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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的就是你力气不够。”
“哦......”
汪烙棘终究还是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救命甘蔗。
这俩人一个拉一个爬,咬着牙关一起使力,好比河岸上拉船的纤夫。千辛万苦,终于把人从沟里救了出来,累得焦蕉够呛。
虽然汪烙棘身上沾了些黏腻的污泥,但好在没受伤,对此,他竟有些遗憾。
他起了点碰瓷的心思:哪怕一处擦伤也行,这样就能让那男孩对我负责,最起码也得留个手机号码什么的。
“欸,”他问累得正坐在地上喘气的焦蕉,“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回答他:“焦蕉。”
“娇娇?这么女孩的名字?”
“焦恩俊的焦,香蕉的蕉。”
“……”
焦蕉笑话汪烙棘,“你怎么就掉沟里去了啊?走路不看路可还行?要是没有遇见我,你得在底下躺多久啊。”
这傻孩子,完全不知道是他把人家给扫下去的。
汪烙棘:“......”要是没有遇见你,我压根就不用在底下躺着。
本来想骂人的,但他看着男孩那张秀气的脸,满肚子的怒火也消得七七八八了。
算了,就不欺负弱小了吧。
汪烙棘烦躁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真丝手帕,满脸嫌弃地将身上的污泥擦去。
这泥又湿又脏,令有轻微洁癖的他感觉要抓狂。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优雅,老子要保持优雅。
焦蕉悄悄地打量着面前的陌生男子——
这人一身熨帖的黑衬衫黑西裤,领口处解开了两颗扣子,衣袖微微地上卷到手肘处。
虽然他身上沾满了腥臭的田泥,但不碍于一张俊脸耀耀生辉,好看得像是天神下凡来历劫了。
那张脸真的好好看。
焦蕉有点看愣了。
注意到汪烙棘后背有大片淤泥,焦蕉怕他自己擦不到,便主动上前一步,好心地问道:“要我帮你吗?你背后有……”
“不用,”汪烙棘不太喜欢陌生人随意碰他,即使这个陌生人的长相很合他心意。
好意被毫不留情地拒绝后,焦蕉难堪地鼓了鼓腮帮子:“......哦,那你自己来吧。”
男孩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至于为什么没立即离开,他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想多观察一下这个过分好看的人吧。
忽然,他注意到汪烙棘的大腿根处有条黑色的毛毛虫,正紧紧地吸附在裤子上。这虫子位置比较尴尬,连汪烙棘自己也没发现。
“诶你这儿……”热心的焦蕉没有过多想法,将手伸向对方的裤裆处。
“喂你干嘛?!”
毫无预兆地被摸了大腿根,汪烙棘条件反射,一把将对方的手拍开,慌张地吼道:“卧槽你摸哪儿呢?!”
他似受了轻薄的良家妇女那般,吓得连退半米远,耳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干什么啊你!”汪烙棘眼眸剧烈震动。
说实话,汪影帝并不是纯情少男。他在圈内出了名的爱玩,男女不忌桃花开满地,不至于对这点触碰就一惊一乍。
但他对接近自己的人一向很挑,并非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他。其中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主动贴上来的。
所以,他对焦蕉这忽如其来的主动触碰非常反感,甚至觉得嫌恶。
“你那儿有东西,”焦蕉被吼得有些黯然,语气里尽是委屈。
“什么东西?”
“虫子,”他不明白汪烙棘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我只是想帮你把虫子弄掉......”
汪烙棘确实大反应,脑子里盛满黄色废料: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猴急?直接上手?这是野外呢,孤男寡男的是想直接扑上来?
“虫子?”他低头往自己裤子上检查了一下,只有污泥,哪里有什么虫子。
“被你刚才拍走了呀......我没有撒谎。”焦蕉的眼神既无辜又清澈,被对方一掌拍红的手默默地垂下了。
汪烙棘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内心再次印证“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正确性。哪怕对方长得单纯无害,也有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袭你档。
焦蕉有冤无处诉,被这天大的误会搞得进退两难。他试着绕开话题,“你不是本地人吧?来旅游的?”
汪烙棘默默翻白眼:谁没事会来这种穷乡僻野旅游,是要体验炸牛粪还是捅蚁穴?老子度假都去巴厘岛好吧。
“我来卖广告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烦躁。自打进了这个破地方,就没一件好事发生。
“啊?”焦蕉没懂他的意思。
“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个卖水果的市场?”
“是啊,那是我家的。”
汪烙棘呆滞了。
意识到什么的焦蕉顿时张大嘴巴,惊讶道:“你、你不会是、是……汪老鸡先生吧?!”
老。鸡。
汪烙棘:“………”
老子现在就想调头走人。
焦蕉的双眼登地亮起,凑上前去,惊喜道:“您就是那位姓汪的明星吧?来给我们市场做代言人的是吗?”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男人自带光环,“难怪您长这么帅,一看就知道是块当明星的料子!”
“我不叫老鸡......”汪烙棘强忍着把对方踹开的冲动,磨了磨后槽牙:“我叫汪、烙、棘。烙印的烙,荆棘的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