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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难过,被甩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汪烙棘摸摸他的头,“你会找到更好的。”
焦蕉又奇怪道:“欸,您怎么知道......我是被甩的那个?”
汪烙棘:“.…..”操。
一个谎,往往需要无数个谎去圆。
男人极力发挥出影帝级别的演技,把慌乱和无措都掩饰起来,一脸淡定地回答:“一看你就是那种恋爱零经验、被对方耍得团团转的傻白。我就不信你会主动甩别人,肯定是别人甩你!”
说完,汪影帝侧过身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嗯......也是。”焦蕉被对方看似有道理、实际乱说一通的话给说服了,傻乎乎地相信了汪烙棘的话。
是的,他被甩了,他被分手了.
这段令他心潮彭拜的爱情,令他怀有无数憧憬的关系,就因为对方一句简短的“我们分手吧”而结束。
男孩拿过汪烙棘手上的啤酒,逼着自己喝了几大口,被酒精呛得皱起了眉头,“咳咳!”
汪烙棘被他这种灌法吓了一跳,“你别喝这么猛。”
焦蕉垂着头,闷闷地说道:“汪先生,我似乎……很乐于跟你分享心事。”
汪烙棘笑了笑,对方这是要把他当成月亮姐姐倾诉少男心事吗?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对于焦蕉来说,他是特别的?
“以前只有cici和宝宝能充当我的聆听者,”焦蕉沮丧地说,“可惜一个不能回应我,另一个......已经不要我了。”
“或许,她没有想不要你,她……”这句话的音量很轻很轻,轻得只有汪烙棘自己能听见,“‘她’其实很想要你。”
“你说什么?”焦蕉没听清。
“......我说,到你了!”
汪烙棘从石头上跳下来,给对方让出一整块石头的空位,“来吧焦哥,像我刚才那样宣泄出来,有什么就喊一喊。”
焦蕉愣了愣。
“赶紧啊,”汪烙棘扯了扯他,“这里只有我和你,不怕丢脸。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嚷嚷出来。”
想了想,焦蕉下定决心,猛地站起来,“干了!”然后将手里的罐装啤酒一饮而尽。
“喂……干你个头啊,”汪烙棘的手着急地抬了抬,想要阻止他。
男孩仰着头喝酒,像一个将要赴死的壮士那般,有股壮烈的气势。
“你悠着点儿,不是说不太会喝吗?小屁孩一个,怎么喝起酒来跟灌凉白开似的?”
焦蕉没听,完了还觉得劲儿不够足,于是拿过旁边那玻璃瓶的,用牙齿一下咬开瓶盖,“咕噜咕噜”地猛灌下整瓶啤酒。
汪烙棘看见都害怕,这孩子咋如此生猛?
“你别酒精中毒了!”他举起手去想要抢过对方手里的酒瓶,但是被焦蕉一个转圈儿躲过了,男人扑了个空。
汪烙棘年纪大了,论肢体灵敏度,他还真玩不过这些年轻的。
“嗝——!!”焦蕉打了一个响彻云霄的饱嗝,把钻出洞来的老鼠都给吓回去了。
一下子灌了那么多酒,男孩彻底上头了,侠气干云地从大岩石上站起来,手中举着那个空的大酒瓶乱挥。
汪烙棘担心他会摔下来,于是紧张地伸着两条手臂,时刻准备把人兜住。
焦蕉醉了五六成,却还是有着半分清醒,“你知道……谁是‘上火你就喝喝我’吗”?
汪烙棘一个激灵。
“她就是我说的宝宝,她是我对象!是我的女朋友,可是现在……”男孩哽咽着说,“现在她要跟我分手,她不要我了!”
听着焦蕉委屈又悲伤的哭腔,汪烙棘说不出话来,他的喉咙也哽上了。
他无话可说,因为无论说什么,都只是一个加害者在自我辩解罢了.
受害者不需要加害者的安慰。
从始至终,在这段关系里,焦蕉都扮演一个卑微的角色,他伤心道:“宝宝前一阵子忽冷忽热的,要等很久才会回我消息。她啊,总是对我爱答不理。可我已经很努力去讨好她了......”
珍珠大的眼泪从男孩的脸上滑落,“我好像只舔狗哦,迁就她,宠着她,将一切心意都给了她,可她甚至都不愿意理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汪烙棘不忍,心使劲儿地疼。
“我发了好多信息给她,有一百来条吧,我都嫌我自己烦了,可那有什么办法呢?我喜欢她啊,喜欢得忍不住。”
汪烙棘咬了咬两颊,问他:“你喜欢她什么呢?你甚至都没见过她。”
焦蕉苦涩地一笑,是啊,其实他喜欢对方什么呢?
他是有好好地想过这个问题的。
答案呼之欲出,当然不是因为那34D和娇滴滴的作态,而是在他最心累的时候,有个人能给他一丝温暖的慰藉。
说话有人回,心事有人听。
每当深夜觉得孤独的时候,每当生活遇见不如意的时候,他就可以打开那个聊天框,将所有想倾诉的话都对那个人说。
对方总是无条件地当一个倾听者,容纳他所有的压力,分担他一切的不愉快,然后温柔地给予安慰。
那个人于他而言,就像......就像鲁滨逊里的“星期五”,就像《荒岛余生》里的那个排球。
或许是对方给的那份陪伴难以替代吧,所以在这段关系里,焦蕉变得很依赖很依赖,又很喜欢很喜欢。
“我!焦蕉!男性!母胎单身25年!”他停顿了好久才把话说完,将在心里憋了好久的东西吐出来:“是第一次遇见可以给我这种感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