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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场观众在听到熟悉旋律时,还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手幅跟着一起哼唱,唱到后面,居然越唱越悲怆,好几个观众像是触景生情,全都激动的流下眼泪,可即便这样也仍旧张着嘴巴一起唱。
喻谷在后台不敢过于放松,生怕自己一松懈,一晚没睡的疲惫会将他缠住,让他一会儿上台没精神。所以便溜溜达达在后台和舞台之间的那条过道上来回踱步,时而也会扒着舞台前的大门往外望。看到那些大张着嘴哭的泣不成声的观众,他不禁瞪大眼,难以置信的想:果然粉丝不够要买.粉来凑,这些职业“粉丝”演的还真是卖力啊。
第一个节目即将到达尾声时,汪易北手插.着兜从后台休息室缓缓走过来。看到门前扒着往外看的喻谷,他还吹了一声口哨。
汪易北今天穿了套黑色亮片演出服,里面是一件低领白色内搭,头发整个向后梳,其间有几缕被挑染成了闪亮亮的宝蓝色。脸上的妆因为要上台,化的很浓,眼妆尤其深,却不妖,反而将他那种酷帅气场完全衬托。
喻谷乍一回头看过去,几乎没有认出来。
“我帅不?”汪易北故意停在喻谷面前,对他做了个wink,心想:这要是他哥在这里,不晓得看到自己撩他心尖儿上的人,会不会冲过来揍他。
喻谷不知道他心思,听到他问便真诚点头,答道:“帅的!”
汪易北被夸的很满足,尾巴几乎翘上了天。
这时,舞台那边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喻谷知道是第一位选手表演完毕了,忙退后一步,把大门口给汪易北让出来。
“加油!”喻谷伸出手来,想跟他击个掌。
汪易北直接握住他的手,和他撞了下肩。
喻谷猝不及防,加上昨晚一宿没睡,差点让他这一撞给撞趴下。
汪易北:“……”
也太柔弱了吧。
舞台那边已经传来脚步声,台下观众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先是一阵“哈哈哈”,随后齐声喊着汪易北的名字。
与此同时,大门打开,一部分工作人员簇拥着第一位选手往回走,一部分工作人员领着汪易北往舞台中间走。
一直等到两拨人全部走干净,喻谷拽拽衣角,抚平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随后挺起腰,深呼吸,准备即将到来的,属于他的舞台。
汪易北的节目,比起第一个节目时间还要更短一些。喻谷几乎是刚把一颗几乎跳出嗓子眼的心重新咽回去,音乐声就停了。
接着脚步声再次响起,不一会儿汪易北便气喘吁吁的大步走回来。经过喻谷身边时,汪易北偷偷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又神秘的眨了下眼。
喻谷还没弄清他这眼眨的是什么意思,就已经被工作人员七手八脚的抓走了。
到了登台前的备场区,工作人员麻利的往他身上戴设备。喻谷说是不紧张,但临近上场,脑子还是有点发木,好在一会儿节目该演什么,他经过长时间的反复练习,早就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也不怕一会儿上到台上全部忘光。
到了这里,舞台上主持人说什么,台下粉丝跟着互动喊什么他就都已经能听得清楚了。他听到主持人问粉丝手里举的横幅什么意思,又听到粉丝高声回复那是她们为了支持喻谷想的口号。之后主持人得到喻谷这边已经准备就绪的指令,便对那些粉丝说:“所有支持喻谷的粉丝,我们就用你们的这句口号,把喻谷给喊出来好不好?”
话音刚落,已经有粉丝带头喊了“一二”,接着喻谷听到一大片喊声齐齐的传出,听声音,人数应该相当壮观。
那一瞬间,喻谷心口微动,眼眶也有些酸涩。他心想:就算这些粉是节目组出钱买的,他也满足了。
喻谷留在总决赛上的节目,叫《棘路》。
棘,即带刺的酸枣,生长于野外。棘路,就是长满了带刺酸枣的野路。但这里,喻谷想用一个“棘”字来隐喻不太平顺遂的人生。带刺,可以理解为不太平,尖锐,危险,困难重重。酸枣,味道酸涩,可以理解为生活的酸苦。生长在野外,可以理解为不被认可,没有教化,肆意生长。
人生路,本来也没有完完全全一生顺遂的,或多或少都会遇到堵路碍事儿的各种麻烦。有麻烦并不可怕,关键是要看怎么对待这些麻烦。是任由这些肆意横生的“棘”将自己包围缠绕,尖刺刮破皮肤,苦涩填满嘴,还是勇敢站起来,拿起利器火把,披荆斩棘,燃烧焚毁,自己创造通路。
节目一开始,喻谷在黑暗环境中,布条蒙住双眼,道具棘条蜿蜒缠绕他的双臂、双腿。喻谷任由其生长,任由自己被棘条束缚。由于人的软弱,棘条肆意疯长,很快就将他的两条腿和两条手臂全部“吞没”,而这个时期,喻谷的歌声也是软弱的妥协的。
棘条不断生长,眼看就要缠上他的脖子,尖刺刺破他的喉咙,这时候,一根棘条意外刮掉了喻谷眼睛上的布条。没了布条的遮挡,喻谷看到了光明,看到了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美好,那份美好深深吸引着他,让他重新燃起希望。喻谷的歌声也从妥协带了点期待希望的挣扎。
但此时他浑身大部分已经被棘条缠满,就算他想要挣扎,想要反抗,都好像已经为时过晚。喻谷的歌声再一次由希望变得绝望,且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弱,预示着生命力的不断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