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五步拳
“二弟,乱说什么?”罗裕嘉训斥道,当着表妹的面说流氓话太丢人。
罗裕浩也知道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沉着脸的母亲不敢在说话了。
唐小点解围对罗裕秋说:“你最小,就叫小表哥,多亲切?”
欧阳淑娟松了口气,对唐小点的印象更好了,她悄悄朝大儿子招手,等大儿子走近后低声说:“慢车快来了,我去卖车,你们兄弟三人陪着表妹表弟说说话。”
“这么热的天,妈,你在家,我带着表妹他们去看一看。”罗裕嘉不同意母亲的安排反对道。
“这~”欧阳淑娟犹豫,小姑子家的两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火车吧?万一在铁路上乱跑?
罗裕嘉看出母亲的担忧,安慰道:“车来时我拉着他们俩,你放心。”
欧阳淑娟终于点头。
唐小点和唐小名简单地吃了饭,就被罗家兄弟拉走,兄弟几人提着两个竹篮,竹篮里都用白布盖着,唐小点好奇,却也顾不上,转眼他们来到铁路上。
沿着钢轨旁的小路往站台上走,她和弟弟都没有见过火车,想着要不要装成山里人的孩子,趴到钢轨上听一听火车的声音?却不想下一秒罗裕秋说:“表姐,夏天太热,如果是别的时候,可以趴在钢轨上听一听火车的声音,‘轰隆隆’的可震~震~”
“震撼!教了你多少遍,真笨!”罗裕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唐小点很羡慕,自己一直是老大,如果上面有两个哥哥,或许又是一番情景。
车站上白色经典的围栏,还有白底黑字的站牌,小小的站台上已经来了很多人,她有点惊讶,刚才到红杉火车站时,明明觉得安静的没有几个人,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
“哐哐~”冒着白烟的庞然大物向车站开来,唐小点愕然,这里是什么铁路?这么落后?她再是铁路文盲也知道,70年代末大部分地区都用上了电力机车,这是什么状况?
还好大舅舅不是火车司机,要不然一铁锨一铁锨的往锅炉里送煤,吃的是黑煤,吐的是白烟,那得多累呀?
“快!往后站,火车制动了,哦,这个你不懂,就是火车放屁停车了。”罗裕浩说,却忘了大家曾警告他不能说脏话。
唐小点的手自然而然拽紧弟弟,看着庞然大物缓缓停下,看着有一两个旅客下车,看着表哥们分散站在车窗外,给旅客话。
“姐姐,你看表哥们在卖东西。”唐小名指着表哥们惊奇地说。
唐小点被吸引,从来还不知道铁路人还有这样赚钱的路子,太有趣,他们713机械厂是制造飞机零件的,能不能跟着飞机卖东西呢?啊?想多了,想远了。
唐小点快步走到罗裕浩跟前,怯怯地说:“表哥让我试试?”
罗裕浩这次却不好说话,边卖东西边说:“不行,你不熟悉,太慢,只有两分钟。”
这趟火车真的只停了两分钟开走了,车一开走,唐小点才发现之前有无数个上车的旅客,却没有几个上车,都跟表哥们一样提着篮子叫卖的,她还发现股道上到处都是叫卖的人。
这叫什么?倾巢而出?
“这是铁路子弟的地盘,你们几个农民滚一边儿去!”一个公鸭嗓子叫嚣着。
唐小点看见眼前站着五,六个大男孩,其中一个胖的大约有150斤,身上的背心遮不住肥肥的肚子。
“大哥,又是他们。”罗裕秋愤愤地说。
唐小点朝罗裕秋招手问:“他们是谁?”
罗裕秋生着气,用手指着说:“”那两个是站长家的儿子,那个胖子是他的跟班,剩下的两个是大哥的同学,嫌大哥学习好,嫌我们是农民。”
罗裕秋说的声音越来越低,唐小点了然,农民在七八十年代都是最低层的人,因为穷,被别人瞧不起,这个唐小点也不能改变。
脑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却发现这个时候不适合谈这件事,还是等大舅舅回来再说吧。
“大哥,他们想抢我们的东西,啊!”罗裕浩话没说完,大胖子已经上手去抓罗裕嘉的竹篮。
他轻轻一推,罗裕嘉重心不稳后退了两步,大胖子鄙视地上前捏住他的胳膊,开始罗裕嘉倔强地紧紧抓住竹篮不放手,慢慢地头上的汗水流了下来。疼得紧咬嘴唇。
唐小点将唐小名的手交给罗裕秋说:“拉住表弟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拉紧。”
罗裕秋没听明白,他正担心着大哥呢,手却紧紧的抓住了唐小名。
唐小点看了一眼罗裕嘉和大胖子的位置,瞄准方向,猛得跑了两步,双手向落后罗裕嘉二步的罗裕浩肩膀上一抓,身子利用惯性立刻腾空起来,双腿借力向大胖子的肚子踢去。
“啪”!大胖子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下,然后捂住肚子哇哇直叫。
对面的几个男孩儿立刻对着刚站稳的唐小点冲过来,唐小点做了一个止步动作,几个男孩一愣,其中一个用手挡住另外几个说:“别急,看她要干什么?”
唐小点并步抱拳,这个动作让周围的男孩子屏住呼吸,罗裕嘉被解救后刚松了一口气,又被表妹的动作提了一口气。
后面的罗裕浩摸着有点儿疼的肩膀,兴奋地闪着大眼睛,刚才他完完全全看到表妹的动作,太帅了,如果他会这个动作,比如教室门外有人欺负女生,他就抓住大门飞起,像表妹刚才的那一脚,将坏同学踢飞,那全班同学都会佩服他。
罗裕秋光顾看大哥,没有注意唐小点的动作,只是一眨眼大胖子就倒了。
而唐小名却担心姐姐刚才飞起来又落地,会不会很疼?现在姐姐又要干什么?
唐小点做好预备姿势,对付几个小男孩儿,一套简单的五步拳就能把他们吓跑,只见她弓步冲拳,弹腿冲拳,马步架打……
五步拳七个动作,唐小点打得虎虎生威,吓跑了五个男孩,也吓傻了另外四个男孩。
四个男孩回到家都还没有回过神,欧阳淑娟吓坏了,上下摸了摸几个孩子,见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