要让她和高杉大人见面就行了。
    武市变平太眨眨眼……
    “你们患眼疾了吗?”,琥问道,“请带我离开这里。我请你们吃饭。”,她换一种婉转的说法。
    “咳咳,好吧。看在你和高杉大人认识的份上。”
    ①    ,来岛又子,武市变平太是高杉晋助的鬼兵队一员。来岛又子喜欢高杉晋助。武市变平太是鬼兵队的谋略家,萝莉控,自诩“女权主义者”。
    嗨,晋助
    琥陷在柔软的被褥中。
    这不是她家。
    她家已经被警部搜查了。画满她的头像的通缉令遍布大街小巷。琥迫不得已,奔波在逃亡路上。
    “好烦啊。”,琥喃喃道,“干脆送他们所有人去另一个世界好了。”
    【慎重啊,姐姐。】,珀出言道。倒不是对那些无关紧要的路人的善良,只是为琥的精神状况担忧而已。
    另一方面。
    “阿银!不好了阿鲁!”,神乐攥着通缉令慌张回万事屋。
    “嗯?”,银时弹飞一颗鼻屎。
    通缉令盖在他脸上,拿开一看,“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真选组那边,山崎退揣摩土方十四郎对他意义不明的命令,挠头——是叫他去干扰那边的通缉力度吗?山崎退捶掌心,就是这样!这给琥有了周转松气的时间。
    春雨第七师团……还在外星球打仗。
    嘈杂的声音穿过薄薄的门板。
    珀拧成一股黑烟出去探查,紧忙传话:“警察来了。”
    琥一个鲤鱼打挺,背上装着必需品的双肩包从窗户翻出去。
    警员持枪闯进,只见空荡荡的室内,被子和枕头还有人的印记,窗户大开。他们扒着窗户向外看去,哪里还能追踪到琥的身影。
    已经有三天是这么过去的。琥着实厌倦了。她蹲在小巷里,想着可以去哪逃脱追捕。至于证明清白……那两玩意儿就是她杀的,无可辩驳。
    【万事屋?】,珀提议。
    琥使劲摇头,“不能牵累到他们。”
    珀又道,【去外地或者星际。】
    琥叹气,“只有去外地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又是你?”,来岛又子拍拍手,惊讶道。她浑身灰扑扑的,脸上泥土斑斑。像是刚刚从洞里钻出来的土拨鼠。
    我还想问你呢。琥扶额。她都跑到荒郊野外来了。缘分妙不可言?
    来岛又子拽着她远离这里。就在她们跑到四百米远时,那块地下发出沉闷的爆炸声音,土地塌陷,裂缝。
    “你做什么了?”,琥目瞪口呆。
    来岛又子自豪道:“摧毁了一处天人底下军事根据地。”,她腰间的传呼器忽然响起。“任务完成赶紧回来。”,武市变平太的声音传出。“知道了。”,来岛又子转身离开,被琥拉住。于是,琥“说服”她带自己回基地——她目睹了她的行动,因为是高杉晋助(“高杉大人!”,来岛又子生气地喊。)的旧识,不能杀掉,就只好带走了。
    这下,我就能避过这阵风头了吧?琥天真地想。她完全忽略了自己跟着的是一个恐怖组织。
    鬼兵队基地是一座轻便的飞艇。高杉晋助倚在窗边,手上夹着烟管,目光飘渺。紫色浴衣松松穿着,愈发显得人瘦削。其冷艳气质自上次见面至今愈发强烈。
    完全……完全装作不认识啊!琥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抵着自己脑袋的手枪干掉,如果再不证明自己和他认识的话。
    【我会在她开枪之前要了她的性命。】,珀保证。
    “高杉晋助……又见面了。”,琥尴尬地打招呼。
    高杉晋助的目光总算施舍到她身上。他“嗯”了一声。
    “我最近被通缉。”,琥干巴巴地说,“希望……”
    “是你们的任务目标?”,高杉晋助问来岛又子。
    来岛又子紧张地回应,“是的!”
    高杉晋助直起身子,一手拉上浴衣衣襟,“那就留着吧。”,话落,从两人身边走过。
    琥摸摸胳膊,望向来岛又子,“可以放下枪了吧?”
    “哼!”
    在鬼兵队的日子,既充实又无聊。琥偶尔遇见几个路人,总觉得对于摧毁江户过于狂热。
    鬼兵队重要人物除了高杉晋助,来岛又子,武市变平太,还有一人。一个叫河上万齐,戴着太极图案耳机与墨镜,背上背着三味线(乐器和武器)。自称是“在下”的奇怪人物。不过和琥还挺合得来。常常一人弹着三味线,一人画着画。
    “艺术就是音乐。”
    “艺术就是美术。”
    “不对,艺术是爆炸。”,武市变平太摇头,“河上,高杉大人有事。”
    河上万齐背好三味线,挥挥手,“在下告辞。”,琥点头,浑然不在意。笔不停。
    如果,她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她一定现在就破窗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琥在屋顶上奔跑,身后是一堆健步如飞的忍者。
    月亮圆润,银辉洒落,照亮她前行的路。
    江户的屋子房顶是铺瓦的,还有一定弧度,踩起来相当费劲。
    信仰之跃!!!
    琥成功降落到前面的屋顶上。无数苦无扎在她身后。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琥喊道。身后的忍者像是听不见。领头的发声,”那你停下,跟我们回去。”
    琥才不敢停下,停下就是靶子!
    【姐姐,要不……】
    “不用。”,琥又是一跃,像是一只鸟飞过月亮,“这样还挺舒服。”
    飕飕冷风,琥寒毛直立。视野广阔,万家整齐,黄色灯光中人影攒动。幸而将军府周边不给建立高大建筑,都是平房,而且规划整齐。不然琥就不能如此愉悦地奔跑了。
    她有丢丢担心,担心将军会不会被自己砸死。她也不是很重吧……?五十公斤左右的重量……
    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
    鬼兵队的人以为她是他们一份子,作战部署的时候叫上了她。认识她的几个顾不及她。于是就蒙上面孔穿着夜行服被推上作战地点。
    谁知道那是将军府啊?!
    琥跟着跟着就在偌大的将军府迷路了。哪知正好有人来,大脑一激灵就翻上屋梁。来者梳着传统日本男子发髻,身后跟着一个大叔。
    大叔警觉,立马发现了她,砰砰砰就是三枪。琥躲避之际不小心砸在了被他称呼“将军”的人身上。琥趁着大叔检查昏倒的将军的机会,赶忙跑走。大叔一声“刺客”,潜伏的忍者蜂拥而上。
    于是,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琥根本不知道,鬼兵队还没潜进将军府内部。她一个迷路倒是先一步抵达。鬼兵队随即改变计划,开始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