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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来吧,炸毛的小家伙。”
    “……”
    “轰——”
    十二根石柱撑起的吊顶坍塌,火舌卷着热浪成了威力最猛的助推燃料,小船箭矢般疾射出去。
    徐迟握住了周岐的手。
    那一刻,周岐瞳孔紧缩,心脏疯了般狂跳。
    作者有话要说:
    周岐面无表情:你看我像小家伙的样子?
    第10章 重剑悬鹰
    “以梦为马,越骑越傻;诗和远方,越远越脏;没有梦想,过得特爽;天圆地方,没钱不慌……”
    姜聿信口胡叻了近半个小时,倒空肚内为数不多的墨水,绞尽脑汁耗干口水,成功将身边的神父忽悠得五迷三道,祭台下某些不着调的女士譬如任大医生,竟晕晕乎乎地打起了瞌睡。
    公爵的耐性呈指数下跌,终于忍无可忍,他微抬手指,朝神父遥遥示意。
    神父肥硕的身躯猛然一颤,大梦初醒,直接从大妈手里粗鲁地抢过刀叉,强硬地塞给姜聿,堵住他的嘴:“诗很美,请这位才华横溢的信徒抓紧时间食圣体,饮圣血。”
    炮火一下子转移,大妈投来感激的眼神。
    从小到大没充过英雄的姜聿:“……”
    周兄你为何来得这样迟?难道跟徐迟一起行动就注定要迟到吗?姜聿在内心无声哭嚎,我才20岁,我还有大好年华!我韬光养晦不能直接晦死啊!
    这时,四下里响起一道清脆洪亮的声音。
    “小乞丐别怕,姐姐来!”
    说话的是从瞌睡中惊醒的任思缈,她边揉着酸疼的脖颈,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刮到跟前。
    “任姐……”小姜同志感动的一批。
    明艳动人的任思缈朝姜聿抛了个媚眼,随后举起那杯暗红色液体,毫无心理障碍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姜聿不太能接受,捏着鼻子后退,“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就喝?”
    “无妨。”任思缈蹙起秀眉,口腔内的血腥气直冲天灵盖,她摆摆手,“就当注射用输血袋不小心口服了呗。”
    学医的女人真可怕啊……
    姜聿捧住自个儿那抖个不停的小心脏,露出钦佩的小表情。
    “至于这堆肉,碳基化合物罢了,跟猪牛羊又有什么区别?”冷艳女医生嗤之以鼻。
    姜聿试探:“同类相食,你不觉得有违伦理?”
    任思缈回以肯定的眼神,清清嗓子:“远古时候闹饥荒,人人易子而食,跟活下去相比,伦理算什么?”
    姜聿明白了:“非也,易子而食者有之,饿死不受嗟来之食者亦有之,怎可以偏概全?”
    “现实面前,你还在这空谈理想主义,简直害人不利己!”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颇有不争出个上下不罢休的气势。
    刚开始,公爵还抱着瞧新鲜的心情看好戏,渐渐的,他觉出不对味来,霍然起身:“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拖延时间吗?”
    争辩戛然而止,任姜两人又互相狂甩起眼神。
    公爵眯起本就细窄的眼睛,粗轧的嗓音透出危险:“你们在等谁?”
    姜聿怂兮兮地缩起肩膀,踮着脚尖往任思缈身后躲,任思缈则强撑着煞白的小脸挺了挺傲人双峰:“等你祖宗!”
    “啊!”
    “任姐!”
    电光火石之间,任思缈突然抓住餐刀,魔怔般朝自己的脖子捅去。
    姜聿这辈子反应没这么快过,攥住她的手腕强行制止。
    两人拉锯。
    “你疯了吗……靠,放手啊,你吃菠菜长大的吗这么大力气?”姜聿双手齐上,整个人抱住任思缈的手臂往外扯,“到底是怎么了……”
    任思缈的表情狰狞且惶恐:“不是我,我没法控制自己。小乞丐你再使点儿劲,我感觉刀口划破皮肤了,再深一点我就死了!”
    公爵咯咯咯阴险地笑起来,锯齿上下抖动。
    两人在祭台上僵持不下,其他人不明就里,怎么吵着吵着,大姑娘就要拿刀抹脖子,小伙子还死拦着不让?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
    就在大家伙儿犹豫着要不要出手调解纷争的间隙,紧闭的教堂大门被砰地一脚踹开,朦胧的迷雾裹挟着肃杀之气争先恐后地涌进来。迷雾散去,视野里现出两道长长的人影,并肩而立。
    姜聿双手双脚缠住任思缈,两人滚作一团,姜聿正玩儿命夺刀,看到来人立马嗷一嗓子咆哮道:“两位哥,你们可算来了!快,我顶不住了!这女的劲儿齁大!”
    “辛苦了小老弟。”周岐并起二指抵在眉脚,轻轻扬了扬,顺带吹了个曲里拐弯的口哨,“俩小时不见,你跟我们的美女医生都进行到这一步了?”
    任思缈抹脖子的动作更坚定了!
    “哥,求你别说话哥!”姜聿简直要跪。
    周岐抬脚进来,人们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背着一个女人,刚开始没注意到只因他的站姿过于笔直过于挺拔,脊梁丝毫不弯,仿佛背着个全无重量的稻草人。
    徐迟抱着双臂,低头走在两步开外,仍是那副不容任何人近身的霜雪之姿。
    “妈咪!”
    姜聿裙下的小女孩尖叫着冲出去。可除了天选之子姜聿,没人能看见她。
    小女孩围着周岐乱转,咿咿呀呀地不知在哭诉些什么。
    徐迟若有所感,乌黑的眼珠盯着周岐周围的虚空看了一会儿,姜聿以为他也能看见,但片刻后这人又面无表情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