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互相包涵
里瓦的研究室在魔研尖塔,占据了整整四层的位置,可见其在魔研所地位颇高。
曼登会长带着夏离娄三人直接到了里瓦所在的楼层,最近里瓦的研究获得了重大突破,日程是满满当当的都在这里烧脑。
看得出来这一层是纯理论的研究,寥寥数个房门都是打开,内里或大或小的空间,有的空无一人,有的却已有三三两两的讨论者或思索者。
里瓦所在的房间仅他自己,正背对着门口,看着一块立起来的面板沉思。
来访者走进房间发出声响,里瓦转头看了一眼,停止了思考回身行礼道“曼登会长,卢尔阁下,早安!”
“早安!”“里瓦法师,你好!”两人分别打招呼。
稍后的提夫和斯嘉丽只是与里瓦对视一眼,点头示意之后就站到一边打酱油。
“卢尔阁下这个时候过来,是准备巡视一下授课环境,要开堂讲学了吗?”里瓦请来客坐下,开口问道。
夏离娄摇摇头,“不,没那么快!我是专程来拜访你的。”
“拜访我?…”里瓦愣了一瞬,继而笑道“卢尔阁下抬举了,既然如此,那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研究室…”
“不不,等一下。”夏离娄连忙阻止起身的里瓦,对方显然以为自己对他的研究感兴趣呢,“里瓦法师,我是有求于你,不如我们先谈谈如何?”
里瓦脸上的皱褶一垮,干笑着坐下,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夏离娄斟酌了一下,尽量语气委婉的问“里瓦法师,请问你是否认识擅长植木法术的朋友?”
里瓦闻言瞄了一旁悠然自得的曼登一眼,点头道“认识!…卢尔阁下,是不是有谁中了什么奇毒,需要帮忙驱毒?”
“应该是的…这目的这么明显吗?”夏离娄没想到里瓦并没有想象中的扭捏甚至讳莫如深。
“很显然,对人族来说,植木系法术最大的价值就在于驱毒术。”里瓦坦然而言,“人族的炼金术士和药剂师多年的研究,总是笼罩在这个神秘法术的阴影之下。”
听这话的意思,驱毒术是近乎万能解毒的意思?药剂师们费尽心思的给斯特兰伯爵会诊提出解毒方案,而驱毒术无视毒素病理直接清除,这很让夏离娄感到迷茫。前者是符合夏离娄一贯的认知逻辑的,但后者属于神秘范畴之内的未知,这在夏离娄看来,这种不自洽的世界观是混乱而令人惶恐的!
“里瓦法师,能否代为联系那位植木系法师?”夏离娄抛开杂念,顺着里瓦的口风询问,“事实上我也是帮忙牵线,因此我也只是听闻患者中毒,目前正在药剂师联盟诊治。若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酬劳,请不必顾虑我,尽管提出来…患者是斯特兰伯爵。”
“原来是斯特兰伯爵,如果是药剂师联盟,他们的判断大致应该没错了。”里瓦点点头,然后又不无遗憾,“卢尔阁下,你这‘不必顾虑’可真是不令人愉快,若是你要做些人情,我倒是很乐意提出些交换条件的…”
夏离娄陪着干笑了几声,小心翼翼的客套道“里瓦法师,作为同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先说说,看看是否在我力所能及之下?”
里瓦笑眯眯的,老脸带着期待,“卢尔阁下,当然是你擅长而游刃有余的事情…我很渴望你能给我和我的研究团队专门办一次讲学!”
这可真是令人烦恼,若是提出一些财资方面的需求,夏离娄大可以转达给狄扎尔,让他去想办法,但讲学这个事情,可就只能夏离娄自己上阵了。
蒂萨肯德魔法师工会这里,对于开堂授课一事似乎需求挺迫切,这让夏离娄颇为奇怪。按理说普里法策三期课堂,这里也有不少派去的学员,让他们承担学识传播的担子效率更高,他们却如此执着于夏离娄。
“里瓦,卢尔阁下已经有意向近期内开班上课,给你们专门讲学之事暂且不要提了!”曼登会长在一侧制止,让一个魔导师专程给一个魔研课室上课,这太奢侈了,而且是这种时候就有点不知好歹——怎么说也得混熟了再提吧。
“受教!”里瓦倒是见好就收,转头向夏离娄确认“卢尔阁下,你约个时间,去给斯特兰伯爵看看吧。”
这应当算是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植木系施法者了,不过夏离娄仍旧追问道“里瓦法师,擅长植木法术的朋友就是你本人吧?”
“显而易见。”里瓦亲口承认。
包括夏离娄在内,还有提夫和斯嘉丽,都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里瓦。
“不用看了,我是人族没错!”里瓦似乎知道眼前三人为何如此表现。
夏离娄笑了笑,没有说话。提夫和斯嘉丽也是移开了目光,不过两人眉来眼去了几下,斯嘉丽犹豫着,鼓起勇气问道“里瓦法师阁下,那您如何能施展植木系法术的?”
里瓦稍一楞,眼光带着询问看向夏离娄。
“这是我的学生,也是普里法策戈萨斯家族血脉的正统传人,斯嘉丽戈萨斯。”夏离娄刚才背对着两人,没看到提夫和斯嘉丽的小动作,此时就有些诧异,“冒犯你了,还请包涵。”
“戈萨斯,我记得,血脉世袭的家族…”里瓦转而打量斯嘉丽。
斯嘉丽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才被提夫怂恿做出头鸟,现在就有点埋怨这个无良大叔。
“咦!”里瓦也是发现了斯嘉丽身上的特异,“小贵女,这是召唤契约?”
“呃,是的…”斯嘉丽忽然被询问,一时没好的措辞,只能支吾承认。然后偷眼看夏离娄和提夫,心里担忧自己的反应是否不妥。
这小动作被里瓦尽收眼底,追问紧接而来“这是卢尔阁下为你引导的法阵?”
“这个…”斯嘉丽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了。
夏离娄咳嗽一声,自己接话道“是我给斯嘉丽进行的召唤和契约引导,见笑了。”
里瓦摇摇头,也看出了这三人不愿深谈此事,于是自找台阶道“好了,现在我们之间扯平了,所以我们就互相包涵了…”
倒是曼登也是惊异的看了夏离娄一阵,他原以为夏离娄只是出资帮忙寻找召唤系施法者,也是因为知道召唤系法术的引导有可能出现的失败,所以才觉得夏离娄看重这两人,没想到是他亲自上阵施法。
里瓦则话没说完,大略解释道“至于植木法术,事实上我是通过某些特殊的经历,从一个精灵部族手中得来的…”
没想到对方愿意讲讲其中的门道,未知详情的三人竖起耳朵安静听起来。
“…先问一问,你们觉得我现在多大年龄了?”里瓦挺不干脆,先卖起了关子。
三人齐齐摇头。
“事实上我才60岁不到!”里瓦叹口气,然后转头看向曼登,“而曼登会长,现在已经80岁以上了吧?…”
曼登看起来50岁的样子,这得益于他魔导师品阶的修为,但里瓦的年纪就有点出人意料了。
“…通常来讲,我这一流派,与别的施法流派最大的区别在于,更注重于对实质物质的牵引,而不是魔法元素的操控,当然我们也不是做不到操控魔法元素!总之这一特质,其实是符合精灵族贴近自然的理念的…”
这些东西夏离娄当初听莱克皮格讲过,只是不知和里瓦外貌的衰老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