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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耀眼的人

      叶秋玄并没有立刻赶上去,霞之丘诗羽是不是在闹别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他也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来。不过他一点都没有桃色预想,为什么?很简单,对方似乎有着在意的男生了,不管是单恋还是暗恋,总之属于名花有主的人,所以他才不会误会。
    太得意忘形,是会吃亏的。何况他也不是喜欢挖人墙角的人,你说凉宫春日?啊,那是任务的原因啦,所以这个锅他不背。
    叶秋玄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粽子,嘛,说是粽子也不合适,实际上就是用竹叶包着米饭,然后在两端用杆草做成的线给捆起来,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大号的糖果。他小心翼翼的解开捆绳。
    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食物和水源的问题,原本就是因为物资匮乏而进入显金驿的,结果补给的工作还没完全完成,显金驿就沦陷了。再加上逃亡的缘故,恐怕甲铁城很快就要面临食物缺乏的问题了。虽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但是恐怕要在最近的驿站进行补给了。
    想到了这点,叶秋玄便很快的解开了包着米饭的竹叶,接着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仔细咀嚼,有点类似饭团的口感,虽然只是用了盐作为调味剂,但适当的咸味搭配米饭的甘甜,以及竹叶的清香,给人一种极为独特的味道。
    嗯,还不错!
    他吃到最后,直接一口塞到嘴里,然后将竹叶揉成一团,扔到了附近的垃圾桶中,走向了驾驶车厢。
    回到驾驶车厢后,之前尴尬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了。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只有在叶秋玄走进来的时候,大家才将视线投了过去,然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同样注意到的,还有一个人坐在一边霞之丘诗羽,她没有说话,而是向叶秋玄招了招手。
    “四方川菖蒲呢?”
    走过去的叶秋玄,向四周确认了一下,却没有发现四方川菖蒲的身影,于是问道。
    “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
    霞之丘右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纤细的手指将柔顺的秀发卷了又卷,斜吊着眼角,一脸鄙夷的看着叶秋玄。
    “哈,我会不小心给当真的啊,所以拜托别再这么说了。”
    叶秋玄认输似叹了口气,随即合十双手,然后投降道。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一直这样说的话,真心受不了,他又不是柳下惠,一不小心就当真了,然后在坠入爱河的瞬间被拒绝,会死人的啊。
    “哼!”霞之丘诗羽不满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冷哼了一声,“她在外面,说你回来的话,去找她一趟。”
    “她想通了?”叶秋玄有点意外,四方川菖蒲居然会主动找他,但这样一来,似乎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霞之丘诗羽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不过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之前的脆弱样子了,看来你的办法的确生效了。”
    那是被人臭骂一顿,激将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吗?叶秋玄可不这么认为,不过如果能让她找到自己该做的东西,而不是沉沦下去,倒也是个好事。心里的伤痕虽然不会愈合,但起码可以去正视它。
    “我去看看。”
    示意之后,叶秋玄便通过侧门来到了甲铁城外侧的走廊上。走廊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宽度,虽然也有栏杆作为扶手,但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被甩下去,所以实际上还是很危险。
    刚走出来,叶秋玄就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风,由于甲铁城的速度关系,这个迎面而来的风压,甚至让人有些呼吸上的困难,他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飞扬,而衣服也猎猎作响。加上如今是夜晚的缘故,吹来的风甚至有些寒意。老实说,这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但却是个让自己冷静的地方。让这寒风吹吹,脑袋也会清醒不少。唯一的缺陷或许是刚刚经历过卡巴内的袭击,附近都是一片血迹,血腥的味道混杂的寒风之中,如果不习惯的人,恐怕已经作呕了。
    他的右侧,不远处,四方川菖蒲正好在那里,静静伫立。挽在脑后的紫色秀发随风而动,神情肃穆,没有了之前的柔弱感,就像是一朵在月光下绽放的紫色茉莉花,散发着素洁和清芬的气息。
    “菖蒲小姐。”
    听到叶秋玄的声音,四方川菖蒲顿时转过脸来,随即弯起了嘴角,微笑了起来。似乎之前的所有不愉快,在这抹笑容中云消云散一般。
    “叶君,很高兴你还能来见我。”
    “你我又不是生死仇敌,没什么能不能的。”
    叶秋玄同样一笑置之。
    “我必须向你道歉,刚才对你说了很多过分又任性的话......”四方川菖蒲说到一半便停顿了下来,叶秋玄没有打扰她,而是瞥了她一眼后,整个人都趴在了栏杆上,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离开之后,我想了很多,关于你的话,关于我父亲的事,还有我自己,以及甲铁城上的大家。其实你说的对,我不是个合格的领导者,我只顾自己沉溺在悲伤之中,却忘了大家和我也一样。彷徨无助的不只是我,大家都一样。”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道:“你之前说了,我父亲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去为大家开路?我之前并不懂,甚至以为我的父亲在危险的时候放弃了信赖他的民众。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我的确不配当四方川家的继承者,甚至连当他女儿资格都没有。”
    叶秋玄没有吭声,实际上四方川坚将究竟是为了大家开路,还是自己逃走,还是个未知数,甚至连他都倾向于后者,毕竟他还算了解那位政治家。他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唤起四方川菖蒲的责任感罢了。
    我还真是卑鄙!叶秋玄轻轻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是叶君让我认清楚了自己,或许我还达不到父亲的程度,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学会坚强,学会当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一个合格的女儿。”
    四方川菖蒲咬着牙关,紧紧的攥着拳头,“所以,所以能拜托你,助我一臂之力吗?”
    这个实力强悍,心思缜密,甚至比她更了解她父亲的人,一定是父亲留给她的馈赠吧,也是父亲安排他成为自己护卫的原因吧,她坚信着。哪怕之前的口角,也是对方为了让自己更加成熟,所以她想依靠一下,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叶秋玄不知道对方的误会,但看着低下头颅的四方川菖蒲,和她那诚恳的语气,他却并不讨厌,努力的人总是那么的耀眼,不是吗?
    “菖蒲小姐,请抬起头吧。而且我是你的护卫,所以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不会吝啬出一份力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剩下的还得看你自己。但我相信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女性的,不是因为你是四方川家的女儿,而是你下定决心的这一刻,你比任何人都耀眼。”
    没有谎言,这是他最真心的话,不管是四方川菖蒲,抑或是生驹,甚至是霞之丘诗羽,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坚持着自我,哪怕前路再崎岖,也不曾放弃,这样人是闪亮的,也是足以让他羡慕和憧憬的。
    或许他们暂时都没独当一面的能力,但以后,一定可以做到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这样的肯定,让四方川菖蒲有些意外,有些欣喜,最重要的是,自身被肯定的时候,那种喜悦感和满足感冲斥心扉,让她潸然落泪。
    “谢谢你,叶君!”
    笑颜逐开,眼角晶莹的的泪珠在寒风中悄然而逝,留下来的,只是一句最简单的感谢,却饱含着名为感情之物。
    回到车厢内,重新振作起来的四方川菖蒲一改之前的姿态,开始主动和负责人员沟通起来,想来已经准备正式接手甲铁城的一切事务,这是个好的开始。
    “你说了什么吗?”
    霞之丘诗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小灰给抱了出来,一边逗弄着小兔子,一边看着远处勤恳起来的四方川菖蒲,向身边的叶秋玄确认道。
    “没,什么都没说,只是听了某一个人发发牢骚而已。”
    “真的?”
    “真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叶秋玄说着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什么啊,笑得这么恶心。”
    “没什么,只是在她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罢了。”
    霞之丘诗羽转过头,凝望着叶秋玄,好奇道:“某个人的影子?还真是不确定的说法呢,那究竟是谁的影子啊?”
    “霞之丘诗羽!”
    “什么?”
    “所以说,是你的影子啊。那份不肯认输的个性,那份自尊,简直和某个人一模一样呢。”
    霞之丘诗羽意外的睁大了双眼,然后脸蛋噗的一下红了起来,不由得害羞的转过了脸,然后支支吾吾地小声道:“所以才帮她的吗?”
    “算……是吧。”
    “这样啊。”霞之丘诗羽又一次转过头看着他,然后轻声道:“阿秋君偶尔也会说些让人高兴的话呢。”
    叶秋玄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一脸纳闷地回望着那张娇俏文静的脸蛋,心里嘀咕着,这会儿又怎么了?为什么我完全没听明白,我的情商不可能这么低吧?
    就在他纳闷,琢磨着霞之丘诗羽话里的意思的时候,一群穿着华丽的男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