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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轮说笑后,汪烙棘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他回想起自己刚才大吼大叫的样子,觉得真是蠢爆了。
明明可以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非要这样像个疯子一样乱喊乱叫,还是在焦蕉面前,简直巨他妈丢脸。
焦蕉揉着发疼的额头,又说道:“我们这里吧,穷是穷了点儿,又村又土,没你们城里那么多好东西,但是我们的人很真,很随和,笑就是笑,哭就是哭。”
很奇怪,因为他这简简单单的形容,汪烙棘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
是那天在祠堂里,他和村民们一起吃着大锅饭,有说有笑有烟火气,每个人都快乐得很真实。
所以其实不难猜测,从这片土壤生长起来的焦蕉和他的家人,也是简单而淳朴,真实而快乐。
男孩耸耸肩膀,“我也不是没去过你们城里,我读书的时候就去过,不过那地方不大适合我,太挤太繁忙。大家看上去都没有时间好好聊天,生活挤得满满当当的。浸在城里久了,人就会浮躁,还容易心累,不太适合享受生活。”
“是这样,”汪烙棘点点头,一双俊眉吊了吊,对男孩的话表示认同。
在从前的生活里,他确实很浮躁,体内像潜藏了一只随时发狂的野兽,消极的情绪总比积极的要多。
钱是赚很多,但总是不自在。当然了,没人会嫌弃钱多,但当你物质上富足了,就会开始追求精神上的富足。
可这位汪有钱人似乎怎么都找不到快乐。
反而来了这个随处牛粪的破烂地方,他总是能得到许多意外的快乐,笑得也多了。
有时是返璞归真的笑,有时是安贫乐道的笑,有时是没有原因的笑。总是笑,总是在出乎意料的时候笑,笑得五脏六腑都溢满了快乐。
“我们回去吧,”汪烙棘忽然站起身来,捶捶一双中年膝盖。
即使对方只是说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焦蕉却在里面听见了释怀的意味,男孩高兴地说:“好!”
路边蹲久了,腿就麻了,于是这两个腿部像打了麻醉药的男子,相互搭着肩,一起一瘸一瘸地走回家。
身残志坚。
*
回到家之后,焦蕉亲自下厨煎了两个荷包蛋,还特地放了好些切碎的香菜,蛋液和香菜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勾得汪烙棘口水疯狂分泌。
但男人撑起稳重的一面,并极力捂着肚子,不让它发出过于响亮的叫声。
焦蕉把做好的夜宵放在汪烙棘的面前,“诺,尝尝。”
荷包蛋半熟半生,看上去很有口感的样子,汪烙棘板着副脸,用筷子戳了戳。
还挺有弹性的。
他居高临下地睥着那两个蛋,明明口水已经缺了堤,面上仍是不动如山,吝啬地给出简短的评价,“这卖相,看上去还可以。”
这逼装得,美食评论家也不过如此了。
这卖相不错的荷包蛋色香俱全,没想到尝上去更是不赖,蛋白又嫩又滑,蛋黄一戳就得流心,配上香菜独特的香气,倒是刚好符合了男人刁钻的口味。
汪烙棘优雅地将它夹起,然后一口咬掉半个。
焦蕉懒懒地枕在饭桌上,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似乎自己也满足不少。
“没吃晚饭,饿了吧?”男孩呲着牙笑得乐呵呵。
汪烙棘吃了两口没停筷子,等到把嘴里的东西都嚼完后,才慢条斯理地说:“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以后每天都做这道菜。”
焦蕉将这话当作是对他厨艺的夸奖,开心道:“这么喜欢吃啊?”
男人握筷子的手顿了顿,不屑地“切”了一声,“我是看这道菜做法简单,省事儿,方便你们准备晚餐。”
果然,本性难移,他这口是心非的毛病根深蒂固,在短时间内还是改不了。
在美食的抚慰下,汪烙棘从刚才那只发飙的豹子变成了一只傲娇的大猫,一顿香菜做成的美食就能给暴躁的他顺毛。
焦蕉笑着逗猫,“不放香菜的蒸鱼更省事儿。”
汪烙棘怒瞪他一眼,却并非真的动了怒气,他嘴上假装不经意地问着,“你不吃?”
他想起刚才晚饭时候,自己耍脾气半途离席,焦蕉也跟着跑出来找他了,所以晚饭也只是吃到一半而已。
这家伙……现在应该也挺饿的吧?
没想到,焦蕉当场给他粗犷地打了个嗝,还揉揉略涨气的小肚子,“不吃,我还饱着呢。”
虽说晚饭时他的进食时长很短,但进食量够大,那点时间足够他填饱肚子。
搞完一顿全鱼宴,男孩肚子里装的全是各种浅水鱼类的尸体,连打嗝都是一股鱼腥味儿。
“嗝——”钢铁直男焦蕉实力演绎何为直到没朋友,他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还笑出一口大白牙,“嘻嘻,不好意思啊。”
“Oh my god!恶不恶心?!”汪烙棘被熏得拧起了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这是我的独门绝技,随时打嗝!来,我来给您秀一波,”说着,焦蕉蓄起气来打了个更大的:“嗝——!!”
响彻云霄。
汪烙棘:“………”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当晚,汪烙棘像做贼一样敲响了小叶的房门,掩着一个正在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务,“你上来我房间一下,有件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