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霜降幽梦
“马管事,你怎么了……”
“马管事,你可要保重身体要紧啊……”
“管事……”
……
一时堂里众人惊乱起来。
“快,快找郎中,来人扶管事去后院躺着。”
凌夜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吩咐众人处理马管事的事后,转眼盯着薛二众人,目光冰冷起来。堂里众人会武的保镖也把薛二几人围在垓心。
看到管事吐血而倒,薛二再也支持不住,领着几位弟兄俱都跪地求饶,今天这事儿算是办砸了。
唉,这新主人实在是太难伺候了。我就说请人来做客这种事情,主人手底下那么多人,懂礼数守规矩的有的是,为何偏偏要选我们这些从万里之外收服的山贼。
哦!记得主人说了“请盟中的‘死’少爷一叙”。当时我问了一句,要把人打死?没想到主人大发雷霆,骂了一顿。后来还是主人手下的劝阻才饶了我等。主人说如果我等能把人请来,不但不怪罪,还有嘉奖,从此还可随其江湖闯荡,或四海征伐,说得我和弟兄们个个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这是恩威并施啊,我等新来,确实应该有一份拜山礼,此去请人,困难重重也要克服,定把此人……看到我再次疑惑的样子,主人手下的那个绝世高手,把我叫上前去,才悄悄和我说了原委。
原来这所谓的盟中“死”少爷,是江湖巨擘之间的戏称,缘由嘛,其一,是凌夜行四;其二,凌夜没得凌逸笙传授绝学,只是学文打理盟中商会,在江湖中,与其二位哥哥和那位武林第一美人的姐姐比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武功内力、江湖功绩,地位渐渐寥寥。故而江湖中人大多容易忽略了这位四少爷,盟中四少爷戏称之下就是“死少爷”。
原来如此啊,我的天,听到要我等山贼去请十洲武盟的四少爷,原以为是送死的买卖,不想竟是还有可为。
那位绝世高手还点化道“你等只好放手以山贼行事便是,主人不惧什么武盟十洲,只要没出什么人命,主人自会有赏。”
还给了我们四少爷凌夜的行踪。
于是我等便来这七里镇请凌夜去做客……不曾想,这算是出人命了吗?大牛啊,此次可是被你害惨了。希望那位管事没事儿吧!远在他乡,我等怕是很难回去了……
“你们到底是拜了谁为新主人,现在可否说了吗?”
凌夜问道,语气已是不善。
“这个,我们主人他……他……”
见到山贼还吞吞吐吐,凌夜更怒,抬手一挥,说道“给我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堂里众人义愤填膺,一拥而上,几下就把几位山贼捆绑在地。
凌夜再看向另一位次级管事,语气严厉的问道“堂里没人吗?还是没发工钱,为何任由这等山贼打砸毁烧?”
“这,少爷,我们这最近江湖人士聚集,这个,您也知道,我们这七里镇就是个小地方,保镖人手本就不多,其他商铺近来也是每起纠纷,于是人都分散出去了,刚刚才召集回来……”
次级管事也是苦涩解释道。凌夜也觉这里已是江湖是非之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把这几人押送衙门处理。我去飞鸽传书,向城中要些人手。”随后便出了堂口。
放完了鸽子,凌夜有些饿了,早上纷扰,没有吃饭,便去酒楼。一路思之,这事还是自己没有办妥,原本要避嫌,只身一人来这七里镇,没带什么保镖,或者高手护卫。再说现在不同往日了,凌天做了新任盟主,又要大肆推行他的新政,自己现在能调派的人中,武功好手已经乏善可陈了。
说到底,自己现在名副其实了,就是江湖中说的“死少爷”吧。凌天苦笑摇头,一路自怨自艾……无他,只是自己没有学武。
草草用完早膳,酒楼现在人多纷杂,凌夜也不想久留,便出了酒楼,四处闲逛。
来到一处河畔,秋水离离,残荷枯槁,凌夜又自神伤。江湖纷扰,商会迂杂,难言畅快。更还有义父新辞于世,凌天苛政如虎,天下奚处,爰其适归?
“啊~轻功水上飘~……”
扑通!
“啊~轻功水上飘~……”
扑通~
“啊~轻功……啊……”
扑通!~
凌夜正自沉思,突然听到不远河湾处传来一稚嫩孩童的叱咤声,还伴有落水声。有些好奇,便上前看看。只见一位五六岁的小孩童湿淋淋的从河中游水出来,来到河畔,甩了甩水屑,又往河中奔跑而去,同时还用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喊道
“啊~轻功水上飘~飘!……”
不出意外地,依旧落水收场。然而小孩童依旧是游水出来,甩些水屑,便又向河里跑去。
凌夜一时竟有些看的呆了。曾几何时,我也曾刻苦锻炼,赳赳学武,不想奈何资质平平,收效甚微,无法可想,只好学文行商。
而这孩童,方将懵懂就已这般刻苦成才。凌夜良久,幽幽一叹,转身走回住所。
回到小院,山石流水,搬书晒图,亦是朗朗读书,至晚方休。
一夜无话,第二天晨光熹微,凌夜又亦醒来。可能昨天被人吵闹,今天也是这样便苏醒了吧。凌夜躺了一会儿,觉无再睡之意,便舒舒起床,梳洗一番后,清醒完全,见丹阳烟云,长风而起,今天或许是难得的好天气,心中甚是欣然,又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刻苦孩童,不知今晨会不会去,有些好奇,便游步前往那处河湾。
一路辗转,清霜幽腾,虫鸟稀疏微鸣,凌夜倒也疏旷不少。小半个时辰后,凌夜已来到河湾溁洄处,草露霜枝,朝晖曦煕,孩童稚嫩的声音亦是虎虎传来。
“啊吼!~轻功水上飘~轻功水上飘~吼~”
“再来~轻功水上飘~啊吼~轻功水上飘~”
凌夜展颜喜道“天道酬勤,此子倒是比我那时用功多了!”
随后,来到河边林畔,继续观看孩童练就一身的轻功水上飘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