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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棉田里生死时速,陈丽娜还是给这孩子逗笑了。
“别的男人的汽水就不要喝啦,舞也不要再跳啦,难道爸爸带你单独看电影还不够吗?”
天啦,这小子,他连父母单独看电影的事都知道。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住他的眼睛的吗?
等火灭完,好家伙,第二天天亮了。
而天亮之后又来了一场毛毛细雨,棉花田虽然有损失,但不过两三亩,在大的灾难面前,这点小损失实在不算什么。
不过,领导们面临着新的麻烦。
“那个黄花菜怎么办,聂工你说,要不要遣回原籍?”阿书记走在枯枝败叶的田间,就问聂博钊。
那是孙转男的母亲啊,儿子已经因为通俄给击毙了,昨晚孙多余还在抢火救灾的时候立了大功,这时候让聂博钊开口说遣回原籍,聂博钊肯定会开不了口嘛。
陈丽娜就说:“你要遣回原籍,她肯定还会回来的。北京她都能去,这世界上没有咱们孙工母亲去不了的地方。这样吧,魔鬼城后面不是有个阿里木林场,那地方管理严格,而她还未年满六十,按法律必须劳改的,送到那儿去劳改吧。”
“阿呸,死老太太。”
“孙工的耻辱。”
“农场差点都叫你给毁了,还有脸回来?”终于给松了绑的黄花菜回到孙家寨,面对的,就是所有人的唾弃。
曾经捧她,夸她,无论她说什么都像应声虫一样的孙家寨的老社员们都不认她了,甚至有人还往她身上泼泔水。
敲自家的门敲了半天,孙多余一声吼:“滚,你给俺滚,你一把火倒是高兴了,场长送俺的衣服昨晚可全烧光了,俺还想找个对象嫁人,你叫俺咋嫁嘛。”
却原来,扑火的时候孙多余为了能戴罪立功,最虎最泼,不过,也给火烧伤了呢。
老太太给绑了一晚上,腿僵手僵的,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呢,就给从矿区赶来的公安局的人拷上手拷,送到林场里劳改去啦。
清晨,空气里还是一股火星余烬的残味儿。
聂卫民从地窝子的大床上爬起来,就见二蛋叠在三蛋身上,俩人抱在一起睡的正香,自己头边还有一朵红绸扎成的大丽花,那是昨晚跳舞的时候,文工团的姑娘们因为刘小红舞跳的好,送给刘小红的。
显然,刘小红早就起来啦。
桌上有摊好的细麦面软煎饼,油油的,终于,农场里的社员们也能吃上油油的麦面煎饼啦。
咯吱推开门,外面一片白雾,目光所及,只能看到矮矮的地窝棚子和叶子金黄的白杨树,雨后,雾起,空气清新冷冽。
他出了地窝子,听着啄木鸟笃笃笃的声音,转身往后面的白杨林子里走了几步,只听一阵脚步声,就见个穿着花裙子,披着长发的小姑娘从雾中跑了出来。
小姑娘手里还捧着一束花,秋晨,白雾,黄叶满地,俩人四目一对,他还挺不好意思的呢。
“你梦里一直在念叨,说甜甜没来,甜甜没来,喊了一夜。”
聂卫民的脸更加红了,他居然还说梦话啦?
“现在咱们边疆,别的花全没了,就只剩下满天星啦,这是我给田爷爷打下手的时候,他送给我的,送给甜甜吧,漂亮吗?”
非常漂亮的一束满天星。
聂卫民接了过来,想了想,拍了一下脑袋,进屋跑到角落里的粮食袋子里面,挖刨了半天,刨出一只玻璃瓶子来:“这是我妈妈昨天给我们单独留的汽水,二蛋和三蛋的都喝光了,我不爱喝,你喝了它吧。”
刘小红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好刺鼻,好难闻的味道,简直就像汽油浇在舌头上一样。
“好喝吗,二蛋一直念叨好喝,不停问我讨呢。”聂卫民问说。
刘小红给呛红了脸,吐着舌头,不停往外哈着气:“好喝,特别好喝,特别甜。”
第67章 摘棉大比拼
“老高, 我们炼油厂的人可忙着呢, 为啥要跑到农场去收棉花,你是不知道棉铃那东西上面有多少刺, 多能乍人, 收上一天棉花, 至少能痒得你三天睡不着觉。”
贺厂长听说要去帮农场摘棉花, 很不高兴,当然了, 她也是全幅武装。
高区长坐在前面,因为秘书小张在嘛,不好跟妻子吵架,就哄她说:“阿书记不是说了嘛, 大家帮农场摘完棉花,一人给二十斤棉花, 你妈不是天天问你要棉花, 到时候就送她二十斤,我不反对。”
“帮忙摘棉花, 然后一人送二十斤棉花, 这办法是贺敏想出来的吧,很不错, 他是个非常合格的领导,我觉得当记他一大功。”贺兰山立刻就说。
“那我得很负责任的告诉你, 这个办法是陈场长自己想出来的, 还有, 贺敏啊,不行让他回大庆吧,不懂得实干,完全瞎指挥,我现在感觉他的履历全都是骗人的。”
“高峰,你对我们贺家所有的人,都是戴着有色眼镜的。”贺兰山立刻就怒了。
“那我问你,他要真在大庆干的好好儿的,工作出色,领导赏识,为什么要跑到边疆来,我纯粹的认为,他就是因为这种工作作风,在大庆混不下去了,才来的。”
“是,他在大庆只是个十六级干部,调到边疆就可以提一档,升任十五级,行政级别上去了不说,工资也可以拿的高一点,这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