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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回归原始

      邱枫烈这边也遇到了麻烦,他虽然顺利降落到了坐标点,而且按照奈琪露蒂的数据,这里正是毕利安发送投影信号的正上方。环顾四周,四面近处是密林,远处是山脉,这里是这个环形山谷的正中心。
    踢了踢脚,有点粘劲的正常黄土地,比直接熔融的温泥巴完全不同,那完全是不明的融化胶,而且连点气味都没有,能被鼻子捕获产生嗅觉的大分子,八成也全被高能分解掉了,然后降温剂一铺盖,之后蒸腾起来的也被压了下去。那像这里,充斥着丛林的湿热气味,各种虫兽叫声环绕,热闹非凡……
    应该说是似乎有点太过热闹了,把人都搞得有点心慌慌,这片丛林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自己不是把轨道飞机降落在山头上了吗?
    邱枫烈挥手赶走眼前循着热气过来的小飞虫,开始思考要怎么挖穿脚底大地,抵达信号的源头……拿轨道飞机垂直往下撞如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脚底一震,接着就是如同地震一般的动静,整个丛林沸腾起来,兽奔鸟飞,邱枫烈也跟着一起鸡飞狗跳……然而地面震得他只能趴在地上,长这么大来,还是第一次经历地震,填补了一项人生的空白……
    趴在地上被地震坑埋了怎么办?
    于是邱枫烈跳跃奔行起来,保持在空中就不会受地面震动影响了,落地的时候,也找大树、大怪甚至飞龙借力,最高一次从一棵二十米高,正在倾倒着的大树上再往上跳,环顾一圈,震惊地发现,地震范围波及整个环形山脉。这片20、30个足球场大的山谷,正在地裂。
    幸好对地震还有个概念,邱枫烈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能逃出地震的范围,现在总之先回到轨道飞机那里去吧,上了天应该就安全了。
    正这么想着,地面的震动突然停止了,邱枫烈惊奇地停下,身边的兽们也都十分惊奇,东张西望,整片丛林一时安静了下来……然后瞬间消失了……
    从高空视角往下看事情是这样的——首先环形山脉崩裂,露出底下的金属结构,是一个巨型环形嵌套金属结构建筑物,山脉的变形的同时,山谷里面,或者准确来说,山谷地下也在发生着变形,为之后的展开做准备——山谷如同自动天窗一样,分层折叠往边缘环收索,整个过程不过不过一分钟,卷百叶窗一样,翻卷而走,于是丛林失去了地面,直接掉下去或者一起被卷走。
    最后一个三十六边形开始从山谷里升起,比山脉还要高的人工建筑物,展现在了太阳底下,变化完成,庞大的信号瞬间发射出去,向外太空进行量子纠缠效应广播……
    回过头来说邱枫烈的现场感觉——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热锅上的蚂蚁,被来回翻炒……支撑土层的板块结构开始翻卷时,他跟着他临时交上的迅猛龙伙伴一起往下坠落。
    再说了一声抱歉之后,借着一踢迅猛龙的反作用力,往上升去,然后就开始沿着斜边飞速奔跑,板块上的泥土往下坠落,起码不是光滑的金属表面,还有能让邱枫烈借力的地方,歪倒的树木、岩石、藤蔓什么的,总之有一种逆向跑手扶电梯的感觉。
    最后终于跑到了顶,放眼一看,自己仿佛是站在太阳能板上的蚂蚁,而这些巨大的板子开始往四周山脉收索了……诶?山脉呢?怎么变成一圈交错的金属建筑环了?
    还没看个明白,脚底的翻板就开始翻卷起来,邱枫烈本能地起跳,然而没有力场平板空中借力,他只能向下坠落,而下面的翻班则刷得收走了,翻远去了……
    反正也有摔死的经历,也不是疼得忍不了,就怕摔进这黑漆漆的洞里,重伤不死,那才是折磨……等等不是黑漆漆的,大大的太阳,早就把下面的事物照出来了——
    多边几何的外形,是帝国的新锐装备没错。这就是一个巨大的信号发射器、天线或者探测器什么的,总之是战舰级别的,之前用投影回到蜜莉忒斯号上时,奈琪姐妹献宝一样,向自己展示她们工作成果时,有给自己看过差不多外观的东西……
    当时只是一个全息的蓝图模型,还没什么感觉,却没想到实际是这么巨大的玩意儿,而这种探测、扫描设备,在蜜莉忒斯号上不止一个……只不过放到蜜莉忒斯号上6500公里的体量上,还真不算什么了。
    现在邱枫烈算是对战舰装备的体积有了一个大致概念了。也因此星舰舰船的装配船坞只能在太空,而且是空宇之中。不然在引力环境下,要完成装配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邱枫烈往下掉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往上升了,主要是这个信号发射建筑升起来的速度十分快……
    奈琪姐妹只黑入了迪阿蒙星球的服务器,毕利安这边的私人玩意,邱枫烈并没有任何使用、操作权限。沿着上升中的建筑斜面一阵奔跑,完全看不见出入口什么的——现代设备就是这样的,根本没有人员通道,内部结构紧凑,人的效率太低。维护什么的都是设备、装置自身自律完成,波波球都用不着。
    就如同蜜莉忒斯号,除了几个生态区、仓库、几条有限的快捷通道,整个战舰可以说是实心的……人员越来越少,自律化越来越高,这就是科技史发展的趋势。
    换句话说,如果找到一个可以待人的地方,那么那里绝对就是毕利安现在的所在了……被地震、板块移动给掀远了开去的邱枫烈,开始重新往奈琪露蒂的信号源坐标奔去——那里现在不再是地底,而是这个发信建筑装置的东南方向,远远就能看到的,是巨型装置一条边的棱角的位置。
    夕阳下沿着一望无际的钢铁斜面狂奔,莫名又升起了“追风”的感觉……
    正前方的斜坡,跟其周围的金属斜面没有任何区别,紫黑紫黑的,不用扫描分析也知道绝对是五级以上的金属材料。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开口甚至缝隙,整个建筑浑然一体,如同一个完整的镜面。
    然而全息地图的自动计算表明,按照这个几乎突入了云端的建筑升高程度来算,原本的标记的地底坐标点,现在就在正前方了,跟周围原本山脉差不多高度的位置。
    虽然明知道没有用,但现在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摩托车差不多速度粘着斜面狂奔的邱枫烈,脚下一踏,高高跃起,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炮弹一般砸向挡在坐标点前面的墙面,然后墙壁就猛然打开又关上……邱枫烈就被吞了进去……
    毕利安“放进来了吗?”
    维罗妮卡“按照上将的要求,放进来了。”
    毕利安一挥手把面前的全息视屏全部关闭,从大背椅上站起了起来“快,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咳哼,不用了上将,人已经被押送过来了。”
    说话间,两人身后4x6米的嵌套门伸缩打了开来,只见邱枫烈被四个蜘蛛型自律兵器的激光炮围着,后面被两架动力机甲拿着小鸟啄顶着后脑,押了进来。
    脑后的枪口足有脑袋那么大,邱枫烈还是第一次肉身这么近距离,被这种十级光束步枪比着,橙子少女号上时,自己是操作着动力装甲使用的,当时完全没有感觉……现在倒是开始思考,这么大一根炮管,怎么起了一个“小鸟啄”的名字呢?
    毕利安“啊哈!我们又见面了!”
    邱枫烈大量着环境“是啊是啊,又见面了,没想到会这么快吧。”
    毕利安“是啊,真快……之前那边是中午差不多吧,这边却快晚上了,赶了这么远的路可真是辛苦你了啊。”
    “不辛苦、不辛苦,让我有个地方坐坐就好……”
    墙壁自动打开的时候,邱枫烈就感觉情况不妙,虽然漂亮地前空翻着落,但马上就被一堆自律兵器用武器给锁定,看起来是掉进了一个战备库里。然而邱枫烈并没有一丝惊慌,他早在被导弹追着绕星球飞的时候,就做好了死亡重生时间回溯的心理准备了。
    然而这群自律兵器并没有就地处决自己,而是押着自己往战备库后面一扇巨大的嵌套门走去。邱枫烈心里就知道,毕利安是想跟自己直接见上一面了。
    跟外面那间战备库不同,一排排挂满自律兵器的“x”形金属架,跟橙子少女号上的自律兵器仓库差不多。而室内,则是一个华丽得无法形容的空间,连墙壁都包裹着大红色天鹅绒软垫的,地面上铺着的是厚厚地毯,邱枫烈踩在上面感觉能弹起来。回头看了看动力机甲脚底,它们每一步都把地毯深深踩个坑出来,如同在积雪地上行走留下的脚印一样。
    毕利安朝着身边的少女大声道“维罗妮卡!都说过多少遍了,别控制动力机甲进来啊!”
    然后邱枫烈身后的两个三米高金属巨人就转身出去了,大门开着,他们就那样守在了门口。
    “好了,你就坐在那边王座上吧。位置比较高,我们比较容易监视你。”
    邱枫烈走上门边三层台阶上的古典欧式天鹅绒王座坐下,然后在十多米外毕利安他们开口之前,打量起“维罗妮卡”来,她的外貌是一个身材丰腴的少女,看上年轻得就如同一个高中生,然而根据奈琪姐妹的提示,邱枫烈心中明白,对方是经历过上次大战的人物了,也就是说少说有五百岁,地球时间一千岁了……能青春永驻就是好啊。
    “我的资料是保密事项……应该说联盟战争中的战败者资料都是保密的。”维罗妮卡淡淡道,看来是注意到邱枫烈的目光了。
    “好吧,你们请我过来是要做什么呢?要发表胜利宣言的话就快点开始吧。”邱枫烈拍拍王座扶手。阶梯下的自律兵器还真像侍卫来着。
    “是呢,胜利的时候如果没有观众的话,那真是太寂寞了啊!”毕利安伸开双手,全息投影出现,显示的居然是一支外太空舰队,“你将成为历史的见证,不,你是作为我大哥、皇帝陛下的代表,在这里成为见证!”
    “录像?你们准备掀起战争的舰队?”
    维罗妮卡“实况,即时通讯,你脚下的这个设备可以做到。”
    邱枫烈点点头。
    毕利安不满地扫了一眼自己说起来,把他丢到一边了的两人,加大音量,抢回主导地位“听好了!我们可不是要发动战争,要发动战争也是后人的事情,之前我就表明过了!我只是要激活大家的灵魂,一种类模因,让人成为人,之后人们会怎么走下去我不会去管的!”
    “你不是要当新皇帝吗?”
    “所以你就乖乖当个见证人,安安静静的听着就好……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害怕的啊?你就一点不担心,我突然下令处决你吗?你不是早知道我不遵守现在社会道德来着。”
    我能复活当然没什么好怕的“你严重违反人类安全协议,即使你成为了皇帝,这也会成为你的污点,到时候说不定整个银河系都会反对你,你要怎么办?你是要改变人们大脑某一部分的模块吧?难道你能把所有人变成傀儡?”
    “……算了,允许你提问……果然对话是建立在问答基础上,不然我自说自话也挺无聊。”毕利安坐在了维罗妮卡十分吃力搬过来的大靠背椅上,跟邱枫烈隔着十多米距离,一堆乱七八糟装饰家什开始了对话,“很清楚改变大脑模块的事情嘛,只不过说起来,如果不清楚这一点的话,他们也不会派你过来的吧。
    但他们还是小看我了啊!居然只派了你一个人过来!唔,似乎还有另外几个,但不这不重要,他们应该直接派舰队过来镇压我的!之前那一手操控皇家舰队,果然让皇帝陛下有所顾忌了啊!
    ……哎呀,我知道那次暗示结果差点害死蜜莉多菈啦!不用提醒我!咳哼,说到哪里了。嗯,看见这支舰队没?没错,他们就在奥霍兰星域之外,这次是第三舰队,但有十艘帝国级战舰已经够了!
    哼哼,大哥他们以为我的计划发动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影响到普通人是吧。却没有想到现代人失去信息系统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看看这颗迪阿蒙星球吧,所有人都瞬间陷入混乱、崩溃,释放出原始自我了呢。”
    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一对释放了原始自我的男女呢,等等这么说来“……难道说你要毁灭整个银河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