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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二太太本被他摔得晕头转向,一听这话却清醒了几分,爬起了半截身子操着一把尖利的嗓子叫道:“你……你这逆子!你含血喷人!”
    谷春啼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他既然敢在这儿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就是因为他早有把握了,谷宅上上下下没有人见得到谷雨,谷春啼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请谷雨去探查这谷二太太的事,果然让他坐实了谷二太太与柴管家确有私情,而且谷宅之中许多人竟是心知肚明的!只谷老爷被蒙在鼓里数十年。
    “逆子?”谷春啼挑起眉冷冷看着谷二太太,“你也配称我为‘逆子’?你生了我,还是你养了我?我当年没有死在外面,你是不是还挺惋惜的?”
    说到这里,谷春啼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这么多人里只有肉眼不可见的谷雨明白,他是想到了真正的谷春啼,那个已经被谷家蹉跎致死的堂堂正正的谷大少爷。
    “至于是不是含血喷人……”谷春啼抬起脸,寒冰一样的视线在周遭的姨娘、下人们身上一个一个扫过去,“恐怕你们之中许多人,比我这离家多年的人更加清楚吧。那么谁来告诉我,我这位二弟,究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个与我异父异母的小杂种呢?”
    谷二少爷挣扎着爬起来扑向谷春啼,却被谷春啼头也没回地又掀翻在地。他的眼睛正钉在一个早已知晓柴管家与谷二太太私情的账房先生脸上,那账房先生低着头不敢与谷春啼对视,只艰难开口顾左右而言他:“少当家……甫一接手家事,就、就急不可待地对付起自己的弟弟和继母……恐、恐怕不能服众吧。”
    这一句话,账房先生说得磕磕绊绊,没几个字还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说完。谷春啼就只听着他说,等他说完,谷春啼就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我现在已经是家主了,少当家?你是叫谁的?”
    那账房先生闻言悔得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谷春啼却还未罢休。“服众?”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迈着步子在这些人中转了一圈,“谷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有哪一个,是值得我去让他服我的?”
    “我不稀罕什么服众……”谷春啼的眼中闪着幽冷的火焰,“一堆死人,有什么服不服可言的……”
    谷雨突然像是被人闷头敲了一棍一样,整个人都僵了一瞬。他曾经问过谷春啼究竟有什么样的复仇计划,但谷春啼并没有回答他,他只能从谷春啼的态度中猜出他可能要大开杀戒,当年害过真正的谷春啼母子的人,他恐怕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现在看来,谷春啼想做的,远远不止如此。
    “你……”此时的谷雨已经顾不上什么别人虽然看不见他、却能听到他的声音响动之类的事了,他虽然并不完全知道谷春啼的想法,却心中却升起了强烈的不祥预感和恐慌。周围众人都向他出声的方向看了过来,谷春啼也看,甚至对着他说:“不对么?这里的这些人,不是凶手,就是帮凶……哪一个不该死?”
    谷宅中人愈发惶恐了,新当家这是怎么了?对着谁说话呢?
    可谷雨却满心着急,完全无视了周遭众人的反应,只急急向谷春啼道:“你把他们都杀了,那你自己怎么办?”
    他一说出口,谷春啼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谷雨也感受到气氛的变化了,胆小体弱的人们叫着“有邪物!”地四散退开,胆大体壮的抄着家伙就向谷雨出声的方向来了。
    谷雨心中并不很怕。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并不觉得在这个时代中受伤会让本来的自己受到影响。可谷春啼却怕了,他当初眼睁睁看着真正的谷春啼殒命而终,又怎么能忍受谷雨在自己面前陷入哪怕一点点的危险?
    “你快走!回你自己的地方去!”他上前一挡,将下人们气势汹汹朝着谷雨过来的方向给挡了个严实。谷雨哪里肯听他的话?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大概意识到谷春啼的想法了,只能拼命地不往最坏的方面想,想让谷春啼改变心意,不要再与这根本不是他的仇恨纠缠下去。
    可冥冥之中,他是知道的,他并不是这个时空中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其实并不能扭转这个时空中本来发生的事。
    他只是不愿接受这一点。
    谷春啼身后的下人们惊叫着“当家的中邪了!”,那些本来预备着招呼谷雨的家伙们现在开始往谷春啼的身上挥了过去,也不知这些人究竟是真的害怕中邪,还是借机想要干手净脚师出有名地杀了谷春啼。谷雨的眼睛瞬间红了,他一边嘶喊着住手一边想要护着谷春啼,两人直直被逼退到了长廊之中。
    夜风吹了进来,长廊上的灯笼摇曳着,带来了外面的空气。谷雨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硫磺味。
    此时的谷春啼头发凌乱,衣衫蒙尘,一身狼狈,哪有谷雨初见他时凛然的风华气度?但那双眼睛里终于不再冰冷隐忍,而是流露出即将解脱的疯狂。
    伴随着索命般的爆炸声,谷宅之外的大火终于燃了起来。
    谷宅毕竟是砖木房子,又在易燃的地方被谷春啼事先喂了助燃的火粉,一烧起来,火势瞬间冲天,外面的梁已经被烧得噼里啪啦往下砸了。一时间,惊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没人顾得上谷春啼是不是中邪了,大家都四散逃命。
    但是谷雨心里明白,谷春啼敢就这样放任他们逃,那他们就一定一个都逃不出去。